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玄幻言情逆天小狐妖之五世裁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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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分歧(2)

“没事。”没有找到预期中的那张脸,黑泽曜摇摇头,走进手术室。

手术室里已经站着几名医生护士,其中一个看他进来,眨了眨眼睛,声音愉悦地说:“我是你今天的一助。”原来是钟琪雅,黑泽曜没有理睬她,说实话,只要他主刀,谁做助手他根本就不介意,如果不满意,大不了直接骂出去,而前天在日本的手术,他就的确把一个笨手笨脚的住院医生给当场赶了出去。

所有仁哲的人都知道,如果说黑泽曜平时是冷冽的冰川,那么处于工作状态中的黑泽,就是沉寂千年即将喷发的火山,千万不要挑战他的暴戾极限,据说被烈火焚烧过的人不在少数。

手术开始,黑泽曜首先用针筒向患者的头皮注入生理盐水,把组织撑开。小刘则在旁边用两支针筒轮流抽取盐水。

黑泽曜的速度非常快,小刘有些跟不上。

“我来吧。”钟琪雅看到黑泽曜秀气的眉毛打成结,连忙接过针筒继续抽盐水,动作果然比小刘快了很多。接着,黑泽曜沿着画线切开头皮,一边用电凝止住小血管的出血,钟琪雅把多余的血用吸引器吸掉。然后在颅骨上钻孔,再用线锯锯开颅骨,顿时骨屑飞溅。颅骨揭开,下面是硬膜外一大块血肿,立刻清除、计量,随即是用电凝止血。

血肿还有一部分隐没在颅骨没打开的部分,黑泽曜用咬骨器再去掉一些骨片,继续剪开新暴露的硬膜。

额头渐渐有汗水泌出,黑泽曜眨了眨眼睛,钟琪雅体贴地给他擦了擦,却不小心挡住他的视线,换来他冷冽警告的一瞥。

托盘里的手术器械冷冰冰的,闪烁着森冷的寒光,开颅的脑袋一片血肉模糊,他的动作挥洒自如,如行云流水,看起来不像是在做外科手术,反而比较像舞蹈家十指灵动地翩跹舞姿……

手术结束已经是三个小时以后的事情了,黑泽曜从手术室走出来,外面的医生护士一阵惊叹:“三个小时,真的是惊人的速度!”

“看黑泽做手术,就好像看书法家在挥毫泼墨,恣意挥洒,没有一丝一毫多余的赘笔,简直是完美。”

“黑泽真是天生的外科医生,总是能够做出最准确、最及时的判断,最大限度减轻病人的痛苦。”

“……”

“……”

黑泽曜心不在焉地听着他们过多的溢美之词,狭长的眸子在众人脸上徐徐扫过。

“你在找谁啊?”钟琪雅忍不住问道。

黑泽曜摇摇头,一边往更衣室走,一边暗暗纳闷,难道又看错了?怎么会……觉得看到了日之雾呢?

有人形容开颅手术是“浴血奋战”,出血量的确很大。

黑泽曜脱掉手术服,在更衣室里彻底清洗完毕,换上白袍走出来,就看见钟琪雅站在门口,笑吟吟地说:“曜,一起吃午饭好不好?”

“嗯……”黑泽曜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抬起手指,轻轻揉了揉眉心,脸上带着难掩的疲惫。

钟琪雅笑意加深,思忖着说:“吃什么好呢?食堂里的饭菜每天都差不多,我们今天叫外卖吧。”

“随便。”黑泽曜无所谓地说。

“你喜欢吃金筷子的水煎饺还是韩国城的凉拌面,或者是东瀛食府的寿司?”钟琪雅依然兴致盎然地问。

“都可以。”黑泽曜依然漫不经心地说,他并不是挑嘴的人。

“看见的熄灭了,消失的记住了。我站在海角天涯,听见土壤萌芽……”手机铃声猝然响起,黑泽曜拿出来看一眼来电显示,微挑起眉头,“钟叔叔?”

仁哲医院院长钟华年中气十足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曜,到我办公室来一下,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

“哦。”黑泽曜应了一声,挂断电话。

“我爸爸找你啊?”钟琪雅问道。

“嗯。”黑泽曜慢吞吞地向前走。

“刚做完大手术,也不让你休息一会儿。”钟琪雅嘀咕着,挥挥手,“那我先回办公室了,顺便打电话订餐。”

黑泽曜点点头,来到走廊转角处的院长办公室门口,轻轻叩了叩门。

“曜,你总是这么注意礼貌啊。”里面传来爽朗的笑声,“快进来吧。”

黑泽曜推门进去,盛夏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折射进来,金光灿灿,令他一瞬间眯了眼,用力地眨了眨,看清楚旁边长条沙发上端坐的人,呼吸蓦地一窒,心脏顿时抽搐紧缩,他微微变了脸色,再用力眨眨眼,张开的十指用力攥紧,指甲几乎嵌进肉里,很痛……原来真的不是幻觉。

真的是她……

“曜,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坐在棕色办公桌后面、年过半百却依然红光满面的钟华年笑呵呵地说,“这位是从日本来的日之雾小姐,你曾经在日本留学,应该知道日之医院吧?日之小姐就是日之医院院长日之敬镗的掌上明珠。”又转头对日之雾说,“雾,这位是我们医院最好的外科医生——黑泽曜,他曾经在日本待了七八年,跟你应该很容易沟通的,以后,你就跟他一起在外科工作吧。”

黑泽曜呆呆地看着日之雾,脑子里一片茫然,三年没见,她似乎消瘦了很多,本来圆润的脸颊现在变成了标准的瓜子脸,原来短碎的头发,已经及肩,只有那双漆黑晶亮的眼瞳,依然熠熠生辉。

日之雾站起来,轻轻鞠了一躬,笑嘻嘻地说:“您好,初次见面,我是日之雾,请多多关照。”

初次……见面?

黑泽曜勃然变了脸色,胸口好像有什么东西突然爆裂了,只是那么怔怔地、狐疑地看着她,眼中一层层的雾霭蔓延上来,好像要把他淹没。

她居然用那么生疏的语气跟他说话,用那么疏离的眼神看着他,好像他真的只是毫不相干、初次见面的陌生人。

怎么会这样?好像隆冬时节兜头一盆冷水泼下,从头顶瞬间凉到脚底,黑泽曜整个人都懵了。

日之雾悄悄吞了口口水,小心翼翼退后一小小步,他在生气,面前这个男人在生气,莫名其妙的,她就是知道他在生气,并且,莫名其妙的,因为他的怒气而觉得浑身紧绷,汗毛都竖起来。

从来没有过这样诡异的感觉,面前这个男人……让她本能地觉得恐惧,想要逃开。

黑泽曜死死地盯着她,眼神明明灭灭地闪烁,依旧甜美的俏脸,眼眸中流转的却不再是水润的柔情,而是最耀眼的星子似的熠熠生辉,闪烁着灵动慧黠的光,虽然低着头,却挑起眼角,悄悄地打量着他,那目光里,有审视、有猜度、有好奇、有畏怯……却唯独,没有……爱。

痛苦过后是沉淀,忧郁过后是茫然,怨恨过后是更深刻的记忆,爱情过去是淡然的忧邃,可是,她的眼中,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仿佛他什么都不是,对她来说,他只是一个陌生人,什么都不是。

从来不知道,原来可以这样的痛,五脏肺腑都在焚烧,又像有人在拿刀子一片片地割,眼前一阵阵地发黑,世界就要崩塌似的天旋地转。

为什么会这样……他用了三年的时间来思念她,她却用看陌生人的眼光看着他。

仿佛他们之间什么都不曾拥有过,也什么都没留下来。

“曜,你怎么啦?脸色很差呢,刚才的手术很辛苦吗?”钟华年打量着他的脸色,关切地问道。

黑泽曜慢慢在身旁的沙发上坐下,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慢说道:“我没事。”

“你刚从日本回来,一定累坏了,居然还要你做手术,”钟华年歉然地说,“你还是回家休息吧。”

黑泽曜微一摇头,目光灼灼地盯着日之雾,问道:“日之小姐家里是开医院的,为什么还要来我们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地方呢?”

“呵呵呵……”日之雾脸上顿时露出尴尬的神情,赧然地干笑着,“那个,那个……”

钟华年接口道:“雾的父亲是我的老朋友了,在自家的医院里被当成大小姐,什么都学不到,所以,她父亲跟我说,让她来历练一下,曜,你要好好教她哦。”

黑泽曜睫毛颤悸,却露出近乎讥诮的冷笑,“钟叔叔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教她的。”

“安啦,”钟华年笑着说,“有你在,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那么,我先带她去外科熟悉环境了。”黑泽曜慢吞吞地站起来。

钟华年点点头。

黑泽曜神色复杂地看着日之雾,慢慢说道:“日之小姐,请跟我来。”

他脸上依然噙着清冷的笑容,日之雾却觉得好像有阴风从脊背上掠过,怎么觉得自己好像是被黄鼠狼盯上的小母鸡呢?她莫名打了个寒噤。

看到她的畏怯,黑泽曜眼瞳里蹭蹭燃烧起两簇愤怒的火焰,脸色一沉,“走吧。”他率先推开门走出去。

日之雾悄悄打量着身畔男子的脸色,很难看呢。

从院长室出来,他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看着她的眼神甚至有些愤懑,翻脸比翻书还快的男人,可是,为什么呢?

他的腿长,她跟不上他的步伐,只有走三步,小跑两步,偏偏今天穿了尖头细高跟鞋,跑起来夹得脚尖生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