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说莫王冷血,变化无常,他的身边有无数女子,前一秒的枕边人也可能成为下一秒的刀下魂。世人说,莫王无情,没有谁是他真正在意的,除了他自己。他叫东篱,他是他的丞相,在他身边整整十年,五岁时就做他的伴读。
他是一步步看着他如何走来,他数其它皇子中最小的,他只知道自从他来到他身边那时,他就开始明争暗斗,后来她的娘亲去世,也未见他留过一滴眼泪。
这宫里玩儿的是阴深,他不似其它的皇子只喜武道,他说只会武的人是莽夫。果然,其它几个皇子都成了他的垫脚石,他也成功登上了那个位子。
每次去与他相商国事,都见他身边是不同女子,虽知他不会留于情长,却也莫名的难受,十年了,从伴读开始,他只对他笑过,他不相信他无半点情谊。
身边的王公公告诉他,“陛下,东丞相还在外面。”
“随他。”一声令下般,听不出半丝波澜。
没错,今天东篱打翻了他的酒杯,骂走了他怀中的美人。指着他的鼻子道:“世人只道我皇昏庸无道,暴戾恣睢。如今国内外忧患,你却还饮酒作乐,当真是我看错了你。”
奈何他一句“东丞相管的太多了,如有下次,自知下场。”便下了他的逐客令。
于是便出现了当朝丞相被罚跪在御书房门前,雨天也下令不许走的传言,真乃暴君。
其实,这不过是东篱自愿而为罢了,他才不怕他口中下场,他信他不会。下雨了,他想他会来,雨停了,他想他会来,他却真的一夜未出御书房。
第二天早上,他上朝路过他身边时,说了句:“我的丞相,这下可成了他人口中的笑话,又是何苦?”
东篱不答,看着从身旁略过远去的背影,口中轻轻吐露出两字“为你。”他未见,远处的背影分明顿了顿。
这一次,东篱几天未去找他,他真想耍耍小脾气,可却听边境战乱,将军却通敌了,而国中也出现了暴动。他,担心他。
再次来到御书房,出奇的他身边没有女子,他在看奏章,这本该是他。
“为何不通报,便擅自进来?王公公呢,该当何罪?”书案上的人未抬头,却听出了生气。
“我骗他说你已同意。”
“哦?”他抬头,看着他,眼中和往常一般,看不出波澜。
“李将军叛敌了,国中频繁暴动。”东篱尽量平静的告诉他。
“那又如何?”
“不如何,我只是担心你。”
说完,东篱便一脸的紧张,他能感觉到落在脸上的视线,随后便移开。
“丞相是担心自己吧?啊?国家亡了,你又当如何?国家再起暴动,难道不是因为我伟大英明的丞相跪在御书房前跪了整整一天一夜?”东篱怎么也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他当真从不懂他的心?
“我,我没有,在你身边十年,你当真一点都不懂我?我的心,我,我的情义?”东篱有些歇斯底里的问他。
“放肆,你引起暴动且不宜,你多次对朕出言不讳且不说,你有什么资格让朕为了你,成全断袖之说?”
“来人,东丞相多次违反皇令,辱皇节,违皇使,除去丞相之位。即日起,发配到无江边境,自生自灭。”这是他说的原话,一生最伤他的话。
无江,那边都是发配去犯了大错的人,与岩国邻近,穷苦异常,去了若没有本事,便只能自生自灭。
东篱不知自己是如何被拖出去的,看来此生自己都未读懂过他,却还庆幸他或待自己不同,或是自己错了,还错的很远很远。
出了城门,准备前往无江了,回过再看了眼城门,城墙上,他没有来,是啊,他怎么会来,听说城中又暴动了。
转身,有眼泪滑下,未抬手去擦,他转身的一刻城墙上多出了丝明黄一闪而过。
七天时间,他到了无江,这里四处都见流浪饥荒,看着这些,东篱眼中有说不出的悲凉。
一步步的走着,向前,却不知去哪方,突然,不知是谁说:“我国灭了,被最大的吴国,吴国人屠城,比咱那皇帝还凶蛮,不留无用的活口,听说咱那暴君也死在了万箭穿心下,我们这些无人管问的人倒成了幸运……”
听此,东篱立刻调头,已不顾眼前是否清晰还是模糊,飞奔着转向那个方向,多想再看到他,他把一生都过的太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