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倾心错之明国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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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无心之错(五)

二夫人回了房,只见桌案上堆满了送来的布匹面料,于是二夫人悉心将布匹整理好。

片刻,袭香也赶了回来,“夫人,奴婢回来了。”

“事情都做好了?”

“是,两位小姐的药,奴婢都已抓好,夫人吩咐的乌骨鸡也已送去了厨房。”

“好,忙了好一阵子,快坐下来喝口茶歇歇。”二夫人微微一笑,亲自为袭香斟了一杯清茶。

“谢过夫人。”袭香拾起茶杯慢慢饮起,无意间瞟见了桌上木椅上整齐叠放的布匹,打趣道,“奴婢才离了您一会儿,夫人就把织锦铺都搬回家了。”

二夫人含笑,慢慢解释道,“你这丫头,早知你如此言语,便不必做主为你择选布匹制衣了,倒是枉费了我一番心意。”

袭香一听,欢喜得很,“夫人错怪袭香了,奴婢是担心夫人,夫人本就伤患缠身,还劳烦夫人为奴婢费心,夫人能为奴婢制衣,奴婢自然欢喜,夫人莫怪,夫人莫怪。”

二夫人答道,“你这丫头,口齿越发伶俐,也不为别的,你和姜姑姑在我身旁侍奉多年,已是尽心竭力,我所能表示的,也不过是一件衣裳,一番心意而已,只求你莫要嫌弃。”

袭香一听,连忙跪地谢恩,“夫人莫要出此言,当真是折煞了奴婢,奴婢自打进府跟随姜姑姑学习侍奉礼仪,夫人是奴婢遇到的最好的主子,奴婢从未生过二心,更不贪恋荣华,只求这偌大的府上,能有奴婢的安身之所便足以,夫人待奴婢宽厚,奴婢自当尽力侍奉夫人和小姐。”

“快快起来,我知道我知道,倒是我不好了,如此便招来你一番宏论,以后我倒不敢言语了。”二夫人打趣道,于是扶起了袭香,“你来看。”二夫人挽起袭香的手,指了指桌案上的布匹,“这些素锦倒也厚实,我特意选来给你们制冬衣,你来挑个喜欢的颜色。”

“夫人做主就好,奴婢觉得无何不妥。”

二夫人思考一番,“也好,你年纪轻,多穿些明亮艳丽一点的颜色。”二夫人仔细寻找了一番,取出了一匹桃红色的布料,“你来瞧瞧,这匹桃红色的蜀锦最称你了。”

袭香仔细一看,上前抚了抚,果然是极好的面料,便又拜谢夫人美意。

二夫人又挑了一匹暗红色的云锦,“这匹云锦,是送给姜姑姑的,颜色吉祥,上面还印有杏花,她必定喜欢。”

“是啊,姜姑姑最爱杏花了,平日里,我看姑姑的寝内也多用杏花雕饰,想必姑姑也是位惜花爱花之人。”

“这世上有谁不爱花呢?人各有喜好,所谓是各花入各眼。我记得小时候,曾随父亲上山祭祖,路过一片杏林,个个含苞待放,朵朵艳红,父亲曾告诉我,这杏花是这世上最神奇的花,含苞时娇艳,绽放时白净,一朵朵的,放眼望去,好似穿梭白云之间。”

“听夫人这样说,奴婢倒是孤陋寡闻了,奴婢也想看看如此美景。”袭香有些失落地说道。

二夫人话题一转,“日子还长,总会有机会的。只是,这看花可是有讲究的。”

袭香一听,“讲究?什么讲究?奴婢不知。”

二夫人扑哧一笑,“若是要看花,必定要带上心爱之人同游,以花为媒,方能结下良缘。“

袭香听后,笑脸微微涨红,口齿也不像方才那般伶俐了,“夫夫人,奴婢——”

二夫人挽起袭香的手,“好了好了,我就不笑你了,你我之间,何需这样遮遮掩掩?若非是姜姑姑前几日告诉我,你还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

袭香一时不安,解释道,“奴婢不是有意瞒着夫人,只是怕夫人知道会怪罪奴婢不认真当值,所所以“

二夫人微微一笑,“傻孩子,人有七情六欲,岂是他人能左右?再说了,你也确实到了可以嫁人的年纪,我也不想让你一直辛苦侍奉我和婉儿,是时候该找个好好疼你的人了。”

袭香紧紧地握着二夫人的手,眼眸微微泛起涟漪,“夫人,是我不好,是我不该欺瞒您,奴婢竟不知夫人如此细心为奴婢筹谋,奴婢以为进了将军府此生便要劳作至死,却没想到能您这样宽厚的主子,奴婢真是三生有幸。”

“你快别这样说,从前,我亦和你一样,也不过是人家的使唤丫头,你我之间,亦不过是惺惺相惜罢了。“二夫人拾起帕子,为袭香擦拭了眼角的泪水,”好孩子,快别这样了,今天都是我不好,惹得你不痛快了,咱们说些别的。听姜姑姑说,你中意的那位男子可是你的同乡?“

“是的,他本是奴婢同乡,比奴婢早两年入府,年纪倒是和奴婢相仿,奴婢看他平日里话不多只知道一味干活,后来才知道,他是孤儿,无依无靠地,倒与奴婢家境相似,久而久之地,便与他多亲近了些。”袭香越说越害羞,慢慢地,整个头都沉了下去。”奴婢看他无妻室,四季只穿一件旧衣衫,四处都是补丁,于是就私自为他做了件新衣,平日里他也来帮我干些重活,一来二去地,便也交了心。”

二夫人默默地听着袭香言语,望着她喜悦的容颜,当真是为她高兴,“既然彼此交了心,从此你们二人便该一生相互扶持,如今你找到了归宿,我必定会去求将军为你们二人指婚。只是婉儿还小,还需要人来照顾,只得先委屈你一阵子,等过两年婉儿成年了,我必定亲自为你们操持亲事。”

“奴婢谢过夫人,奴婢也不舍得夫人和小姐,只求能一直侍奉夫人和小姐。”

“好,你有这份心就足以了。”

说说笑笑地,主仆二人欢喜了好一阵子,二夫人嘱咐道,“晚上的时候,将你和姜姑姑的身量尺寸都送到我房里,等我得空了,给你们二人做新衣。”

“夫人美意,我和姑姑心领了,只是夫人新伤未愈,便又徒增辛劳,奴婢觉得这衣裳就让奴婢和姑姑自己做吧,夫人还要照顾小姐,又要为将军小姐赶制新衣,奴婢也不想再增加夫人的负担。”

二夫人思来想去,“也好,听你这样一说,便也觉得事情不少,那布料你就拿回去,若是针脚上有何不妥,只管拿来问我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