般若顿起同为女子的同情,喝断蔺辰宗:
“够了!”
蔺辰宗应声停住,张口想说些什么,但愣了好一会儿,又阖上了。他的不易,般若懂。她不怪他,只是觉得,自己更不懂他了。
两人挟着鬼夫走了,他已然停住了嘶喊,只扭着头看后面的鬼妻。鬼妻也努力地克制着身上的疼痛,抬头用鼓励的目光看着他。好像在说:你等我,我一定会去救你的!
这真让般若有些不忍看。鬼夫不是被抢去压寨的吗?两人怎么感情那么好?
夜晚,篝火前,般若怔怔看着远处关在笼子里的鬼夫:
“你说他会不会自尽?”
“他不会。”蔺辰宗低着头,好像并不愿聊这个问题,却又继续说:“就算会,我也不会让他成功的。”说完他抬头,却看到般若没有看他,而是看着远处的鬼夫,满面忧色。
那鬼夫正靠在铁栏上,呆呆地看着半空。
蔺辰宗抿抿嘴:“忧郁的人有两种缘由,他们不知道,或者他们有希望。”
般若还没认真想这话的意思,就看到自己被一个黑影笼罩着,回头看到一个戴素白面具的白衣男子,一个淡淡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你们是谁?竟敢抓我徒弟。”
般若疑惑着。白无常?为什么他要带着面具?
“他不是不认你为师父了吗?”蔺辰宗镇定地与他详谈着,眼神示意般若离开。白无常却一把把手搭在了她肩上,就势蹲下:
“他不认我为师父,我就不是他师父了吗?”
这是般若听到的最后一句话。等她反应过来时,已是第二天天明。
“我…”她揉揉头,先看到远处铁笼里的鬼夫还在:“是晕过去了吗?”
没有人回答她。蔺辰宗瘫睡在地上,看那样子不像是自然睡去的。般若赶忙摇他,醒来后两人都有点愣。
“昨晚,你先被他弄晕了。”蔺辰宗一点点回忆着:“然后,我和他打。然后……我好像打出最后一击后,不知怎么的晕了。……他可能被我打出了重伤,逃走了。”
般若不关心那么多,只指着鬼夫,不知喜忧:
“你看,他还在。”
“嗯嗯,那可不是普通的铁笼。”蔺辰宗这么说着,还是不放心地走前去,细细打量鬼夫,般若也行将过去。
鬼夫靠在铁栏上,正在睡觉,很宁和的面容。听到声响,这平静的水面微微漾起水波,他的面容渐渐耸立起形状,突然,睁开了双眼。那是很深邃,很沉静的一双眼,让般若看了有些恍神。
怎么说呢?那一瞬,她像是看到了蔺辰宗的脸,或者说是产生了对蔺辰宗那种心动的感觉——这是一直以来别人不能给她的。并且这种感觉来势汹涌,轰轰烈烈,令她无法控制。她无法移开自己的目光,整个人好像陷入了泥沼里,嘴角绽出夸张的笑容。
这时,一双手横在了她的眼前,是蔺辰宗的手。
“不要看。我感觉他似乎有魅惑之术,他的脸让人看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