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玄幻言情逆天小狐妖之五世裁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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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介意(1)

翘楚看看她,又想起玉夭的话,明知她不是贪财的女人,为什么他要气?为什么还要那么配合她怒然而去?

又或是……他当真很介意她的话?

最近的梦每晚都不同,有热闹的,有寂寥的,有温柔的,有血腥的,若连在一起,那必是一段漫长的岁月。

他和她决不仅是萍水相逢,他们之间的纠葛远比想象的要深。

但玉夭什么都不肯说,只要他进一步,她就会退很多步。

难以逾越的鸿沟横在他们之间,若不狠下心,砍断一颗大树,作为连接两人的桥,估计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他真正得到她。

至于成亲,他不信玉夭真的可以无动于衷。

她那双杏眸里分明写满了柔情与恋栈,骗得了别人,欺骗不了他。

那么看谁耗得过谁。

继淮南王病倒之后,王妃也卧病在床。

玉夭当然明白王妃的病是什么造成的,不仅如此,此事又连带了后面——为冲喜,淮南王世子决定大婚,娶淮南部落族长之女笼沙。婚事在淮南一带传开,家家户户张灯结彩,杀鸡宰羊,热闹得比之过年不差分毫。

王府里更是热火朝天,下人们忙个不停。

满身喜服的笼沙对着镜子,吃个不停,完全不在乎脸蛋上的胭脂是不是会被沾掉,成为小花猫。协助丫鬟帮她梳妆的玉夭无奈地拿走她的甜品,“你不该吃太多,夜里有合卺酒和桂圆莲子粥,会撑得你打嗝。”

“可是我现在好饿。”笼沙可怜巴巴地哀求,“再让我吃一块红豆饼好不好?”

“不可以。”玉夭示意丫鬟抱走吃的东西,“来,我再给你描一下眉。”

“姐姐……”看左右没有外人,笼沙拉下她的身子,“我有事想问你。”

“什么事?”玉夭梳着她乌黑的青丝。

“那——那个——”笼沙咳了一下,脸上泛起赧然,“我自幼没娘,对男女之事一知半解,就是昨天听到有个丫头说,新婚当夜,会,会很疼,是不是?”

玉夭的手一僵,“这个你到时自会清楚。”

女子初夜……本是天地人伦最美好的一环,记得把身子交给狐翘楚那晚,虽没有三媒六聘,也无高堂在上,却最甜蜜不过。那个看上去万分冷漠的狐仙,骨子里是团热情的火,她开玩笑说不知道怎么做好,他也不知道,完全是在凭借本能地探索她的身体……饶是如此也让她忘我如斯,无悔至今。

是夜,与她无关的一晚,她爱的男人会与别的女人共度良宵。

“姐姐?”笼沙偷偷地观察她的反应,窃笑不已,面子上仍旧装傻,“你在想什么?是不是真的很可怕啊……那样我就不要成亲了。”

“不要任性。”玉夭深深吸气,按住她欲起的双肩,“对女人来说,都有必经的过程,你可以倚赖你的丈夫,他会好好对你。”

“快啦,快啦,良辰吉时到了,准备到前面大厅行礼!”

喜婆在外面喊。

玉夭推着她向外走,“不可以误了良辰,快点到前面行礼。”今晚的新郎官,她还没有看到,也不想看到,那一身红不是为她而穿,看到又如何?

笼沙被一群人七手八脚盖上头巾领走。

孤零零守在后院的玉夭望着屋子里的喜烛与那刺眼的双喜贴字,不觉吐出一口气,一个人信步走向灶房。

做点粥给他们吃吧,这是她唯一能做的。

有事做就不至于胡思乱想。

好不容易熬过繁文缛节的步骤,丫鬟婆子退出喜房。

笼沙没有半点形象地仰卧在床铺上,喜帕不等新郎去揭就被她丢到不明角落,腰酸背痛地埋怨道:“你没跟我说这么麻烦。”

坐在桌边饮茶的翘楚也换套衣衫,慢条斯理道:“不是只有你一个人累。”

“说说也不行啊。”笼沙翻身坐起,“喂,大半夜了,怎么半点动静都没?你不是说她需要刺激吗?难道这么大的刺激还不够?”

翘楚面无表情道:“她那个人很会自我克制。”

“那不是白折腾了?”笼沙在床铺上滚来滚去,“这样下去我会第一个疯了。”

“我都不急,你着急什么?”他淡淡地说。

“我想回到族里啊,在你这里无聊死。”族里的人每个都很豪爽,不像这座王府,上上下下死气沉沉。

“等吧,不会很久的。”

话音刚落,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世子,大事不好了!”

“什么事?”

翘楚陡然站起来到门口,一拉开门,远远地就看到某个方向红光冲天,烟雾滚滚。

“世子,灶房着火了!”

“那还不去灭火?”翘楚背着手,“你要我亲自动手吗?”

“不、不是的……”侍从战战兢兢道,“是玉夭姑娘刚才在灶房里——”

玉夭?!

听到那令他胆战心惊的两字,翘楚旋即丢下在场之人,一阵风似的赶往灶房。等他来到事发地,火势已弱,有人早把困在里面的玉夭救出,她失去了知觉,歪在水井边,美丽的脸上、火红的衣衫都被烟熏得一块块黑。

“玉夭!”打横抱起昏迷不醒的佳人,他把脸贴在她的脸颊边。

也许是感应到什么,玉夭修长的睫毛动了动,甘涩的唇微微开启:“翘……翘楚……不要走……”

如遭重击,痛楚揪住他的心,翘楚低首吻她的眉心,“我哪里也不去。”这个傻瓜,既然舍不得他,为什么要把他向外推?

交待好起火善后的事,他吩咐不要惊动王爷和王妃,叫人请了大夫前往玉夭的住处,等确定她只是吸入大量的浓烟,没有生命危险,方才略略安心。

随后赶来的笼沙也来看望玉夭,啧啧摇头:“她不会这么激烈吧,为了阻止你和我圆房故意纵火”

“不会。”他想也不想就否定了这个说法,“她不是这样的人。”

“好啦好啦,我也就随便一说。”打了个呵欠,笼沙摆手,“没事就好,夜深了,请恕‘妾’不奉陪,你们两位慢慢依偎吧,我在外间打盹。”玉夭的住处有内外两间,笼沙在外间,一来防止有人随便进入打扰翘楚照顾玉夭,二来避免她新婚夜独守空房而传扬出去,让有心人胡乱猜度。

翘楚对她的话充耳不闻,两眼只盯着倚在他怀里的女子。

“玉夭……”

他绝对相信火灾不是玉夭蓄意所为,那么为何好好的起火?而恰巧玉夭又出现在那么危险的地方?

有心促成他和别人的玉夭没有必要拿自己的命来搅和这场婚姻。

玉夭缓缓睁眼,眸光半天才聚拢到一点——

他的身上。

“我怎么了?”她的嗓子好哑,头好晕,一时之间想不起发生了什么。

翘楚瞅着她,须臾,说道:“一把火破坏了我的洞房花烛夜。”

玉夭皱眉,极力撑着身子想要坐起,但乏力的她无法如愿,“我,我想起来了,我在灶房熬粥……然后……”

然后她开始发呆,不知什么时候就着起火,而她一点异样也没察觉!

“是灶上火燃起来了?”他顺着她的话猜度。

玉夭若有似无地点头。

“那会有很大的胡味。”翘楚双手环在胸前,“你都没有闻到?”

没有,她真的什么都没有闻到。

“别动,你手上还有烧伤。”他阻止她的双手,“口子会裂。”

玉夭盯着被缠上纱布的双手,蓦然意识到一个事实——

她完全没有痛感!

之前喝茶被烫到,她也是一点防备都没有,若不是翘楚告诉她那水很烫,她喝着跟寻常的水没有半分区别,而现在的伤,如同不是伤在她身!

另外,闻不到烟味意味着她也失去了嗅觉?

楼玉京的警告再一次回荡在耳边。

天人五衰……天人五衰在一点点渗透,逐渐剥夺她的五感,先是触觉,再是嗅觉,接下来会是什么?

眼睛?耳朵?舌头?

翘楚忧心忡忡地盯着她惨如死灰的脸颊,“玉夭,你瞒着我什么?”

她到底隐藏多少不为人知的东西?

“别逼我……”玉夭激动地撕扯手上的纱,企图证明自己还是会痛的,“不要逼我!”

“玉夭!”他顾不得太多,翻身上床压住她,将她的双臂按在身体两侧,阻止那疯狂自虐的举动,“你冷静点!有我在这里,没有人会伤害你!”

“我不要……”她终于忍受不住连翻打击,恸哭无声。

那是一种哭不出声的悲哀。

“玉夭……”抱着娇弱不堪的身子,翘楚痛心疾首地闭上眼。

老天!

到底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

一整夜,坐在外间的笼沙也没能睡好,心里为那里面的一对人叹息。

上辈子做了什么啊?

遭这样的罪。

本以为激动过后她会对他坦言。

哪知火灾第二天起,玉夭的态度就立刻恢复到跟往常一样,全然看不出有什么不同,好像那晚上歇斯底里在哭的人不是她。翘楚想要跟她谈一下也没有功夫,他必须动身前往京城代父王述职。

“玉夭姐姐,你帮我照顾相公好不好?”

刚能下地走动的玉夭一怔,望着前来探视她的新嫁娘,“你不去吗?”

笼沙为难地摊手,“我是想去京城啦,但是,你也看到了,王府里有两个病人,一个是老王爷,一个是王妃,我做媳妇的怎么好在这个节骨眼走?总要在公公婆婆身边留下个子女照顾他们吧。”

话是没错……可让她去,笼沙不在乎吗?

“别想啦,相公明天就要动身——”她双手合十做出祈求状,“算帮帮我啦?”

为了九花灵株,玉夭本就要去京城一趟,只是没料到会这么名正言顺,她之前还在考虑如何找个理由跟人家新婚夫妇同行。

由笼沙亲自说出请求,倒是松了口气。

就这样,安顿好府里的事务,淮南王世子翘楚带着玉夭和随行参将以及相关一行人浩浩荡荡前往京城。幼年跟随父亲玉史台在京城住过,玉夭早就忘得干净,无论沿途风光有多旖旎,她也没闲情逸致欣赏,一个人坐在马车里,偶尔掀开帘子悄悄地瞅一眼坐在马背上的翘楚,其实,她的眼睛也出状况了,时不时就会产生双重影子,估计过不多久便会全盲。

快,一定要在五感俱丧前拿到九花灵株。

真到了京城,皇帝早已派人安顿好他们的落脚驿馆,与其说照顾周到,不如说是变相监视远道而来的淮南王世子。从翘楚第一天入朝面圣回来的气色观察,不怎么顺,参将被叫到了屋子里大半天,不知翘楚给他又安排什么,出来后行色匆匆。

“你今天都在驿馆吗?”只剩下他和她时,翘楚放下手里的折子问。

玉夭点点头。

“难得到京城,为什么不出去转转?”翘楚到她身边坐下,“以前玉史台的府邸离此并不算太远,我明日叫参将护着你到那附近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