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祎接过情报，一边大致浏览一边问道：“今日有什么新鲜事儿吗？”
“少主想听我朝的还是他国的呢？”
“我朝的吧。”
“少主想听凤都（隍朝京城名）的还是地方的呢？”
“凤都的吧。”
“少主想听官家的还是百姓的呢？”
“你就直接给我说说几位王爷那边有什么动向吧。”秦祎不耐烦地点着桌面。
他原应不在意的。尽管秦轶从小精心培养他，按照帝王的养成模式，而且他也知道那人心中有愧，决意要将江山交托给他，可他就是不想做这个皇帝，不想做一个不自由的人，更不想伤害跟他娘亲一样的女子的真心。
然而他还是在意，秦轶在他最终拒绝之后宣布立储之意，各方行动，秦祎有点担心那人置气胡乱选一个储君，或是选出无能之人立为太子，将毁了整个盛世隍朝。
所以他偶尔还是要关注这些个异母兄弟的情况。
这个属下明显是那边新融合过来，而不是秦祎一手带出来的，猜不透主子的心思。
手下一丝不苟地回答道：“禀少主，定风王日日散朝之后宴请文丞属下的四品以上的官员，并且今日将府上一名弹琴的艺婢送给了文丞……”
“哈哈！翁婿共享一女，真精彩，就是不知道窦清池当时是什么表情了。”秦祎习惯性每听一条吐槽一句。
“汶璟王妃这个月第四个新男宠又无故身亡，已经陆陆续续死了二三十人，汶璟王妃身边的男侍一片恐慌。”
秦祎深沉地喟叹：“这秦琅并不是表面看起来的那么无害，朗朗商行在民间已经开了几十家分店，汶璟王府大部分花销刨的却还是司南菁的嫁妆。司南菁仗着自己是琉玥国长公主，一切用度极尽挥霍，殊不知被人利用剥削。也不知道这她脑子长哪里了，眼看着自己的男宠一个个被秦琅害死，还不知厉害。”
“少主，你怎知是汶璟王干的？”
“呵呵，你要是见过秦琅亲临叱咤商行的场景，再看他在司南菁面前颓废窝囊的样子，你就会明白什么叫‘大丈夫能屈能伸’。秦琅那边你给盯紧点，蔚妃的儿子，不是省油的灯，就看他准备什么时候兴风作浪！”
“是，少主英明。还有周易王妃搬离原来的夲荏园，现在住到了离赓易园最远的地方……”
“这也算新鲜事儿？我关注的是几位王爷做了什么，对他们夫妻感情的破事儿一点兴趣都没有。”
这个汇报的男子不慌不忙地解释说：“少主，周易王虽然经皇上寿辰那件事之后娶了武丞独女，表面对此女也很好，但他不喜霍小姐咱们是心知肚明的。这事新鲜就新鲜在周易王昨夜在周易王妃的新住所下榻，今早上朝之后也回到周易王妃那个偏僻的院落，直到现在。”
“是吗？这倒也算是新鲜事。立储在即，秦戮虽然没有任何动作，但是想来也是要打武丞这张牌的。他此举莫过于讨好武丞罢了。”秦祎摇晃着脑袋。
“属下不这么认为。”
“你且道来听听。”
“周易王府向来口风最紧，戒备最严。据我们所知，霍家小姐已有四个多月不曾与武丞接触，武丞想要安插人手进周易王府失败了好几回。即便周易王待王妃再好，武丞也无从得知。想来不合理。”
“那便是他突然喜欢上霍冰嬿了吧，这无所谓。说说别的。”秦祎对秦戮没有任何好感，旁氏之子，即便知道旁氏逝世后秦轶不再疼爱秦戮，但秦祎心中的芥蒂仍是无法消除。
他的属下深知此中意思，不再纠结，立刻转到其他人身上：“要说有什么古怪事儿今个儿倒是有那么两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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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冰嬿——霍冰嬿？你在不在？”下午秦戮貌似有事不在“妘莱黛”，妘芸忙不迭地打发了丫头嬷子，只身一人蹑手蹑脚地找到后山的小茅屋，推开吱嘎作响的木门进去压低声音呼唤。
她胆战心惊，瑟瑟发抖，幸好在白天，有点光亮，要是让她夜晚来，伴着霍冰嬿那张花容失色的脸，还不如让她死去！她不想成为第二个霍冰嬿，凄凄惨惨的苟存在人间，上天不得、入地不能。
妘芸叫唤了几声没人应，拿出三根檀香棒点燃，想着霍冰嬿应该不在此处，自己做做样子就走人，也好有个交代。
正当妘芸准备闪人的时候，隐秘处发出一个女声：“你怎么才来？”声音喑哑无力，像是饥饿极了的人有气无力的。
“昨个儿没法子，秦戮留宿，我不能引起他怀疑。唯恐你今晚来质问我，我现在就来给你汇报。”妘芸不敢直视霍冰嬿的脸，迅速瞄了她一眼，不知为什么，她的魂魄比之前更浅了。
霍冰嬿好像很高兴：“此话当真？他对你是不是很温柔？有没有吻你？有没有疼爱你？”看霍冰嬿感觉就跟自己与秦戮相拥一样的幸福表情，妘芸满脸尴尬。
“拜托，我昨晚跟他讲了一晚的夺嫡方案好吗？他恐怕是避免我被下人瞧不起，才故意用留宿来‘奖励’我的。而且我们楚河汉界分明，什么事情也没做，没你想象中的温存。”
“疼爱”一说妘芸也知道霍冰嬿想的是什么。妘芸很自然的想到解释，秦戮得知她并非空架子，理应提升她的地位，只不过是面子工程。
如果秦戮知道了一定会特别感谢她，因为此时秦戮也在烦恼为什么会相信她的布局，又为何要留在她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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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竞，禁卫军那边你知晓多少？”秦戮不再回味午餐的新奇，也不再想“妘莱黛”对他的冲击，平淡的口气不乏认真的神色。
那边的人则四仰八叉地躺在吊椅上，不屑道：“一支小小的禁军能对你的计划起什么帮助？禁军听命于禁军统领，而禁军统领则听命于皇上，除了保障皇宫安全之外，什么职能也没有。就算获得禁军的支持，你父皇也不会对你另眼相看的。”
秦戮也不是笨人，他当然知道他父皇耳根子从来不软，一个小小的禁军统领实在掀不起多大的风浪。但是霍冰嬿这么一提他倒是有收纳禁军的想法。
他的计划本来并不包括禁军，但是倘若禁军听他号令，那么以后他想在皇宫内为所欲为便不需有所顾忌。不到万不得已，秦戮肯定不会发动宫变，只是皇宫掌握在自己手里有更多安全感。
“你别卖关子，我要将禁军收归麾下。”
这时神竞坐了起来，呆萌道：“你要这么说的话……还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