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不停地从屋顶滴落,棉被被打湿,躺在里面还不如躺在大街上暖和。海拉睡不着,雨滴的声音还有湿冷的触觉让她难受,胃里也翻腾不休。
母亲是不会回来了,她知道,今天酒馆的生意好的不得了,母亲的“生意”也好的不得了。
冷风从已经残缺不全的窗户里吹进来,海拉甚至受不了了,她掀开被子,点起蜡烛,轻声说:“祝我生日快乐。”风替她吹灭了蜡烛,十一岁的生日算是这样过完了。她有点难受,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自己已经达成最后一个心愿了。
是因为妈妈不在吗?还是因为没有礼物?
突然,一阵嘈杂的声音打破了海拉的胡思乱想。
“快快!麦克斯家的小姑娘,快出来!”
发生了什么?海拉的脑子里“嗡”的一声,她还没有推开门就好像看见了不祥的画面,结果却只是酒馆老板架着母亲出现在门口。
妈妈喝醉了,但是起码她回来了,起码在她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陪海拉度过了她的十一岁生日。
第二天早上叫醒海拉的是玻璃破碎的声音,以及石块打在头上的疼痛感。窗外顽童的笑声激起她心中怒火,微醺的阳光又将它抚平。
只是一群混蛋而已,海拉这样想的时候,一只猫头鹰从那个缺口冲进来。她害怕的抖了一下,这种有羽毛吃蠕虫的东西一向让她不舒服,幸而猫头鹰没有多做停留,留下一封信就走了。
海拉捡起那封信——
“海拉·麦克斯小姐亲启。”
她回头看一眼还在沉睡的母亲,打开了这封信。
看完后就好笑地把它扔到一边了。
霍格沃兹?魔法学院?自己是个女巫?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太好笑了吧,不过……她的手指摩挲了几下羊皮纸,现在的恶作剧成本也太高了些。
她回头打算叫醒妈妈的时候,身后出现了一团黑色的烟雾,她以为是什么东西着火了,结果烟雾里居然出现了一个人!
那个男人手持一根木棍,穿着黑色的长袍,像是书中描述的死神一般。最可怕的是他那双黑色的眼睛,他缓缓开口的样子让人觉得他像具老朽苍白的尸体,嘴唇几乎不怎么动,眼神也丝毫未变。
“海拉·麦克斯小姐。”他开口。
海拉有些害怕这个奇怪的男人,但是她依然强装镇定,但是一开口舌头就出卖了她:“先……先生?”
他没有在意海拉的紧张,继续“开口”说:“我是霍格沃兹的教授,西弗勒斯·斯内普,来帮助麻瓜巫师进入霍格沃兹。”
海拉有些惊诧,这年头怎么了,先是有人恶作剧给自己送信,又有人从一团黑烟里出现要带自己去一个没听说过的学校。看着这个男人衣着奇怪又干净,还有上层气息,这么看也不像出现在贫民窟里的人口贩子。
就他这样,小孩根本不敢靠近他好不好。
“羽加迪姆勒维奥萨。”他用手里的棍子指着床,说着奇怪的话,忽然床连带着床上的母亲都摇摇晃晃地悬空了。
海拉惊异的说不出话,母亲也在这时候醒了,她搞清楚自己的处境,那张漂亮的脸充满了惊恐,连尖叫都忘记了。
自称西弗勒斯的男人收回魔杖,床又自己飘了下来。
海拉看见妈妈惊魂未定的样子,觉得西弗勒斯肯定不想再费口舌给母亲说一遍来意,于是开口:“妈妈,这位先生说他来自霍格沃兹……”
母亲起身,说:“我知道,斯内普教授,多年不见这就是你给我的见面礼吗?”
男人看着母亲没有说话,海拉更搞不清状况了。母亲认识这个男人?但是这个男人是巫师,还有那封信,难道说母亲也是个巫师?不可能啊,母亲如果是巫师为什么不告诉自己,还有如果母亲是巫师,她们还用这么委屈的活着吗?
“我没时间听一个麻瓜废话,快和你的女儿说几句临别赠言,我要带她去拐角巷了。”西弗勒斯抬着头,看着母亲。
母亲把头转向海拉,说:“妈妈的小海拉,这就是我送给你的十一岁生日礼物了,”她扔了一袋钱给西弗勒斯,然后重新躺回床上,“现在和斯内普院长走吧,你也许找不到我,圣诞节留在学校,暑假的时候也许斯内普院长会允许你和他回家。”
西弗勒斯没有接那袋钱,沉甸甸的钱袋砸在了潮湿肮脏的地上,也砸在海拉的心上,西弗勒斯用那根奇怪的木棍一指,念了和刚刚一样的咒语,钱袋飘到了桌子上。
他看着母亲说:“我们不需要麻瓜的馈赠,霍格沃兹会负责海拉小姐所有费用。”
母亲看着天花板,她的面容很年轻也很漂亮,海拉没有遗传到她红色的蓬松卷发和闪闪发光充满希望的绿色眼睛,这样看来她和西弗勒斯·斯内普还真像。黑色的卷发和黑不可见底的眼睛,被双重黑色衬托得有些苍白的皮肤,还有幽灵一样的气息。
母亲说:“看来斯内普院长会负责小海拉所有费用,不过这些是我这个不称职的母亲最后能给她的了,里面有那根项链得留给她,剩下的去古灵阁当了吧,我想想……应该有一万加隆?”她翻了个身,笑着说:“这可够你任意挥霍一段时间了,买点自己喜欢的东西吧,斯内普院长总得让小海拉在舞会上有身穿的出去的礼服吧。”
西弗勒斯抬起木棍,嘴里说:“项链飞来。”一根项链就到了他手里,“我说了,会负责她的所有费用,必要的东西当然会买给她。至于其他不必要的东西,为了避免她成为一个像她的麻瓜母亲一样贪图享乐的人,还是算了吧。”
母亲似乎还像说些什么,西弗勒斯就抬着头说:“她需要历练来战胜自己,不是被荣华富贵埋没。”
母亲不再说话,摆摆手说:“带她走吧。”
西弗勒斯刚想拉过海拉的手刚想挥舞那根奇怪的棍子,海拉立刻说:“妈妈!你不要我了吗?”
母亲没有动弹,只是笑着说:“你是个巫师,到了年龄自然得去霍格沃兹,我只是忘了告诉你。”
海拉定定地看着她,她笑着说:“快走吧。”
直到西弗勒斯念完咒语,他们出现在一面砖墙之前的时候,海拉还保持着那个倔强的动作,但是眼泪在她的眼眶里直打转,鼻子也酸酸的。
“麦克斯小姐与其自哀自怨,不如听我说说魔法世界,否则会像个愚蠢的麻瓜。”西弗勒斯一边用木棍点墙上的砖块一边说。
海拉低下头,用力眨了眨眼睛,然后抬头说:“对不起,先……呃……先生。”可惜刚开口就不小心打了个因为哭泣带来的嗝,她红了脸又急忙低下头,心里骂自己,蠢货。
西弗勒斯没有理会她的窘迫,随着砖墙的打开说:“霍格沃兹专门培养巫师,七年级制,留校,圣诞节和暑假可以回家。”海拉想起,刚刚母亲说的话,觉得这两个假期和自己也没有关系了。她甩了甩头,摆脱了悲伤,她不怨恨母亲,如果不是带着她这个拖油瓶,妈妈的追求者早就把她娶回家了。
海拉,振作起来。去那个什么霍格沃兹是一件好事不是吗?他们说你是个巫师,你可以像西弗勒斯一样厉害的,随着砖墙后面的世界展现在她的眼前,悲伤也慢慢淡去了。
西弗勒斯也带着嘲笑的口吻说:“你和你不长记性的母亲还真像。”
海拉看了一眼西弗勒斯,觉得他真是奇怪,明明是在嘲讽自己,但是却打开另一个奇妙的世界让自己没有那么难过了。
“霍格沃兹分四个学院,格兰芬多,赫奇帕奇,拉文克劳以及斯莱特林。”西弗勒斯带着她走过人群,这里的人真是奇怪,奇装异服大多数人都拿着和西弗勒斯手中相似的棍子。
海拉的注意力被吸引,也不再那么紧张,牵着西弗勒斯的衣角问:“为什么要分院?”
西弗勒斯没有回答,海拉才发现他看着自己,她有些紧张地吞了口唾沫,谁都给不了她这种压迫感。很奇怪,她会害怕,比如酒馆里那个成天醉醺醺还缺了个耳朵的老板,但是没有西弗勒斯这种感觉。
她害怕在他面前表现的不好,害怕他讨厌她,觉得她没用。为什么呢?是因为母亲不在身边之后,她只能依靠他了吗?
“先生,我的意思是。一个学校如果要把学生区分,肯定是有理由的,他们有什么不同吗?”海拉补充,她上的学校可从来不把学生分开。
西弗勒斯,不再看她,说:“格兰芬多招莽夫,赫奇帕奇招麻瓜和蠢货,拉文克劳招书呆子。”
还有一个,还有斯莱特林。海拉想,他还没说完。
“斯莱特林有野心,精明,重视荣誉,审时度势,明哲保身,胜利至上。”他这样说。
海拉想起母亲叫他院长,那么他一定是斯莱特林的院长吧,那么……她会去斯莱特林的,刚这样想就听见西弗勒斯说:“我们一般只招纯血。”
海拉有些失落,她大概知道,自己就是他口中的麻瓜。
两个人一路没有再说话,直到来到一家名叫“奥利凡德的魔杖店”的店铺门口,西弗勒斯才轻声说:“我们也不拒绝有潜力的学生。”
海拉露出笑容,西弗勒斯推开了店门。里面灯光黯淡,一个个盒子不知道装着什么,摆满了这个屋子。一个白头发的老人缓慢地抬起头,说:“好久不见了斯内普,带着麻瓜学生来买魔杖吗?”他又仔细看了看海拉,抬头看着西弗勒斯说:“这孩子长得真像你,是你的女儿?”
西弗勒斯用不带起伏的声音说:“我带新生来买魔杖。”
新生?海拉有些疑惑,他不说自己是麻瓜学生,也不说自己是他女儿……哦,他女儿。怎么可能?虽然自己从来没见过自己的父亲,但是她也不觉得西弗勒斯会是自己的父亲。母亲怎么可能和他在一起?但是他好像的的确确认识自己的母亲,他们大概是旧识罢了。
况且,她用手指搓捻了一下有些破旧的衣服,衬衫和牛仔裤,她不喜欢女孩子的裙装,冷而且行动不便。自己只有和黑色卷发和黑色的瞳孔像他而已,其他长得还是比较像妈妈。
“来把孩子,不过不是让你挑选魔杖,是让魔杖挑选你。”老奥利凡德转身去拿魔杖的时候,丝毫看不出有一丝年迈的滞涩。
“让我看看,没错了,试试它吧。柠檬树木,十一又三分之一寸,媚娃发丝。简直是为一个斯莱特林量身打造的”海拉听不懂这些东西,但是她听懂了最后一句,有些庆幸,自己有可能进斯莱特林吗?
她接过这根魔杖,在奥利凡德的吩咐下挥动一下,结果除了本就晦暗的灯闪了闪,没有任何变化。她有些不安,这意味着什么?
奥利凡德摇了摇头,嘀咕着:“不行,不行,它还不够强大。”然后又转身去寻找了。
海拉转头看着西弗勒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的眼睛里又一丝担忧。她走过去,拽了拽他的袖子说:“先生,这些魔杖都代表什么?”
“柠檬树喜欢有野心的主人,它的主人成圣或成邪。”
这时候,奥利凡德拿出两根魔杖说:“一定是它们其中之一了。”
海拉拿起其中一根,奥利凡德介绍到说:“代表生命的银枞,完美的十寸,还有稀少的凤凰羽毛。”海拉挥了挥,这次反应很剧烈,那盏黯淡的灯直接爆裂开来,海拉吓得放下了魔杖。
奥利凡德的表情有些凝重了,他呢喃:“它在反抗你呐。”
海拉的脑子里是刚刚西弗勒斯的那句,成圣或成邪。奥利凡德拈起最后一根魔杖说:“孩子,只有它了。它是刚刚那根的孪生姊妹,代表生命的银枞和代表死亡的紫杉,她们在四季循环中站立在一起,她们树叶的形状难以分辨。”
奥利凡德看着那根魔杖,说:“上一次我卖出紫杉魔杖是多久之前了,我还记得是……”
“奥利凡德!”西弗勒斯走上前,打断了奥利凡德,海拉有些害怕看向了他。西弗勒斯看了一眼海拉,然后看向奥利凡德。
奥利凡德又笑着摇摇头,“我亲爱的西弗勒斯,不必担忧。紫杉木的主人从来都不寻常,它不会选择平庸胆小之辈。况且,它和我上一根卖出的魔杖是同一根内芯,独角兽。”
“马尔福家的孩子也是今年入学,给这个孩子同一句话吧,真是不可思议的善良纯洁。”
西弗勒斯看着那根魔杖,又问奥利凡德:“德拉科?”
奥利凡德满意地看着那根魔杖在海拉手里发出光亮,回答西弗勒斯:“那根魔杖和这根很像,都是不多不少的十寸,同一根独角兽的毛,当初我制作它们的时候都是一人一半。”
“那根魔杖是什么做的?”西弗勒斯继续问。
“山楂木,卢修斯可不大高兴。不过,它和这根魔杖一样的。西弗勒斯,或许这两个孩子要经历些什么,但是他们始终是好孩子。”
走出魔杖点,海拉还在想奥利凡德的话,买魔杖原来这么有趣。魔杖选择主人?它们是有意识的吗?她又有些好奇,问:“先生,您的魔杖是拿什么做的?”
“桦木,叫我教授”
接着他们买了上课用的书籍,还有几件长袍,还路过了一家卖……扫帚的店?海拉见识了各种奇形怪状的魔法用品,但是没想到还有卖扫帚的店。
“一年级新生不允许带扫把,不过如果你的魁地奇课学得好,并且所有课都达到O我就考虑给你买一把。”西弗勒斯看着海拉一个劲得看向那里,就开口说。
海拉有些奇怪,谁想要把扫帚当礼物啊?
最后路过了一家店,里面挂着猫头鹰,让海拉向西弗勒斯身后躲了躲,她又停机有青蛙在叫。西弗勒斯看了里面一眼,说:“如果你要去斯莱特林,你或许需要一只宠物。一年级生允许带一只猫头鹰、蟾蜍或者猫。”
海拉有些不解:“教授,每一个斯莱特林都得有宠物吗?”
西弗勒斯看着她:“不……只是也许你会需要一只宠物做朋友。”他帮她挑选了一只小猫后说:“麻瓜不仅仅是普通人。”
海拉觉得西弗勒斯有些奇怪,就不敢多问,小心翼翼地提着那只小猫。那只小猫却很能破坏气氛,一只挣扎着喵喵叫个不停,海拉看向不安分的小猫,她本来以为以西弗勒斯给人的阴郁感,一定会挑一只黑猫。
但是这只小猫有一身淡金色丝毫没有杂色的毛,还有一双圆滚滚的罕见灰色眼睛,看见海拉看它,它也不甘示弱地会看,并且竖起尾巴亮出牙齿。海拉觉得有趣,就晃了一下笼子,小奶猫立刻跌坐在笼子里。
真是一个色厉内荏的小家伙。
西弗勒斯看着海拉和小猫斗气,嘴角扬起一丝几乎看不见的笑容。
西弗勒斯带她回到了自己家,这所房子无比阴森,不过海拉并不感觉害怕,起码这所房子很暖和,比她和妈妈家暖和多了。甚至还有软和的床,还有电灯,她有些惶恐不安。这个西弗勒斯·斯内普教授对她太好了,除了母亲,从来没有人对她这么好。她甚至有点期盼,他真的是她的父亲了。
西弗勒斯在吃完晚饭后就到实验室去了,她则回到了房间,翻看今天买的书。这些书和学校的书不一样,有教咒语的还有制造魔药的,这就是魔法世界的课程?她在这个房子里看见了一些瓶瓶罐罐,西弗勒斯又简单说明了一下课程,有魔咒学还有变形学之类的,海拉想西弗勒斯应该是魔药老师,否则为什么会有实验室?
于是她翻开了魔药学的课本,花了三个小时把这本书从头到尾背了下来,她在学校时一直很优秀。如果西弗勒斯教授是魔药老师,那她一定要学好这门课。
快睡觉的时候,她又想起白天西弗勒斯用了很多次的咒语。于是拿起那根神奇的魔杖,学着西弗勒斯的样子,指着自己的衣服:“羽加迪姆勒维奥萨。”
衣服飘了起来,海拉很惊喜,不过它又很快掉落了。她有些失望,她又试了试,自己只能使很轻的东西飘一会。什么时候才能和教授一样呢?她靠着枕头把玩着魔杖,这时候她看见小猫在床边撕扯着她的袜子,好像在与什么做斗争一样。
于是她把罪恶的魔杖指向它,“羽加迪姆勒维奥萨!”那只淡金小猫惊恐的表情逗乐了她,很快它掉落在床上,金色的毛每一根都炸着,海拉想起今天它抓了自己好几道于是对它说:“哼!看我们谁更厉害。”
最后,海拉躺在床上,她开始喜欢这份迟到的生日礼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