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彼岸年华老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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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迟来的爱(上)

这厢,司徒府的书房内。

司徒绝,本以为,当年那些事的真相,经过了这么些须臾年岁也将随着那时的风的散去而消逝,长埋于地底深处,永不会被人知晓。

而他终归也太高看了自己,所谓一厢情愿,自取其辱,也不过如此而已!他唯愿她好,唯愿她一辈子平安喜乐,他明明有两个女儿,可到头来却又好似一个都没有了。

只是他也不会去怨谁,他也只愿她们海阔天空,自由自在……

当他的女儿都出嫁了,这世上也不过是又多了个牵着风筝线苦苦守候的老人……她们于他来说,是花娘在这世上给他留下的最后一点念想,是这世间最温暖的慰藉,不论她们拥有怎么样的身份,或卑贱,或高贵;也不管是否有出色的才华,她们都是他永远永远的女儿,他掌上的那颗明珠。

早知今日,他就因当将她留在身边的,就应该给她细心的呵护照料,看着小小的她在他的怀里露出如花般甜美的笑靥,亲手教她习武练剑,亲手教她作诗抚琴……将他毕生的本领传授给她,不让自己的自私伤她一毫,他要她永远幸福快乐!

听说她回来了,不知是不是真的,这些年都过去了,是开始想起他们这些可怜虫了吗?

司徒绝悲伤地想到:哎,花娘或许你说得对,每一个女子都不应该是插在花瓶中被人观赏的静物,而应是天地间随风起舞的美丽蝴蝶,应当让她们自由地去飞,而不是去幽禁那份属于她的自由的选择……

自上次有消息说冰血回到大齐后,我便想着要去见见她的。

这五年里,你大姐——司徒婉儿的夫君也做了个职位不小的官,而她也有了一个六岁多的小孩子带着了,时不时的也还会带着那个我的孙儿回来看看,让我不那么寂寞。毕竟,这家人哪有隔夜的仇?前年你大哥——司徒明皓也娶了妻,那女子似乎和那司徒静羽的妻子相识,我也不太清楚。还有你四弟——司徒静羽也有了一双儿女。哎,这些那时候的屁孩子都开始真正的长大成家了!而你,还在哪里呢?清渊,那孩子我见过几面,不像他父亲,倒像你多些,聪明极了,可他也不怎么喜欢我这个祖父,大概这点也像你吧!

你师傅还在世的时候,他告诉我说你最喜欢白娘子和许仙的那个故事,羡慕那白娘子与许仙能够真心相爱,我还笑着你的闹腾,小小年纪的就知道这些个东西。你对你师傅说,让他可别做日后你幸福生活里的法海,你希望无论怎么样他都能支持你去得到你的幸福,是啊,他的确没有做那个坏透了的法海,倒是我,这个你的亲亲父亲却做了你追求幸福生活的法海了,我懂得你的爱,也偏要利用你的爱,逼着你嫁给一个你陌生的男子,即使他身份尊贵又能怎么样?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而你的幸福,也就真的随着破灭了。当年法海利用白娘子的爱去伤害白娘子,利用许仙的爱伤害许仙,被伤害的都是与他没有太多感情的人,可我怎么忍心伤害你?

还记得有一次,你师傅通知我,你练功将你的指甲给弄残了,没有办法必须把还残余的指甲拔出来,还是那样小小的你害怕极了!

缠着你师傅,满眼里都是泪水,满口里说着的都是——不要,不要。

后来,我赶过去的时候,你的脚已经开始肿了,偶有脓水涌出,我细心地帮你清理伤口,然后却又狠心把你残余的指甲用刀片拧出来。心酸地看着你用双手围着你师傅的腰,本两眼可怜兮兮地望着你师傅却因为你师傅不喜你叫喊硬生生地没有叫出声,你的眼泪随着我的动作一滴一滴地就砸了下来。

我也有不舍,我也有于心不忍,可我是你父亲我得对你负责。习武之人若没了一双健全的脚又有什么用,又怎么办呢?是啊!我是你父亲,我只能对你严厉,严厉,再严厉。而他是你师傅,他可以对你疼爱!但我却也不是不疼爱你,那次我没有告诉你,我就是你的亲亲父亲是因为我的自私,我觉得你可以没有父亲陪在你身边,你的师傅待你真的很好,是啊,我竟会吃你师傅的味,明明我才是你的父亲对吧!

而你入宫后,我也还是与他保持着联系,后来他的离去我也是知道的,是的我不可能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他毕竟是你最敬重的师傅。

我也知道你一定会伤心难过,可我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你会这么一去不回。五年,你师傅都没有几个五年,我能有多少个?

我数着日子,你还不来,你还不来!这份惩罚也太重了些吧!

我不知道该叫你雪儿还是血(xue)儿,你是我的女儿但你的名却不是我给取的,你二哥近来告诉我说,你可能是那什么血殿的人。我不知道我该不该相信,哎,不要觉得父亲不好,虽然父亲真的没有为你做过什么事情,让你一个人在这充满残酷冷血的世间一个人与这世间厮杀,要知道父亲也是爱你的,父亲也不想你吃太多不必要的苦,也不想你不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