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随着白骨骷髅的轻点头颅，一陈让人牙酸的咔嚓声，再次在船舱里炸响。
“与其这样飘荡在上世，不如魂飞魄散一了百了”。
白骨骷髅缓慢的扭动脖子，回看向身后曾跟他一起出生入死的众兄弟。
是因为他一时的鬼迷心窍，最终才会害得他们变成这样，他没能力带他们回去，那就帮他们脱离苦海吧！
他们虽然是海盗，但他们向来盗亦有盗，他们从没杀过一个人，也只抢夺富贵人家。
他们会走上海盗这条路，也是世道所迫，他们劫富济贫，也曾救下无数人。
他不明白，上苍为何如此不公，要这样对待他们，让他们死了都不得安生。
“如此尚有一息尚存，魂飞魄散你们的一切都将被抺去，如此你们还要魂飞魄散么？”。
“以我们现在的情况，抺与不抺有什么区别么？”。
白骨骷髅苦笑，曾经还幻想过，那天能遇上个好心的得道高僧，能帮他们超渡，引导他们下地府轮回，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份期盼早已被磨的烟消云散。
得道高僧不是大白菜，又怎么可能轻易遇上。
再说即使真好运的遇上了，别人又有什么必要，自损修为帮他们引渡，说到底他们只是世人眼中，烧杀掳掠杀人不眨眼的海盗罢了。
“这也是他们的决定？”。
冥妖月淡淡扫过，白骨骷髅身后的众骷髅。
“我想他们若还有意识，也会同意我的做法”。
白骨骷髅苦涩的轻叹一口气，当初事情来的突然，他们很多人还在睡梦中，便离开了人世。
之后成了亡灵，也一直都是处于浑浑噩噩之中。
若不是凭着过人的毅力，带着一丝执念，在闭上眼睛那一刻，强行提起一丝意识，如今的他也会如他们一般。
“好，如你所愿”。
“谢谢，谢谢大师”。
白骨骷髅双脚一弯，朝冥妖月重重拜了下去。
微昂首，一滴血哭竟顺着脸骨缓缓滑了下来。
骷髅流泪？冥妖月微蹙了蹙眉，素手轻挥一道如鲜血般艳红的符咒，缓缓飘落在甲板上。
“谢谢大师，谢谢大师……”。
冥妖月没有再去看白骨骷髅，抱紧怀里的楚枫，足尖轻点飞身朝海岸的边缘掠去。
目送着冥妖月渐行渐远的背影，白骨骷髅重重的舒了一口气，数万年了终于可以解脱了。
白骨骷髅从地上缓缓爬起，带着一从骷髅缓步朝甲板上走去，再次深深凝望天边无尽的漆黑海水。
这或许是他们最后一次看这黑海了，虽然看过无数遍，但心境不同了，看在眼中的一切也不同了。
“月，月月……”。
岸边巨石上，楚枫幽幽从沉睡中醒来。
“我睡了多久了？”。
揉着隐隐作疼的太阳穴，楚枫慢慢从巨石上坐起。
“不久”。
冥妖月从一旁的背包里拿，随手拿过一瓶纯净水递给楚枫。
“谢谢！”。
楚枫接过水，猛灌下一大口，舒爽的轻呼出一口浊气。
“这里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