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华山,寒带我品尝绿色豆腐,柴叶食筒饼。我在细细的咀嚼间只恨自己没有生在这片白云深处,没有和那幸运的女子一样成为寒一生不变的守侯。
“为什么不向我索取?不管是爱情还是金钱,我纵然不能满足,但也会稍得心灵的安宁。”无数次,寒紧握我的手,满目凄楚。
“能遇到你,我夫复何求?”
我轻抚他的脸,淡淡地笑。容颜挡不住岁月,在他英气逼人的额头上,皱纹如水波一般清浅地荡漾。而我,这眩目的年华能守几时?
三个月前,寒到北京学习。
临行前,他细细地叮咛。我到站台处送行,一脸泪痕。心中有千般的不舍,仿佛旧时送夫西征的女子。
我太想念寒丝质的睡袍在肌肤间划过,心会在刹时间涌出不尽的爱恋。
有一种女子,如张爱玲,甘心情愿追求心中的梦想,哪怕是无望,也不改初衷。
如果我是斯佳丽,我也会有不变的选择,纵然世人扼腕,也不改扑火的姿态。
女人,是不是这样贱着,也快乐着?
上周四,寒回来。
他来时,坐在我对面,定定地看我。空气里跳跃着烟草的气息。眼神相对处,有香烟袅娜。
在他柔柔的眼神里,我忍不住,便绕过去,环住他的脖子,长长地吻。“亚东,亚东,离开我,开始你新的生活,好么?”
“寒哥哥,如果有来生,我还陪着你,好么?”
“亚东,如果有来生,我会在奈何桥上一直等你出现,然后再做人。可是,今生,我也不要你如此寂寞。”
“寒哥哥,可是我爱你。”
“寒哥哥也爱你,从三年前第一次见你,就有一种令人窒息的熟悉感和亲切感。可我不想在你白发的时候,无人相伴。宝贝,爱我,就别让我再无限沉重,好么?”
大滴大滴的泪从这个四十二岁的男人眼中淌下,我的心开始疼痛。
从未见过这个男人的脆弱,一瞬间,我的泪也涌了出来。我跪在他的怀中,仰脸膜拜。
恍惚看到他鬓间的发丝夹杂着一些明亮的银色,若有若无,仿佛一层淡霜,是无可遏止的衰老。
“我会的,寒哥哥,我会的。”
想起第一次见他,是三年前的傍晚。病床上,睁开眼,看到了他的英气灼灼,便不想他离开,结结巴巴的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