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看着纪念思的身躯缓缓倒在他怀里,脑袋一片空白,他甚至忘记了该作何反应,一双美眸呆愣无神。
直到大臣们大声呵斥,“贵侍!快请太医为陛下诊治!”
云裳回神抱着纪念思跪在地上,一脸的慌乱无措,手指颤抖抚上纪念思紧锁的眉头,滚烫的泪水一颗一颗落下,一种叫害怕的情绪自他心底逐渐蔓延至全身,他不敢想象,假如眼前这女子……不!他绝不会让她死的!就算他死,她也不能死!
她是如此的爱他,小心翼翼地讨好他,默默地记住他的爱好习惯,在他无聊时陪他解闷,天冷时帮他暖手,有危险时挡在他前面说保护他……他如此高傲,她爱的如此卑微,现在甚至可以为了他牺牲自己的性命,从没有一个人待他如此珍爱,狡黠的她,自信的她,暴戾的她,委屈的她……原来她早已侵入它的心,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她的血,他的泪,交织在一起,泪眼模糊间有人将他强拉起,一群人拥护着太医把纪念思抬进屋里。
“你看看你这个样子!简直跟疯子没什么两样!”尖酸讽刺的话语自他的竹马口中脱口而出,令云裳的大脑微微清醒,他眨落眼中蓄积的泪水,突然愤怒地甩开国师抓着他胳膊的手,眼神狠厉,“那男子是你的人!”
国师皱眉,“是,你最近的动作太慢了。”
云裳勾起一抹嘲讽的笑,“但是陛下没看上那男子,所以你就打算杀了她?”
“……是。”
一股悲凉从心底涌出,“你就不怕死的人是我?万一她不替我挡呢?”
“不会的!”
国师说的斩钉截铁,云裳笑得无比凄凉,原来她对他的感情别人已经看得如此清楚了吗,当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他原本以为她是他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两人在这深宫中朝堂中相依为命,相互扶持,可为了皇位她竟然敢拿他的性命犯险,而他视若仇敌的她可以为他牺牲自己的生命,云裳淡淡地笑出声,感觉如置冰窖,失魂落魄地抬脚离去却被人拉住衣袖,“放手。”
“你……是不是爱上了那个皇帝?”
云裳眼眸幽深,平静道:“这是我的事。”
国师上前钳制住他肩膀,愤怒道:“你不要忘记她曾率十万大军踏平我**皇宫,你的母皇父君都死在她剑下!”
云裳一只手用了内力狠狠推开她,粲然一笑,残忍嗜血,如曼陀沙华般妖冶,“你放心,我没忘。”
国师皱眉,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
云裳坐在外面看来来往往侍从一盆热水端进去,又一盆血水端出来,他隐藏在袖中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如此反复,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心中的恐惧一点点增多,压抑得他几乎不能呼吸。
良久,一名太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跪在云裳面前惶恐道:“陛下,臣等已经尽力了。”
云裳手中杯子碎了一地。他声音艰涩,“尽力……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