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脸色大变,保镖脸色更苦:“庄园里的人,全部都被放倒了,他说让少爷您去见他。”
年轻男人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一间奢华大厅中,水晶茶几上摆着一排洋酒,李观鱼对面坐着一名面容有些苍白,一看就是酒色过度的年轻男人,两人把几千美金一瓶的洋酒当成二锅头一样,推杯换盏。
李观鱼皱眉道:“王子旭,你这样不行,还是收敛点吧。”
王子旭,容城南城的地下大哥,满不在乎说道:“观鱼,你别管我,我们不是一路人。”
李观鱼苦笑道:“我们都是一个院子里出来的,怎么不是一路人。”
王子旭摆手道:“你离开这几年,我不知道你去了哪,但我知道你早就不是我们这路人了。况且,你们家和我们家,早就不一样了。”
李观鱼摇头道:“算了,不提这个,喝完了走吧。”
嘭!
酒杯相碰,王子旭一口喝干:“嘿嘿,我估计,容城你是待不下去了。”
“嗯,一会就走。”
脚步声在大厅外响起。
王子旭一脸笑容:“这小王八还不知道自己死到临头,连他老子也连累了,唉,真是不知死活。你说,你们家会不会斩尽杀绝?”
李观鱼无所谓道:“我估计这回不用家里人动手。行了,让这小子把你想要的东西都交出来,我们走。”
梁家庄园里,梁伯修公子杀猪似的惨叫还没有停止,李观鱼和王子旭离开不久,整个庄园就被大队荷枪实弹的武警包围。
这个晚上,容城市明星企业,刚刚完成融资上市,进入一个新层次的梁氏集团,旗下所有产业都被连夜查封,梁氏集团董事长因经济犯罪被逮捕。
至于梁氏集团的梁伯修少爷,罪名就更多了,经济诈骗,涉黑涉黄,强奸禁锢,猥亵未成年少女,故意杀人,等等等等,估计拉出去枪毙十分钟都足够了。
李观鱼远远地看着这一幕,沉默不语。
王子旭一脸忧伤悲怆叹息道:“观鱼,别跟家里较劲了,还是回去吧,你们家没有像我们家那样,你不懂我心里的痛。”
李观鱼没好气道:“少他妈给老子装深沉扮忧伤。”
夜幕下,李观鱼的脸上忽然蔓延上浓烈的深沉忧伤,比王子旭的神情更浓郁许多,掐灭手里的烟蒂,低声说道:“老子的事,你也不懂。”
容城火车站。
李观鱼帆布鞋破牛仔裤泛白衬衫,先买一包低档香烟,再整上两包泡面,准备车上解决。东去杭城的列车零点出发,现在还不到十点,李观鱼无聊之下,索性闭目休息。
一只手从他身侧伸向他破牛仔裤的裤兜。
“兄弟,我买了车票只剩下十块钱,难道你也想要?”
似乎是睡着了的李观鱼忽然睁眼,一把捉住了那只光洁溜溜的手。
候车厅的灯光下,李观鱼的眼睛十分明亮,晃得这位仁兄有些眼晕,于是知道遇到了硬茬,嘻笑道:“我见兄弟裤子上爬了一条虫子,替你打掉,嘿嘿。”
如果这里有虫子,那容城火车站的站长可以回家养老了,更何况现在才是初春。不过,李观鱼是何等眼力,一眼就断定此人是刚出道的新手,知道得饶人处且饶人,不远处就是带大盖帽的治安人员,他手上一用力,就把这位仁兄推了个猪啃泥,意思是让对方赶紧滚蛋,懒得将你交给警察叔叔了。
这家伙大概是磕了牙,爬起来冲李观鱼拱了拱手,江湖人讲道义,李观鱼很讲道义,他当然也要讲道义。见李观鱼双眼明亮的吓人,这位仁兄不禁又是一阵眼晕,连忙捂着嘴走了。
零点,上了头文字G的列车,一个中年男人占了他的座位,李观鱼一脸微笑,也不说话,只是直盯盯地盯着对方,不超过十秒钟,中年男人一言不发起身就走。
李观鱼惬意地坐了下来,这时候,一个猥猥琐琐的身影凑了过来,一边低着头看自己手里的车票,一边看着座位上的号码。
李观鱼望了一眼,便不再看,但是这家伙只望了李观鱼一眼,就立即掉头离去,过了片刻,又转了回来。
这厮就站在李观鱼的身边,瘦不啦叽,带着一副酒瓶底一样厚的眼镜,撅着嘴好似一只拱白菜的公猪,穿着明显不合身的黑西装,分不清颜色的皮鞋里的袜子倒是颜色分明,一只黑一只白。
李观鱼惊异了一刹,但是他什么样凶神恶煞的人也都算见过,倒不在乎这些,只是觉得实在好笑,指着自己身边道:“你坐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