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倾心错之明国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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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水落石出(二)

天还未亮,被遣出府去寻刘先生下落的下人便一波接着一波地四处奔走,老夫人认为这是家丑,不宜四处宣扬,所以未曾召其他郎中入府医治,执意派人去寻回外出采药的刘先生。可是,素日里,刘先生向来随性,走到哪停在哪逗留多少时日,也是无人能料到的,这可急坏了老夫人。

老夫人平日里身子也算强健,可是一日未眠容颜多少也会有些倦怠,春桃(老夫人房中下人)见状,上前宽慰道,“老夫人也累了一夜了,不如让双菊姐姐服侍您回去歇息,让奴婢留在这候着,这边若是有了情况,奴婢立即会去禀告。”

双菊说道,“老夫人,春桃说的是啊,您一夜未合眼,也该回去歇息休养了。”

正赶上大夫人打水进来,听到下人劝慰,于是也上前宽慰道,“娘快回去歇息,都怪媳妇不才,才让府里出了这许多乱子。这一日琐事诸多,娘也操劳了不少,若是您也累坏了身子,那就更是媳妇的错了,娘快回去歇息,云儿这里我来看着。”

老夫人侧坐在床边,默默地看着熟睡的云熙,仿佛入了定一般,良久,才长叹了口气说道,“你们说的也对,我留在这里的确也帮不上什么忙,容我回去先休养一阵子,日后才有力气看那顾氏贱人的下场。”

老夫人慢慢悠悠地站起,且刚起身准备离开,便见外头急匆匆地进来一个前苑侍女(将军府前苑负责通传的下人)。侍女说道,“启禀老夫人,大夫人,杨府的前行下人方才来府,说杨府老太君和老夫人得知云小姐患疾,心急如焚特地前来瞧瞧,如今已在路上,估计还有一盏茶的时间就要到了。”

二位夫人一听,相互对视片刻,老夫人若有所思,于是,慢慢说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安排吧。”话毕,老夫人转身,回坐在椅子上,说道,“雪梅,你去给娘沏壶茶来。”

“是。”

待大夫人走后,老夫人低声与双菊言语道,“昨日之事,我特地嘱咐曹总管,让他告知外出的下人不许声张,万不可将此事走漏了风声,可为何还不偏不倚恰好传到了杨府?”

双菊思索片刻,缓缓说道,“奴婢也不知,这事除了府里的人好像都不知,后院的曹总管向来严于管教下人,断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老夫人紧皱眉头,双菊见状,复又缓缓说道,“老夫人莫不是认为府中有游走于夏杨两府间的细作?”

“不,我也只是怀疑,但愿也只是我无端的猜测,眼下最要紧的,是人家就要兴师问罪了,我们又该如何交代。”

“老夫人您别多想,谁都不愿意出这样的事,既然已经坐实是二夫人做的手脚,自然会给杨家一个交代,说到底,二夫人也曾是杨府的人,还是他们管束下人无方,与咱们无干。”

“但愿吧。”老夫人闭目养神,可手中还揉捻着楠木佛珠。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老夫人移去偏房,用了些清粥和小菜,思索着如何应付杨府的两位夫人。休息片刻,老夫人出了梅苑向前院打探,果然,杨府的二位夫人急匆匆地赶来了,碍于云儿的事,到底也是夏家的不是,老夫人也只好委屈自身,笑脸相迎,“方才下人才通传说二位夫人莅临我府,我这刚要出去,便遇见了二位贵人,真是失礼了。”

站在最前头一脸威仪肃穆,满头银发的老太君便是杨府的太夫人,太夫人也是出身武将世家,虽从未参军入伍,倒是自幼习得一番武艺,因此年近八旬也依旧风骨不减。与夏家相仿,杨家也是开国功臣,太祖皇帝下令敕造将军府,封护国大将军,晋太夫人为正一品诰命夫人,杨家世袭镇国将军一职。如此殊荣,当真是首屈一指羡煞旁人。随后的一位中年妇人便是杨武城杨雪梅之母王氏,王氏姿态万千,出身书香名门,虽不识武力,却为杨家生下嫡子嫡女,其地位非同一般,被圣上封为从二品顺德夫人。

二位夫人风尘仆仆赶来,听闻孙儿受了伤,一心只想着见孙儿,哪里还容得下老夫人,太夫人说道,“夏家家大业大,老夫人忙起来自然是无暇顾及其他。”

老夫人连忙陪笑道,“太夫人说笑了。”

“老身可没有时间陪你说笑,快快引我去云儿的房间。”太夫人正色道。

“是。”老夫人递了个眼色给双菊,双菊上前说道,“二位夫人请随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