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女子低声唤了好几声，男子才猛然回神。他揉了揉眉间，嘴唇紧抿。
女子走到榻边，矮下身，慢慢揉起了男子的太阳穴，手法娴熟。
男子松了眉心，却长叹了口气。
女子未语，只是手上动作不停，待过了片刻，男子反手握住女子的手，道：“你怎的来了？”
“听闻此次匈奴比武者为他国长公主？”
“不错。”
女子沉吟：“无黛早先曾去过河套，当时听过民间一个说法。”
“那长公主似乎能引蝶。”
男子一怔：“能引蝴蝶？”
“是。”女子手上微痛，不禁皱了眉头。
男子连忙松手，翻身下榻，眉关紧锁：“若传言为真，倒有些麻烦了。”
女子低头，一时似也说不出什么话来。男子蹙眉，忧心忡忡。
“只怪我国国势渐微。”
话才说了一半，男子看着无黛脸上神情，勉强扬起笑：“无事，你无须担心。”
女子敛眉应下。
商人醒转，外面天已大亮，他却躺在床上，怔怔出着神。
做了场未完的大梦。
却记不起梦中温婉女子的模样。
心内存怅。
商人长叹了口气，收拾了心情，稍作洗漱后便下了楼。
楼下大厅内坐着白珏，面前摆着一架古琴，垂着头在琴弦上烦躁地拨来拨去，商人看着好笑，向一边看去，坐在白珏身边的正是白祗，也不知她昨晚做了什么，脸色极差，蔫蔫地趴在桌子上，偶尔哼一声提醒幼童认真些。
白珏看见了男子，连忙收回手，蹭的站起身，往后厨跑去：“您醒了，那我去给您上早饭。”
白祗反应得迟，刚想要白珏回来时，后者已跑的不见了人影，她轻啧一声，看向商人，随意问道：“昨夜睡得可好？”
商人走到她身边，拿起茶盏一闻，满满的酒味，他苦笑道：“姑娘这儿就没有茶水吗？”
白祗笑道：“看来睡得不怎么好。”她顿了顿，递了个酒盏过去，“既是酒楼，又何来有茶的道理？”
商人语塞，摇着头替自己倒了杯酒：“姑娘是玲珑心窍。”
“公子过誉。”
商人正犹豫着要不要问起梦中之人时，白祗突然开口道：“公子可知我酒楼规矩？”
“...”
商人摇头，便听见走回来的白珏插口道：“便是以故事换酒，可解千愁的酒。”
闻言，商人只道荒唐，正要说话时，白祗手指在桌面上叩了叩：“公子昨夜可做了梦？”
商人惊得站起身来，一下便想到了昨夜白祗给自己喝的酒：“那酒有问题？”
白祗笑出声：“公子才是聪颖。”
商人气急，不知该做什么反应，半晌平复了心情，坐下来豪饮了口酒，叹道：“姑娘还是别与我绕圈子了。”
白祗想想在自己房内难得安眠的无黛，叹了口气，心内暗想：便是我上辈子钱了你的；想着，对白珏使了个眼色，待幼童苦着脸抱着琴去了另一张桌子后，转过头对商人道：“罢了，算是我做回好事。”
“你且记住，这杯酒是无黛代你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