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所长直接站了起来,盯着麦墩说。
“不为什么。”麦墩笑着说,“这里的同事都很好,领导对我也很关照。可是我觉得我不想在这方面发展。”
所长示意麦墩在沙发上坐下来,他也在一边坐下。
看着麦墩清澈的眸子,所长语重心长地说:“麦墩,你作为年轻人,在我们所里,应该很有前途的。”
麦墩笑着说,并不接话。
所长接着说:“麦墩,我们农科所可是事业单位,很多人想进都进不来的。放弃事业手续,放弃三金,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你可要慎重考虑。我不单单是作为所长,而是作为一个长辈提醒你。”
麦墩满脸虔诚,只是一味地说谢谢。
所长又说了很多。
但麦墩去意已决。
这是她很早以前的打算了。这样的工作,她实在看不出来前途。
每个周六上午,她坐六个小时的火车赶到北京。而每个周日下午,她再坐六个小时的火车赶到益州。
一年来,她已经能够闭着眼睛走出北京的火车站。
“麦墩,你来看看我吧。我想你了。”
郑可风总是这样的话语。
“你怎么不来看我?”
“你现在清闲嘛,而我还要为我们的未来拼搏啊。”
这是郑可风的理由,也是麦墩屈服的理由。
是的,上班的时间尚且清闲,而况周末。
她在火车上擦过四季的风景,来北京追逐她的爱情。
六个小时的路程,是她给自己坚持爱情的一个底线。很累,但她也觉得很快乐。
而爱情,要的不就是快乐的感觉吗?
她给郑可风说途中的风景,说火车外面飞转的流云,郑可风傻傻地笑:“麦墩,你怎么变得这么乏味?”
郑可风带着麦墩去三里屯的酒吧。
两个人隔着狭长的玻璃桌子,安静地喝酒。台上,是两个长头发的男人弹着吉他,闭着眼睛,痛苦地唱歌。
麦墩只皱眉头。
“郑可风,我都不知道这啤酒有什么好喝的,简直跟猫尿差不多。”
“你喝过猫尿?”郑可风傻笑。
“闻着那味道差不多。”
郑可风抓住麦墩的手腕说:“麦墩,今天晚上,我们住在招待所吧。我都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