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不会感到异样和厌恶,只是略感心酸,胡铁匠受过很严重的伤,当初在接种失败后,火灵种点燃他的内外,都差点烧烂了。
但他却活了下来,这种毅力很少能见到。
陆云和胡铁匠的关系很亲密,在村中居住的时候,常来找他喝酒,因此也得知了胡铁匠的很多秘密。
胡铁匠本名胡海平,二十岁就成了武道大宗师,在他年轻的时候,打遍源江城无敌手,被誉为源江城武镜大宗师最强者。
当时的胡铁匠可谓是年少轻狂,意气风发,在接种的时候被人下套,选错了火灵种,接种失败,火灵种死亡崩溃自燃,由内而外的点着了胡铁匠,大火烧穿了胡铁匠的经脉,烧烂了他的气海,没死已是万幸,从此沦为废人。
灵种只是神通的根源,有了灵种,人便能通神,灵种的好坏,会决定修行者的资质,品质越高根基越强,甚至,有的灵种自带天赋,接种人成功后一步登天,成为传说!
“您老就别打趣我了,您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更是被誉为源江城的传奇,还会在乎小子我?”陆云陪笑着打趣道。
“嘎嘎嘎…”胡铁匠的笑声让人不寒而栗,他的脸皱起来像核桃皮。“还是你小子懂我,要我说,你小子比我年轻时候出息多了!”胡铁匠像是想到了什么,喃喃自语道。
虽然声音犹如蚊颤,但是陆云还是听到了,他把把拴上树桩,走进屋内:“小子哪儿比得上前辈,在前辈身上,小子可是学到了很多。”陆云是真心的,村中他最信任的就是胡铁匠,胡铁匠教会陆云很多。
胡铁匠没有多说,只是欣慰的笑笑:“进内屋说话,看看我找到了什么!”
屋内的光线很暗,气氛非常压抑,正常人根本无法在这里久待,而陆云以前在这里一待就是一整天!
“我说老胡,你这副德行也不能改改,光线明亮、温暖舒适的居住环境,能够让人健康长寿,生意也会兴隆,你把屋子搞成鬼宅,哪里还有什么生意上门?迟早你要去喝西北风!”陆云仿佛丝毫没受影响,眨眼的时间变开起了胡铁匠的玩笑。
胡铁匠万年不便的僵尸脸竟然抽搐了一下:“臭小子胆子不小,看来是想试试我最新的开路散。”
陆云顿时吓得脸色惨白,连连摇头,不敢言语。
胡铁匠年少轻狂,仇家很多,残废的消息传开后,不少仇家曾找上门,可是找上门的仇家都变成了无音讯,而胡铁匠依然活蹦乱跳,依靠的就是这开路散。
有传言,胡铁匠得到过异族的毒道传承,非常厉害,能够神不知鬼不觉让人惨死!至今都没人敢找他麻烦,陆云曾近中过微量的残次品,痛不欲生,任人宰割。
进到内屋,屋内点着巨大的火炉,照亮着四周的一切,陆云看到两株奇异的长棒横放在地上,这两根棒子有虎口般粗细,长约半丈,通体冒着紫色的油光,质地紧凑,像是黑色的大理石,看不出纹路,显得有些平淡无奇。
胡铁匠像是了解陆云的想法,他卖起了关子:“你知道这是什么材质的用料吗?”
陆云知道胡铁匠的恶趣味,也没当真,随口胡诌:“老胡,你不会是被别人骗了吧,你也不打听打听,我鸡鸣村博学小能手的称号是这么的来的,据我说知,这根本就不是木料,像是铁蚯蚓拉出的粑粑!”说完还得意做作的摸了下那根本不存在的胡须。
铁蚯蚓是蛮荒大陆辛勤的地下工作者,大的犹如森蚺,小的堪比泥鳅,其以金石为食,拉出的也是金石。
胡铁匠露出狰狞的笑容,他并没有发怒,只是笑起来本身,就是这么难看:“这是东海的宝物,是海皇木心,是我花了大代价搞到的。”
胡铁匠的的声音虽然尖锐沙哑,但是陆云从中听出了波折和自豪。
“东海的宝物,难不成是长在海里!”陆云提出疑问,他是真的没有听过有这种东西。
胡铁匠依旧看到陆云吃瘪,也是来了兴致:“就是长在海里,无尽海域之中,海皇木在东海近海基本没有,只有等待机会,无尽海域爆发天灾海难,偶尔才会有破碎的海皇木飘到近海,被人打捞。”
陆云顿时深感疑惑:“照这么说,这么珍贵的宝物,你怎么买得起?”说完下意识的远离胡铁匠几丈开,他也知道说到了胡铁匠的痛处。
胡铁匠则是意外的没有动怒,他罕见的叹了口气:“海皇树至少有数丈的粗细,长近万丈,这些木料只是海皇树分支上的分支。”说完又罕见的沉默的片刻。“以后有时间和条件,一定要去见识下这个宏伟的世界,老夫是没有机会了!”
陆云没有答复,他知道这是胡铁匠的伤心处。于是立即转移话题。
“老胡,那这么好的材料用到我的猪牙枪上,会不会可惜了?”
胡铁匠很快就恢复过来,这么些年的风风雨雨,脆弱只会在短短的一瞬间流淌,并不会消磨意志一直沉沦:“一样米养百种人,牙猪也是,这两颗猪牙是这头牙猪最精髓的部位,估计很难再找到第二头了,两颗猪牙神异非凡,是你走了狗屎运!”
陆云听得喜笑颜开:“那多不好意思,帮我这么大的忙,说吧,要多少银两,不要和我客气!”陆云假大方,开起了空头支票,其实他的怀中还剩不到十两银子。
胡铁匠则是嗤笑道:“如此神物竟然还想用世俗的金银来购买,真是荒唐,我们一物换一物,每人一条猪牙枪!”
陆云答应下来,本来在他的心中,就已经觉得这两条枪,不是世俗金钱能够衡量的了。他只是见猎心喜,试试胡铁匠的反应!
胡铁匠正在打磨枪身,陆云打着下手,枪头早已制好,只需把枪身打磨出相应的尺寸,加以固定,便可工成。
“这是鲛泪,异族鲛人的眼泪,传说鲛人一生不会流泪,一旦流泪,便是世上最为难舍难分,用它来沾枪头,再牢固不过。”胡铁匠的破屋好似百宝囊,真是什么东西都有,陆云看着窗台上摆放的瓶瓶罐罐,都立刻有着想要顺走的冲动。
胡铁匠像是看穿了了,鹰一样的眼神扫向陆云,陆云瞬间不敢动弹。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到了酉时,天快黑了,猪牙枪也到了收尾的工作。
陆云和胡铁匠正聊着这几天内发生的事情。
“按我年轻时的个性,不管他搞东搞西,直接上门杀他全家!”胡铁匠像陆云传授着他的人生经验。
“所以你的下场才会这么凄惨,人到晚年,无儿无女,仇家一大把,随时担心自己的小命送掉,为人还这么贪婪,你到底抢了多少好东西啊?”陆云涨红了脸,觉得胡铁匠太过于嚣张残暴,现在这幅模样了,脾气依然不改。
胡铁匠纹丝不动,仿佛不是在说他,只在乎陆云到底在惦记他有多少好东西:“臭小子,你别惦记老夫这点家当了,这可是老夫行走江湖的防身要器,送了你,老夫明天就要躺大街。”
陆云则是嘿嘿一笑,他露出猥琐的表情:“就不能再商量商量,毕竟我也算是你唯一的知己好友了,万一我干不过人家挂了,那你多孤单寂寞啊!”
胡铁匠的耳茧子都快被陆云磨出来了,他想让嘴皮子念叨了一下午的陆云闭嘴:“小子,最多给你两瓶开路散,不,最多一瓶,不然免谈。”
陆云的努力终于见功,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陆云的这条猪牙枪终于造好,已被握在手中,爱不释手,这条枪粗细一寸三分,枪长三尺半寸,符合陆云的体格,挥舞起来十分顺手。
海皇木心制成的枪杆沉重密实,表面暗紫,笔直如切,用力一抖,枪身直震,枪头银光密闪,这把枪好像一把绝世兵器,拿上它就像绝代的将军,可以感受到枪在震动,这是猪牙枪的情绪,它在庆贺主人的强大实力,不会使它蒙尘!
“我要回去了,你也多保重。”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是时候道别了,陆云面色沉静,他静静的看着胡铁匠。
胡铁匠没有多言,只是沉默的点了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陆云抱了抱拳,拿着猪牙枪,转身出门。
“等等!”胡铁匠屋内传出声来,他好像还有什么话要说。“接种一事,虽然品级高的灵种资质越好,但是这些都可以后天去争取,没有人能一步登天,有多少成功炼化王品以上灵种的强者,能够从头强到尾的?”胡铁匠像是在自问,他当初不该如此执着。
陆云没有言语,他站在那,静静的听着王铁匠的话。
“由凡入仙,由凡入仙...最难的一步只要跨过,那又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呢?”胡铁匠像是喝醉了酒,一直在匿语,看来他始终放不下。
陆云没法安慰,他抱了抱拳,继续道别:“保重!”
......
星光照耀着大地,陆云骑着小红马在道路上驰骋,他的背上背着猪牙枪,怀中则有五个小瓶罐,想到这里陆云不禁得意的大笑起来,夜深人静,传开显得尤为惊悚。
这五个小瓶罐,分别是两瓶开路散,一瓶秘制金疮药,一罐特制迷香和一罐开路散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