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彼岸年华老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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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少女的执念

怪只能怪因果来得太快,缘分交错太复杂了。

那时少女情窦初开,阿姐隔三差五地就会溜出府换成男装去参加游会,真不知是她的幸还是她的命,遇见了一位有真才实学的穷书生。

才子无官,佳人无媒。

一切的情愫只得暗埋于心,尽管他为她倾尽他的才,她为他倾尽她的情,两人约定终生,但外人并不知晓啊!赶巧的是王后要为王子选妻,这不顺藤摸瓜便指定了要司徒家的千金。

作为将领,或许他真的会痴情,但他更会忠于他的王。就好比一只狗与它的主人,它十分忠心于他的主人,即便主人叫它去死也在所不惜。但它若不忠,主人对它就会更加的心狠手辣……

只能说,父亲在家人与主人之间,选择了主人,即使这样会令他的女儿肝肠寸断,但聪明的人都会这样选择不是吗?

在府里待了些时日,冰血渐渐地也习惯了也懒洋洋的生活了,平平淡淡地过着自己的小日子。大姐,这几天也出奇的安静,通常都是一个人静静地发呆,一个人笑着笑着,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地落下砸在心上,难受。

冰血想起她师傅也曾说过,世上最难熬的就是男女情爱什么的了,伤透了心,还看不懂,头疼………

阿姐的事,冰血真的很想多宽慰宽慰她的,但也真不好开口。百姓都道:官家的女子好,享有令人羡慕的身份、地位,殐不知她们早已失去了她们心中最看中的姻缘,万事听从父母的安排,要做个贤良淑德的女子否则便会给家门蒙羞。只有自己为自己唉叹的份………冰血大概能猜到她阿姐心里的放不下,但她想了想也许过几日便会好的。这女子出嫁的,不都是要那什么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吗?

又想道这几日她们也该到京城了,届时一切皆会安定下来的。冰血就这样浑浑噩噩地又过了几日。

这日,天又不知不觉地暗了。

冰血抬头望了下夜空,又是一弯残月,但又不似前几天的那般残缺得紧。心里又想起她阿姐的事走走停停,竟不只不觉来到了阿姐的闺阁。

四下也不见个丫鬟,定是被雷嬷嬷唤下去了,阿姐心里本就悲凉,若再听到些丫鬟们七嘴八舌的那些个议论,定会雪上加霜。正犹豫是否要进去,就听见房中传来的说话声。习惯地将耳朵向房门倾靠,寻找着声源,耐心的倾听。听这音色——竟是一男一女,这等胆大的!竟密谋着要共赴黄泉,了(liao)了(le)那“非君不嫁,非卿不娶”的约定。真是一对痴情的人呐!

但这真是真心实意的吗?爱情真会使人这样吗?

冰血轻推开房门,迎上了阿姐惊慌的眼神。一片沉寂之后,阿姐执起那男子的手同跪在冰血面前,乞求这冰血成全他们。原来阿姐是怕冰血告诉父亲她们的打算,最后连同死都成奢侈。两条鲜活的生命正向你乞求着成全她们共赴黄泉之愿,那种出乎意料之感让人难以接受。

向来只听闻有人求生,奈何今日却有人求死,而且她还是她的亲人哩!

可,阿姐,真的无计可施了吗?怎了舍得这一切?冰血的眼泪夺目而出,难以理解的情,深深地疑惑着……

只见冰血恨恨地盯着男子,埋怨道:“一定是你,一定是你教唆阿姐的,阿姐不会这样的,阿姐那么温柔贤淑,不会的!如果没有你,阿姐仍就是我的好阿姐!”

“不,不怨他都是我的错,是我放不下,是我,怪我,怪我。好三妹都是阿姐的错。”阿姐说道。

“不,婉儿,这应当是我的错,如果不是因为我,你就能毫无顾忌地嫁给王子,过得也美满些。”男子说道。

“不,如果没有你,我的一生都要当别人的棋子,我会遗恨的!能够遇见你,彼此相爱相知,即使华年早逝我也无所遗恨啊!”阿姐又说道。

这是相互包庇吗?有些暖心又有些心酸。那真情的少年,炽热的眼神,痴狂的恋情,即便是错亦错得这样的感人。

若要论错,谁都有错,但其根本错的是这个世道,不然怎会有《孔雀东南飞》的传奇故事?

即使是那叶叶相交通的,可人死后又有什么知觉?又知晓些什么呢?

她是她唯一的阿姐,又教她如何忍心………

“师傅,我该怎么办?”冰血喃喃道。

“阿姐,你与他当真死都要在一起?真的连我们这些家人都不顾了吗?”俩人对视了一会儿,眼神中那股决然之气,一切皆已明了。

“不知阿姐是否信得过三妹,我想我能助你们私奔,那样你们就能在一起生活,不用共赴黄泉了,还可以生儿育女的,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至于父亲那,我自会去解决。只恐怕,司徒府的大小姐不再是司徒婉儿,而是——司徒冰血。”冰血冷绝地说道。

“三妹,你………阿姐不值得你这样做!”阿姐悲伤地说道。

也只见冰血冷冷的再无半点情份,转身便是决别。

明明这决别是一辈子的事,但又仿佛只是这一瞬间的事。而冰血也只希望她们能一生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