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暗暗咬了嘴唇,白了脸色看着元君朔无比哀怨地低喃了句:“原来如此……”
这时,洛浅浅突然一拍桌子叫起来:“对呀,妾身居然忘了!夫人还在山脚底下侯着呢,还有一起来的几个姐妹,都等着爷陪着游山玩水。爷一个一个陪,不到天黑怕还轮不完,哪里还有喝茶的功夫!”
“哦,对了,余凤,今日爷带了多少侍妾来呀?八个?哦,不,是十个!”洛浅浅数着手指看向余凤,余凤满头雾水摸不着头脑,却下意识地点点头,点了头才惊觉不对劲,想要改口,却见王爷并无责怪之意,便又闭嘴不言。
白衣女子脸色如纸,静站着不动,唇上咬出了深深的印子,而身后的两个丫头则狠狠地瞪着元君朔,仿佛他是个十足的淫贼。
而他由于洛浅浅的后续宣传,若真成了****一类人物。
洛浅浅一脸惋惜地朝白衣女子摇头道:“这位姐姐,还真抱歉,爷恐怕近半个月都没有喝茶的功夫。因为家里还有上百个姐妹等着爷带上山玩儿呢。上百个呢,一天十个,也得十天。”上百个,十足的大****啊,还不得精尽人亡!哼!
“如此,小女子就不打扰公子了。”女子福了福,转身仓皇而走。颜面扫地不说,芳心也碎了一地,再不走,眼泪都要哗啦啦流出来了不定就要晕倒当场。
看着三人的身影出了院落,洛浅浅十分开心地笑着戳戳元君朔坚实的胸膛:“爷,何不把方才的姐姐也收了,也好成全你淫贼的‘威名’啊!”
元君朔笑得意味深长,亲了亲她的唇,低笑道:“知道方才的女子是谁么?她便是左丞之女,左柔。”
“啊,你……”洛浅浅瞠目,愣了愣,直觉地脱口道:“你不愿意娶她?”
“聪明!”元君朔点点她的巧鼻,笑赞道。
怔了怔,洛浅浅顿时恍然,后悔莫及。真个是只狡诈的老狐狸,原以为是自己坏了他的名声,不想他巴不得自己这么做,以达到令佳人生厌的目的。太、太可恨了!
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咬牙切齿地道:“说!是不是早有预谋!”
元君朔笑得无辜,“只是前日里听说她要到此地上香礼佛罢了。”
这么说,就是早有预谋!
“太可恨了!”张口就在他脖子上狠咬一口,咬出一个血红印子。元君朔哼都没哼一下,只笑着摸摸她的发,低声道:“丫头生气了?”
屁话,被人利用还不自知,能不生气!洛浅浅不理会他,大步走出小院。
“爷?”余凤无声发问,要不要追回来,元君朔则摇了摇头,示意不必。这丫头气过了,自然会回来的。
这里是哪儿?洛浅浅傻眼了,只见眼前一片火红的枫树,林中小径交错,不知通向何方。
方才气呼呼地走出小院,穿过东西院的穿廊,沿着后门弯曲的小道一路走来,竟通到了山上的枫树林。
枫树红彤彤一片,若云霞一般铺开,美艳不可方物,红云深处,隐约飘出美妙的琴音。
谁人有此雅兴,一早就在此抚琴?附庸风雅,还是兴致偶生?
带着几分疑惑几分好奇,洛浅浅循着琴音之向,钻进枫树林中……
越走,琴音便真切地飘然入耳。洛浅浅不由脚步一滞,那琴音实在太妙了!她虽不懂乐律,却觉得其中之绝妙。琴音发乎心,已脱离了匠气,堪臻化境,闻在耳中,山水明然,自然变化,如在眼前。
琴声忽止,像是戛然而断,洛浅浅心猛然一跳,回了神,忙地疾步向深处而去。别不是出了什么事了吧?
走到一处较为开阔的地方,只见纷落的殷红间,一抹纤柔的白色身影,如遗世独立的谪仙,盘坐与地,对着一把古琴出神,而纤美的手指慢慢地拈起一根断线,神情忧伤,容色雪白,眉目轻忽,让人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洛浅浅定在原地,眼睛眨也不眨地锁在那人身上,生怕一个稍动那人就要飘然绝世而去。第一次,见到如此丰姿秀逸绝代风华的人物!
似乎感觉到她的目光,那原本专注与断弦的男子轻轻地抬起眉眼,若曲水流月般的眼眸染过一摸讶异,旋即浅色的唇绽开一朵清雅如莲的笑花,令洛浅浅为之一震,心中的小兔又调皮地怦怦乱撞起来。
她犹在失神,那厢的秀逸绝伦的人儿已抱起古琴,飘然而去,待她回了神,只捕捉到一抹飘逸的白在红色潋滟中恍惚若梦,心下不免怅然。此等人物,无缘认识,实在可惜!
闷闷不乐地沿着原路折返,不想低头走路的她忽然地撞上一堵温厚的肉墙,旋即圆润的耳垂被人捏住,低低的魅惑笑声自头顶响起,不用抬头便是谁!
“丫头,迷路了?嗯?”元君朔轻轻抬起她的下巴,浮光流动的眼眸望进她的,一抹异色划过,“丫头,还在生气?”
怏怏不乐的摸样,莫非走了一圈,还在为方才的事情生气?
“嗯。”将错就错,难道要她说是为没能结识美男,所以觉得没劲儿?
“小气的丫头!”揉了揉她的发,笑问:“那么,要如何,才肯消气?”
洛浅浅眼也不抬,随口说道:“背我绕着枫林转一圈。”
“好!”
“啊……”洛浅浅惊异地瞪大眼,本是随意一句话,想不到他竟然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宠溺一笑,元君朔背向她,微蹲身:“丫头,上来。”
洛浅浅犹疑着爬上那宽阔的背,手环上他的脖子,头静静地搁在他的肩膀,闻着他身上龙涎香的味道,一阵窝心。他令她想起了师父,那个宠她、爱她的师父,也曾背着她,满山林地跑。只是,师父从不熏香,他身上永远是青竹一样清新的味道,自然的,沁心的……
“为什么?”一声低问,她轻轻地磨蹭着他的发鬓,这样子,感觉很温馨,仿佛回到了从前。
“只要丫头开心。”元君朔答得随意,仿佛这答案便是理所当然。
“为什么?”她又再问了声。她一个孤女,又非国色天香,即便有一些与众不同,让他一时好奇,可堂堂一亲王,宠她至此,实在没有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