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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夜探林府(四)

不知道抽打了多久,林轻柔终于停了下来,累得大口喘着粗气,阮九舞仍然咬着牙一声不吭。

林轻柔双手叉腰,扬着下巴说道:“看在姐妹一场的情份上,若你答应从今以后不再出现在夜澈眼前,我可以考虑饶了你。”

“呵。”

“你笑什么?”林轻柔不悦地挑起眉毛,她真的很看不惯阮九舞这副模样,为什么无论情况多么恶劣,她总能如此淡定?

“我为夜澈看病,病未痊愈,我如何不见他?林轻柔,你跟你娘还真是一样。”阮九舞冷笑道。

林轻柔扬了扬手中的鞭子,“啪”的一声抽在地上,怒声问道:“你什么意思?”

“你娘恨我,是因为她就算再怎么努力,也只能在爹爹心里排第二位,爹放在心尖的人,永远都是我娘。而你恨我,是因为你喜欢的男人每天都与我在一起,你费尽了心机却连一个名字都问不出来。你说,你们是不是很像?一样的卑微,一样的可怜。”

“阮九舞,你!”

“也不对,或许你们是有差别的,你什么都没有得到,但你娘好歹嫁给了爹爹,即便他们圆房时,爹唤的是我娘的名字。”

“你,你在说什么!你竟敢编纂出如此不知廉耻的话!”林轻柔大声吼道。

“编纂?不知廉耻?呵,你以为我想知道这些?还不都是你那位懂得廉耻的娘特意告诉我的,不想听都不行。”

“你胡说,看我不抽烂你的嘴!”

林轻柔再次扬起鞭子,像疯了一般抽打着阮九舞那具残破不堪的身子,阮九舞几乎痛得喘不上气,却还是断断续续地说道:“你不相信的事情还有很多,可事实就是事实……”

林轻柔心中的怒火彻底被点燃,尖锐的叫喊声响彻整间地库,她一边挥动鞭子一边说道:“原本我还想留你一命,但既然你这么想你娘,我便送你去见她!”

“我……我自然知道你不会放过我……”阮九舞断断续续地说道,“可是……林轻柔……你记住……只要,只要我能活着出去,就一定会让你后悔今天的……所作所为……”

林轻柔死死盯着她,冷笑道:“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小姐,硫浆已经准备好了。”阿达突然在一旁提醒道。

“拿过来。”

硫浆?

听见他们的对话,阮九舞将身子往木桩上贴了贴,心中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林轻柔像变了一张脸,阴阳怪气地说道:“姐姐,你这双眼睛好像很特别,对吧?那日的黑衣人只与你对视了一下就好像被控制了似的,着实是吓到妹妹了。”

阮九舞沉默不语,看来林轻柔已经发现了瞳术的秘密,难怪一直蒙着她的双眼。

“姐姐可能不了解我,我这个人啊,如果有看不顺眼的东西,就会想法设法地除掉。也是巧,不久前,我在这密室中找到了一瓶叫硫浆的东西,瓶上记载着它能融化万物,姐姐的眼睛,应该也不例外吧?”

阮九舞此时终于明白了,原来林轻柔早在给她送药时就计划好了一切,故意告诉她林府守卫不严,只等她往设计好的圈套里跳。

不得不承认,与马氏母女的狠毒相比,她真是有些傻得可笑。

十六年来,她习惯于承受,习惯于隐忍,希望用此换取一方太平,谁知越是如此,噩运越是找上门。

她只是不想让爹爹烦心,只是想向爹爹赎罪,难道这样错了吗?

真的错了吗?

林轻柔走上前,抚摸着她脸上的伤痕,用遗憾的口吻说道:“姐姐,你这张脸真是美得连女人都想多看几眼呢,不知道等会儿浇了硫浆会变成什么样子?哈哈哈哈!”

阮九舞艰难地扯动着嘴角,冷声道:“你以为你得不到夜澈是因为我吗?告诉你,就算你杀了我,他依旧看不上你。”

“哼,只要你消失,他一定会注意到我的!爹赏了我数不清的金银财宝,我可以为他请全天下最好的大夫,我又知书达理貌美如花,他没有理由不喜欢我!”林轻柔整理了下鬓角的发丝,娇羞的模样仿佛夜澈就在眼前。

阮九舞心中冷笑,呵呵,他要是喜欢你就见鬼了。

可是不知为什么,一想到夜澈,她的心莫名柔软了几分,或许是人之将死,最近的点滴回忆竟然又浮现在眼前。

竹林内昏迷无助的他,“药炉”中从天而降的他,巷子里超度灵魂的他,荒地间挺身相救的他……

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共同经历了很多事情。

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候,她惊愕地发现,自己对他好像产生了一种特别的情愫。

畏惧?感谢?

还是……

罢了,罢了……

如果不能活着离开这里,想那些又有什么用……

“阿达,把硫浆递过来,我要亲自为姐姐效劳。”林轻柔细声吩咐着,像是在期待一件十分愉快的事情。

“是。”

听见渐渐靠近的脚步声,阮九舞用力地扭动手腕,粗糙的麻绳将细嫩的肌肤勒出血丝,却仍然无法挣脱束缚。

正当她放弃挣扎,准备认命时,密室中忽然寒风四起,瓷器坠地的破碎声不绝于耳。

林轻柔惊恐地环顾四周,连忙命阿达察看,谁知阿达刚迈了一步就被一道强劲的寒风拍倒在地。

“本宫说过,没有我的允许,你不会死。”

冰冷的声音从天而降,对于阮九舞和林轻柔来说,这声音都太熟悉了。

可是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林轻柔愣在原地,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恍惚间,阮九舞感觉绑着自己的麻绳断了,而她的身体也无力地向前倒去。

一双熟悉又没有温度的手臂将她稳稳接住,顺势揽入怀中,动作亲密又自然,好像这样的举动已经有过很多次。

事实上,也确实有过几次了。

一滴泪珠悄悄地顺着阮九舞的眼角落下,渗入了黑色的锦袍,没有被任何人看到。

当寒风出现的那一刻,她便知道今晚自己又死不了了,夜澈又赶来救她了……她可以像之前一样,暂时卸下强撑起来的外壳,只倚靠着这个男人,暂时地喘口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