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当她们亲眼见到聂祀本人的时候，眼中的激动是可以想象的。
聂祀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目光，冷眸并没有什么大的变化。
只是扫视着整间办公室，样子看起来像是在找人。
这办公室的环境还算不错。
不过，跟海韵集团的总裁办公室自然是没法比的。
聂祀的目光一直在搜寻吴晴的身影，却迟迟不见她出现。
而吴晴一直在观察着手头上的案子，也根本就没有注意到现在的办公室外面正在进行着什么。
“老板，您好，我是温若，是前老板的助理，从今天起，我将为您服务！”
温若眼中的激动是可想而知的。
作为老板的助理，还不是近水楼台的事情吗？
只要跟聂祀搭上关系这一辈子的荣华是享用不尽了。
聂祀的视线扫向她，见她眼中打着的算盘，他的嘴角在此时微微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我不需要助理！”
一句话，将温若打入了冰窖，此时的她，显得有点尴尬。
聂祀不理会在场的所有人，在视线扫向远处那个门上挂着“律师吴晴”的办公室大门时，冷眸微敛。
这时，吴晴办公室的门被打开了。
只见她的手上拿着一份档案袋，另一只手在拿着电话，表情看起来很不耐烦。
而且似乎一点都没有注意到周围的情况有什么不妥。
她边打电话边朝他们的方向走了过来。
“你放心好了，既然我接了这个案子，就不会让你有输的可能，如果你再不放心我的话，另请高明吧，谢谢！”
对方的电话在此时被她直截了当地挂断了。
而她的话让在场那些女人不屑地瘪了瘪嘴，对待自己的客户都这么无礼。
有什么好高傲的资本，不就是靠张嘴皮子么。
她们眼中的不屑是必然的，吴晴很早就无视了这一点。
她挂掉电话之后，抬头看到眼前的聂祀正盯在自己身上，她并没有多大的反应。似乎聂祀对她来说，根本就是一个陌生人。
无视了聂祀的存在，她转头对身边的温若开口道：“温助理，麻烦跟老板说一下，他前天交代的那个案子，控方已经撤诉了！”
听完她这句话，却只见温若只是瘪瘪嘴，懒懒地开口道：“吴律师难道不知道我们事务所的老板已经换成你面前的聂总裁了吗？”
温若这样的态度吴晴倒是没有注意，而换老板的事情让吴晴微微一愣。
她确实不知道事务所突然换老板了。
转头迷惑地看了聂祀一眼，她点点头，“你好！”
“你好？”
聂祀的双眼在此时再一次危险地眯了起来。
看她眼中陌生的表情，似乎根本就不记得他了。
才一天的时间，她竟然不记得他是谁。
可偏偏，吴晴彻底地无视了他眼中的不满跟危险。
开口道：“既然新老板在这里，那我就直接跟你说吧，华南集团工人堕楼案的工人家属已经撤诉，所以就不需要再跟了！”
说完，她便转身重新回办公室。
而聂祀的注意力根本就不是在吴晴跟他说的这个案子上。
他接手事务所，纯粹只是为了控制她而已。
这个该死的女人，把他当牛郎，把他当提供精子的工具。
现在，她竟然还不记得他了。
他不知道自己的火气到底源自哪里。
总之，他讨厌自己被她这样无视了。
“吴律师，请到办公室来一下！”
他沉声开口，脸色不大好。
越是这样，在场的女人就越高兴。
平时吴晴那个女人仗着自己是金牌律师，就能拥有独立的办公室。
甚至根本就不把他们这些小律师放在眼里。
说话刻薄又难听，现在新老板上任，她还能摆出这种无所谓的态度。
她也不想想，现在的老板是谁。
她还能用这样的态度对他。
吴晴的脚步在此时因为聂祀的话而停了下来，手掌在此时不经意地握成了拳头。
缓缓转过身，她同样以冷漠的态度对着聂祀，开口道：“老板找我有事？”
“关于你刚才说的这个案子，我想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聂祀丢下这句话，转身往温若已经收拾好的总经理办公室走去。
吴晴看着聂祀高傲又冷酷的背影，她的眉头在此时皱了起来。
犹豫着到底要不要跟聂祀进去。
事实上，她一点都不想进去。
刚才看到聂祀站在她面前的时候，她惊了不小。
根本没有想过刚上任的上司竟然会是前晚跟她上床的那个男人。
见到她，她说不介意，那是不可能的。
只不过她在聂祀面前故意表现得冷静一些罢了。
她的私事，不喜欢在办公室里让人讨论，更何况毕竟只是一情而已。
她也不想刻意去记起什么。
既然玩得起，又何必去在乎什么。
可心里虽然这样想，她的脚步还是没有什么动作。
此时，聂祀的声音在办公室的门口再度响起：“吴律师，如果你希望这件案子在这里跟大家一起讨论的话，我也不介意！”
他一挑眉，看着吴晴踌躇的表情，嘴唇又紧抿着。
看她的样子，并不像是不记得他。
于是，他试探性地说了刚才这句话。
他话中的意思很明显。
如果吴晴不跟他进办公室，那么他就当众将昨晚发生的事说出来。
他猜测，以吴晴的个性，是不喜欢自己的事情被人谈论的。
果然——
吴晴经他这么一提，脸色微沉。
看她脸上虽然极不情愿，可脚下还是有了动作。
提起脚，她朝聂祀办公室的方向走了过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吴晴的脚步不停地移动。
直到总经理办公室的大门在此时被关上了。
一进办公室，吴晴就觉得前所未有的沉闷，视线看着窗户外。
她冷冷地开口道：“不知道老板对我刚才说的那个案子还有什么意见吗？”
她的口气很公式化。
聂祀修长的身子靠在办公桌前，双手环胸地看着吴晴冷淡的表情，开口道：“工人堕楼案，明显是华南集团的过失，你就因为控方撤诉，就不管了？”
聂祀想到前日在电视里看到的那个公然对着媒体说“既然我赢了官司，我就代表正义”的吴晴，他突然间想知道——
这个女人到底是无情到什么样的程度。
听聂祀这么问，吴晴转过头看向他，不以为然地笑了笑，“不然呢？”
不然呢？
聂祀一挑眉，似乎没有想过吴晴会这么回答。
而当吴晴真的回答出来的时候，似乎吴晴本来就应该这样问似的。
“这样似乎对那个工人的家属不公平。”聂祀试探性地说道。
本来，他从来就不会去理会这些跟他无关的事情。
可偏偏，这个案子既然是吴晴接的，他却很有兴趣。
只见吴晴将视线再一次转向他，冷冷一笑，“如果你也想跟我说是非黑白的问题，那么请你省了你的口水，公平不公平不是我该管的事情。”
“我是律师，不是救世主，既然我的当事人撤诉，那么我作为律师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在我眼里，没有黑白，只有输赢，如果想到看到最大的光明，就只有去最黑暗的地方！”
她的这一番话让聂祀愣了好一会儿。
在他面前，他碰到过各式各样的女人，却从来没有哪个女人说的话会带给他这么大的震撼。那种发自内心的震撼。
在我眼里，没有黑白，只有输赢。如果想到看到最大的光明，就只有去最黑暗的地方。
他不知道为何，吴晴这句话会让他的心有了疼疼的感觉。
看着吴晴冰冷又带着讽刺的双眸，聂祀发现自己来这家事务所原本的目的似乎变质了。
吴晴说完这番话，在看到聂祀愣了之后，她得意地勾起嘴角。
转身打开了办公室的门，走了出去。
房间的门被“砰”的一声关上了。
聂祀的思绪给被拉了回来。
同时，眉头也跟着紧锁起来。
他讨厌自己刚才的心软。
该死的，他竟然会因为吴晴这样的女人而心软。
气得走到办公桌前，他猛地坐了下来。
脸色相当得难看。
他第一次在女人面前吃瘪了。
当吴晴走出总经理办公室的时候，看到门口一帮的女人都饶有兴致地盯着她。
似乎很想知道她刚才跟聂祀在里面谈了什么。
她的嘴角鄙夷地勾了起来。
“想知道我跟老板谈了什么，你们随时可以进去问他！”
她的话让在场所有的人都显得有些尴尬，对她的厌恶也越来越明显了。
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彼此都看不过眼。
吴晴嘴角微微一扬，一挑眉，踩在脚下的高跟鞋在此时响着刺耳的声音。
往自己办公室的方向走了进去。
就在所有人都看不惯吴晴这副态度而暗自咒骂的时候，总经理办公室的门在此时被打开了。
聂祀从里面黑着脸走了出来。
对一直站在门口的雷克开口道：“这里交给你安排，让吴晴下班之后在这里等我！”
“是，总裁！”
聂祀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走出了电梯。
这里他是没有兴趣待下去了。
他也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莫名其妙地那么介意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如何待他。
难道只是因为他天生那种男性的自尊？
还有他聂祀高高在上的尊贵身份不容被任何人践踏，而采取这么幼稚的方式么？
法律界本不是他想涉及的范围，却因为一个跟他玩过一情的女人而动用了大量的人脉。
花了大笔的资金去夺得一个他根本没有兴趣的东西。
“该死的！”
聂祀边开车，边想着前晚及刚才发生的一切，他的手重重地垂在方向盘上。
车子的喇叭声在此时响得很刺耳。
聂祀走后，雷克推开了吴晴办公室的大门。
让关注在手上案子的吴晴在此时抬起了头。
先前她在看到聂祀出现在事务所里的时候，她根本就无暇顾及周围的人。
正因为如此，她也没有注意到在聂祀到来的时候，站在聂祀身后不远的雷克。
看到雷克，她微微一愣，她好像没有见过这个人。
而这个人竟然敢随意推开她办公室的门。
“如果是找我打官司，不好意思，今天我没兴趣接官司！”
吴晴的口气很随意。
对雷克说完这句话，她的视线便重新回到了手上的文件上。
雷克因为她这句话而不悦地蹙起眉头。
这个吴大律师的牌还不是一般的大。
紧抿着唇，他低沉道：“我们总裁让我告诉吴律师，下班后请在这里等他！”
“你们总裁？”
吴晴抬眼，丝毫没有去想雷克口中的总裁到底是谁。
看她这副迷茫的模样，雷克的心里也是倍感不悦。
他堂堂海韵集团总裁高级行政助理，电视上也没少露面，她竟然不认识他。
不过也难怪，似乎连总裁，她也不认识吧。
不情愿地看了吴晴一眼，他开口：“就是你新任的老板！”
雷克的心里有点得意。
似乎把老板这两个提出来，会让吴晴的态度有微小的收敛，只可惜——
他想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