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玄幻山海怎平
48813500000129

第129章 重瞳

守门人起身的同时,医馆内。

“徒弟,知道你师傅为什么来地球了吗?”齐斌正坐在椅子上,欣慰地看着在一旁站得板板正正的陈宏,问道。

“师傅宅心仁厚,来地球是为了救死扶伤。”陈宏答道。

“你错了,师傅没有这么伟大,师傅受过伤,寿命大损,如今已经将要到了尽头,但是地球是一个充满希望的地方,所有的人都相信,地球上会出现一个人,成就一个千古传说,所以就算我要死,我也要死在地球上,最起码,我想在这个传说之中留下我的名字。”齐斌风轻云淡地说道,也许说的不是他自己一般。他从小就知道这个结果,他是一个家族的希望,也是一个家族的牺牲品,到了今天,他只想留下自己的名字,这样就够了。

“师傅你要死了?”陈宏长大了嘴,一时之间不知所措。

“我的寿命还有一段时间,但是我来这的时候就知道今天是我的死期。”齐斌把脖子上挂着的听诊器摘了下来,接着说到,“你过来。”

陈宏没有说话,乖乖地走了过去。

“徒弟啊,你带着这个,里面有师傅留给你的东西,你要好生保管。”齐斌轻轻地把听诊器挂在了陈宏的脖子上,说道。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师父在上请收徒儿一拜。”陈宏突然跪了下来,连磕三个响头,说道。

齐斌赶快过去把陈宏扶了起来,这时才看到陈宏已是泪流满面,齐斌愣住了,他没有想到陈宏会有这样的反应,更没有想到陈宏会哭成这个样子,愣了好久,他才回过神来,皱起眉头。

又过了一会,他手指一点陈宏的脖子,给陈宏留下了最后一句话:“也许这个东西是专门留给你的,看来你我真的是有缘,你与我齐家也真的是有缘。”

随后,陈宏就应声倒地,呼声如轻鼾,好似睡着了一般。

齐斌轻叹一声,遥望向不远处而来的熟悉身影,只不过这时他的左眼再不是原来的模样,他的左眼瞳孔之内又出现了另一个小一些的瞳孔,此人竟是重瞳。

“真没想到会是你,罢了。”齐斌摇摇头,左手举起,扣向自己的左眼。

下一刻,齐斌的左手已满是鲜血,一颗干净的眼球正安静地躺在他的手中,他轻轻一笑,说道:“师傅再送你一份大礼,你不能不收。”

身子一身,齐斌就到了陈宏的身边,右手一抓,左手一按,他手中的眼球已是进入了陈宏的眼眶之内,而后者原本的眼睛则躺在齐斌的手中。

如此短的时间,齐斌就将换眼如此高难度的动作做好,要知道眼睛周围可是有丰富的血管和神经存在,稍有差池就会导致大出血或者神经受损,就算是眼球顺利放入也无法使用,但是齐斌却能够在几乎是一瞬之间将一切完成,这就不得不佩服齐斌的医术和手法了。

做好一切,齐斌气喘吁吁,靠在桌子上,面色煞白,那留下的一道道鲜血在白纸一般的脸颊上划过,他却没有半点痛苦之色,反而嘿嘿地笑着,说道:“就因为这重瞳,我齐家的这一支没有能活过四十岁的,一个死了,另一个就要再被植入这该死的重瞳,寿命大损不说,还要日日夜夜受尽折磨,重瞳的力量怎是普通人可以承受的,就算是能拥有过人的能力又如何,终究逃不过悲惨的命运,今天我就将这重瞳送与真正适合他的人,也让老祖宗的眼睛可以再放异彩,有缘人,你我师徒情分到此为止,日后你万万不可作恶,要将这重瞳用在正途。”

而反观陈宏,脸上却没有一滴血液,依旧平静地躺在地上,好似一切都没有发生一般。齐斌没有给自己治伤,却在移植眼的同时将陈宏的伤势恢复。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显得格外刺耳。

“进来,门没锁。”齐斌有气无力地说道。

“老齐,你的眼睛怎么了?”王越推门而入,一脸惊讶地说道。

“我的眼睛啊,没什么,不过话说回来我真没想到会是你。”齐斌提了一口气,稍稍直起身子。

“我……”王越显得有些拘谨,皱着眉头,说话含糊不清。

“各为其主,我不怪你,但是我有一个要求,杀了我之后,给一把火,我要成灰,一点痕迹都不能留下。”齐斌认真地说道,他不能让齐家知道重瞳留给了别人,那么齐家一定会追回来,再将陈宏抓了去,生生地将重瞳再取出来,所以他不能留下证据,只有他成灰,重瞳赠人的秘密才能保留下来。

“好!”王越应了一声,接着问道,“老齐还有什么要求吗?”

齐斌侧眼又看了一下躺在地上的陈宏,许久才说道:“没有了。”

“老齐,我对不住你,忍一忍。”王越闭上了眼睛,右手一甩,一道火焰顿时飞出,瞬间将齐斌的全身覆盖。

熊熊火焰燃起,齐斌的白大褂在火中泛起褶皱,头发眉毛还有他刚刚冒出的胡渣皆化为火苗,他的神态安详,甚至还带着几分解脱,眼睛望着远方,轻轻地说道:“看来我赌对了,那流传的千古传说,我齐斌这一辈子值了,只是没有想到啊,竟然是你。”

“轰”,小小的医馆也冒起火焰,白色的色调配上红色的火焰甚是美丽,就像是只会绽放一次的烟火,绚烂却又短暂。

王越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两只小手紧紧地握着,嘴唇紧咬着,两滴眼泪就在眼眶之中打转却始终没有掉下。

房屋里面,所有的物品都已经烧毁,齐斌的身影早已经不见,只留下陈宏安静地躺在地上,脖子上的听诊器散发着一圈,将后者笼罩在里面。

这时,房梁都已经支撑不住,跌落下来,落向熟睡中的陈宏。

然而,那焦黑的木梁刚一触碰到听诊器散发的微光就被摔成数截,落向陈宏的四周。

“轰”的一声,房子整个化为废墟。

只留下一声梦呓:“师父,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