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不留活口！
可是，就算是死，她也要拼尽最后一丝力气！
阮九舞心中暗暗发恨，同时打量着这个发号施令的人，猜测他应该就是这帮黑衣人的头目，既然独自迎敌胜算不大，不如擒贼先擒王，乱了他们的重心！
阮九舞赶在黑衣人集体行动之前，迅速冲向黑衣人老大，同时将精神全部集中在双眼，想要再一次催动瞳术，不料双眼突然传来一阵刺痛，害她差点栽倒在地。
强烈的晕眩感汹涌袭来，她的眼睛像是着火了一般，火辣辣的疼。
可是眼前的情况已经没有退路了，她只能强忍着不适，用力睁开双眼，盯着黑衣人老大厉声喝道：“带着他们离开！”
黑衣人老大只是微微一愣，并没有失去神志。
阮九舞暗叫不好，她的瞳术失败了。
怎么会失败，她刚才明明还用来着。
趁黑衣人老大愣神之际，她又迅速退回原地，思索着其他对策。
黑衣人们哪里会给她思考的时间，转眼间，十几把长刀纷纷向她砍来，每个人的眼神都像宰杀猎物一般泛着精光！
阮九舞心一沉，如今她所能依仗的，只有自学的幻烟剑法和这把临时抢过来的长刀了，这是她第一次将幻烟剑法用于实战，能发挥到什么程度她也不清楚，但别无选择了！
定目凝神，以刀为剑，人剑合一！
阮九舞的身影如离弦的箭一般在原地消失，转而又出现在距离最近的一个黑衣人面前。
刀影一晃，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天际，黑衣人的武器坠落在地，两只手腕无力地搭耸下来。
其余黑衣人皆身形一顿停下脚步，警惕地盯着阮九舞，他们万万没想到，这个看起来瘦弱的女人竟能瞬间挑断别人的手筋！
黑衣人老大的眼神也愈加谨慎，难怪这次的雇主给了那么多银子，原来是如此难对付的角色！
被挑断手筋的黑衣人痛苦地扑倒在地，疼得满地打滚，阮九舞面无表情和地瞥了他一眼，又冲向另一个黑衣人。
这个黑衣人见了同伴的惨状，显然已经有了防备，打斗的过程中，始终将阮九舞与自己的距离始终控制在几丈之内，并利用常年习武的灵活体质，不停转换方向，试图暗中偷袭她。
其他黑衣人也全部围了上来，阮九舞感觉越来越吃力，终于喉咙一甜，涌出一口鲜血，却又被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其实她之所以能够瞬间挑断那人的手筋，是因为她过于心急，使出了九成功力，那一击虽然厉害，却也使她的力气几乎耗尽，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
阮九舞一边护着月和一边与黑衣人撕斗，渐渐地，她们被包围在圆圈的中心，无处可逃。
月和早已昏倒在地不省人事，受伤的手臂还在汩汩流着鲜血，一个黑衣人瞄准月和，举起长刀就向她砍去。
阮九舞看到这一幕，顾不上正与自己交手的黑衣人，连忙挥刀挡下砍向月和的利刃，身后的黑衣人抓住机会，一刀砍中她的后背。
“啊！”
伴随着布料的撕裂声，阮九舞发出一道撕心裂肺的惨叫，在喷薄的血雾中倒在地上。
……
……
荒宅厢房内，夜澈双膝跪地，双眸眦裂，抽搐到变形的脸上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模样，只剩下可怖的狰狞。
他疯了一般撕扯头发，发顶的玉冠早已掉落在地，一头墨发被抓得凌乱不堪，喉咙中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砰”的一声，他用力地将额头往地上一磕，希望换来些许清醒。
该死，又是上次那个幻术！
无论他如何挣脱，这幻术就像有生命一样，不断拉扯他进入那虚幻的世界，上次在幻境中看过的画面隐约浮现在眼前。
那是一个格外真实的空间，漫天的落花，沉重的钟声，以及撕心裂肺的痛楚！
渐渐地，夜澈的表情越来越平静，身体挣扎的幅度也越来越小。
该死，坚持不住了，终究要再次陷入那该死的幻境吗……
就在这时，外面隐约传来一声女人的惨叫。
夜澈浑身一震，即将沦陷的双眸恢复了一丝神志。
是她！是阮九舞的声音！
“夜澈……”
又是一声微弱的呼唤，他心头一颤，腥红的眸子完全恢复了清明，身影一晃消失在厢房内。
荒宅外面，阮九舞难以置信地看着突然出现的夜澈，以及被一阵寒风袭倒后便再无反应的黑衣人们。
方才那生死一瞬间，所有长刀一齐向她刺来，在极度绝望的时候，她下意识地喊出了夜澈的名字，没想到他真地出现了！
夜澈扫视了一圈，确定周围没人埋伏后才疲惫地坐在地上，双眸虽是清醒，却布满血丝，容颜依旧俊逸，却惨白如纸。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疲惫了，不过万幸的是，终归还是摆脱了那个幻术。
阮九舞也挣扎地坐起身子，本能地握紧长刀，内心深处的恐惧依旧没有散去，刚刚若不是夜澈及时出现，她一定已经命丧黄泉了。
疲惫至极的两人都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一个人正在渐渐苏醒，他正是一开始被瞳术控制，又被阮九舞一掌敲晕的那个黑衣人。
黑衣人一睁开眼，就看见同伴们的尸首躺在自己身边，那一张张青黑色的脸上寒气四溢，早已断了气息。
他小心地抬起头，望着几步之外的阮九舞和夜澈，悄悄拿起同伴的长刀，猛地起身，向背对着他的夜澈用力刺去！
“哼。”夜澈不屑地冷哼一声。
就算他心神受损，却还不至于被这种货色偷袭，想碰他，再修炼几辈子吧！
他用余光瞥了一眼黑衣人，正欲祭出闪电，孰料眼前白影一晃，阮九舞先他一步站了起来，只听“咚”的一声，黑衣人仰面朝天地倒在地上。
淋满血渍的裙摆轻轻拂过了夜澈的侧脸，使他的目光微微一愣。
阮九舞几乎是未经思考，就用长刀刺穿了黑衣人的胸膛，鲜血溅在她的脸上，为倾城的容颜平添了几分妖娆。
黑衣人不甘地瞪大眼睛，来不及发出一声痛呼便气绝身亡。
阮九舞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身体微微颤抖着。
她……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