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目的地是兰州,碧城。
听说那里有个“美人关”,其实是个画馆的名字啦,不过长司才不是因为画馆的名字才去那里的。
一千年的最后一年了,不知可否寻到她,长司拂了拂发,抿了抿唇,这笑却极为苦。他该相信他们的缘份不是?
这一千年寻了不计其数的画馆,馆主是女子的也不少,却都不是她。
这次,听说“美人关”的馆主花似溪只会画女子,他也没把握,只想去试试,大不了再找下一个,还有一年呢,哪怕是一秒又如何。
到了画馆门外,长司乔装了一下,摇身一变,便化作了个纤纤女子,淡黄色流沙裙,觉得还差了点什么,提字淑女圆扇和素雅耳绳嘛,一掐手指,手中便多了把淑女小摇扇,耳上也挂上了浅绿耳绳,这才搭配。
一抬脚,便踏进了“美人关。”
岂料刚进去,便被一声“请排队”给拦了下来,长司直跺脚见眼前挤满人的小屋子,想他一个天上仙却要如此被挤压。
无奈还是得排到了门外,天黑时终于排到他了,本觉得这一天算没白等吧,可谁知馆主人影都没见到,反而被小丫鬟叫嚣说“今日开馆时辰已尽,明日再来。”
长司本欲反驳,奈何听到里面有清雅的女声传出:“本馆有本馆的规矩,还望小姐体谅。”
未见其人,只闻其声。长司的气却是消了大半,想他一个神仙岂能和他们一样,算了,明日就明日。
长司是天上的仙,也不用像凡人一样睡觉,为了明日排到第一名,硬是在“美人关”外踱步了一夜。
阁楼之上,弯月当空,有窗轻开又轻闭。
第二日,一见画馆开门,长司便冲了进去,丫鬟拦都拦不住。
可算见到了画馆馆主,一身碎花白裙,腰间的白裙带都把腰给勒瘦了一大圈。她太痩了,脸被面纱遮住,长司想使仙法又觉得不敬。
“这位姑娘,莫不知今日我馆是休日?”
……
长司在几日后终于得机会让花似溪为自己作画了,想一个神仙居然也有今日也挺另人惋惜的。长司信自己时隔千年不会忘了云芍的画风与技巧,他信自己一眼便可通过画认出人,一定。
似溪吩咐小厮备好笔墨纸,画板,连颜料都没有,早已摆好姿势的长司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莫非她画技如此高,连颜料都不需吗?
这幅画从卯时画到了戌时,花似溪渴了便饮饿了便食,可苦了长司的一个姿势。
饶是神仙的长司,四肢也咯咯作响,不过很快又整理了装容,装作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
长司凑过头来想看看画,似溪却手一闪便卷了起来,说是规矩。长司这次是真不依了,一定要看看画。
手一伸,画就到手了,别怪他以法力欺人,他是来寻人的,如今都快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画顺手铺散而下,一只用黑色毛笔花的大龟就静静的呈现在眼前了。
花似溪无奈的耸耸肩,是他自己要看的,怪她喽,丝毫不觉下一刻的暴风雨有多可怕。
长司淡定的卷起来这画,随后就不淡定了,“这就是你的奇画美画?如雷贯耳的画家?”他怒问。
“如雷贯耳倒不得,小女子可不敢当,公子莫不是不知我画馆的规矩?我画画的规矩?且不说你冒充女子,不裹脚却裹胸么?”似溪淡定如斯,巧笑嫣然。
被说中,长司这才发现女子的身体构造都被他颠覆了,这能怪他不了解女子身么?
有些窘迫,又强装镇定,“哼”了一声就甩袖出门。
看着远处笔直的背影,似溪摘下面纱,露出了张俏脸,这脸长司见了恐会熟悉的紧。
似溪扬了扬唇,好戏还在后面呢,来日方长,想当初在天庭不过因偷画了幅你的全身画就被贬下界来,从此决定只画女子,如今你找了一千年才找到我,岂能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