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正太身后跟着一位孕妇,不紧不慢地飘在半空随小正太进了梅园。
梅园一处六角亭中,有一素袍男子执书而坐,神情正专注。
小正太跌跌撞撞跑入亭里,一手攥住他袖子,仰着精雕玉琢般的小脸,神情悲凄道:“父亲父亲,娘亲又打我!”
某父亲气定神闲的扬了扬眉梢:“哦?你娘亲用什么东西打的?”
“自然是用手!”小正太气呼呼道:“打的昊儿屁股都肿了!”
悲怆委屈的神态语气,自以为能够打动自己的父亲,小正太精心计算着眼泪落下的时间,听着某父亲看着款款而来的孕妇,道:“下次莫打他了。”
小正太哀怨的扫了眼孕妇,豆大的泪珠一路滚下小脸。
甚是可怜!
他就知道,父亲是爱自己的!
“他的屁股都肿了,想必你手也伤的不轻。下次再要教训他的时候,记得寻我来要藤条。”
小正太瞬间如遭雷劈。
未曾想,他父亲又道:“昊儿,欺负娘亲实属大逆不道。去屋后竹叶上悬空站立两个时辰,不许说话不许动。”
某小正太顿时改变策略,将梨花带泪的小脸转向自己的娘亲大人:“娘亲,你要为我作主啊!父亲他以大欺小!”
千音看着这两张分外相似的脸,干咳了一声,道:“昊儿,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尊师重道是我的美德,你怎能叫我去忤逆师父呢?再者,你父亲曾任一方仙尊,自然是公正严明,不会欺你半分。你莫要以小欺大!”
千音哭丧着脸道:“师父,我的人生现在就只剩下生孩子了,你就不能容许我找点业余的活儿干么?”
重华脸一黑,转念一想,她生活确实单调的紧。
遂,想了一法子。
第二日,千音发现,卧室里莫名其妙多了些色彩繁杂的纱衣。
清凉透明,不避体。
重华在一旁凉凉的道:“从此,你的业余活儿,便是勾引我。”
“师父。”
“嗯?”
重华洗耳恭听,她道:“我今日才发觉,你竟是如此闷骚,我前些日子刚学了一新词儿,形容你恰如其分,叫做骨灰级的闷骚男。”
重华是谁?
仙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神仙眷侣的生活也不过是平头小百姓过的日子。
晨起看日出,暮时看夕阳,夜里院中两盏淡酒观月色茫茫。
又是一个黄昏,一家三口携手来到冰河上,遥望冰川日落。
落日的余晖温暖的包裹着一家三口,地面上,三道影子紧紧依偎。
如果这便是幸福,那么过去的起起伏伏不过是幸福未来时的一场考验。
在这漫长的考验里,才有了如今更加坚定彼此。
千音将重华搂的更紧,直想落泪。
小正太突然叹道:“娘亲,这落日是个蛋黄多好啊。这样昊儿就能吃了。”
此情此景,此话委实杀风景。
重华脸一黑,千音跟着黑。小正太一脸茫然,但碍于父亲那张墨下来就充满威严杀气的脸,他缓缓起身,屁颠屁颠往回跑!
哎,父亲太可怕,娘亲是奇葩。这个世界好危险!
千音顿时化作柔情哀怨深闺妇,咬着袖子悲泣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师父你桃花朵朵终会失身……”
某师父额角一跳:“百里香的药性叫我给强行逼了出来……我,何时有过桃花朵朵?”
千音跺脚:“无思那是开着的桃花!暗藏着的多如繁星!”
重华一句指出重点:“所以你是在吃醋?”
“不!”千音哽着脖子,遂转移话题:“师父,格格是怎么回事?”
“你怎知格格?”
“哦,天地八荒亘古至今的八封或秘密,玄齐哥哥知之甚详,闲来无事便说与我听。格格之事,他稍稍提了一些。”
重华想,‘一些’决不是简单的一些而已,于是问:“提了哪些?”
“说当年流光喜欢上了自己的弟子格格,格格却心系于你,为你入魔后又被你亲手杀了,所以流光一直记恨你……”在他不甚明朗的脸色里,千音嘿嘿一笑:“其实,其实也不过是个三角恋……而已。我,我不好奇,真的一点儿也不好奇!”
重华换了个坐着的姿势,眼神乜斜着她:“我听说墨子袖上下六界寻了你几百年。”
千音讪笑。
重华璀璨一笑:“说起桃花,我可是清楚的记着,当初某人为了墨子袖可是发誓此生不与我相见……”
话未说完,千音狼嚎一声恶扑上来,准确无误以嘴堵嘴,将重华剩余的话给堵回了肚
一园梅花,含苞待放……”
说着,不知从何处掏了本册子出来看得津津有味。
封面上,清心咒三个大字仙韵流转……
一日清晨,千音问:“师父,什么是爱?”
彼时,重华正在坐在梨花飘飞的院子里看书,闻言眼神侧来,伸出手指勾了勾。
千音深信不疑走过去。
他道:“帮我揉揉肩。”
千音照做。
重华将手中书册翻了一页,笑道:“这就是爱。”
千音哦了声,不大能理解,又问:“那什么是性?”
重华翻书的手指僵住,千音按摩的手也僵住。
良久,重华一本正经望了望天,答:“稍晚些为师亲身示范给你看。”
某天清晨,小正太带回了一个美少年,名曰千雪。
又一天清晨,小正太又带回一少年,名曰花想容。
这不是一对普通的少年。
这是一对男男恋人。
千音多年未见千雪,俩人几百年后初见,不禁慨然,相拥而泣。
一番互诉思念之情后,千音惊觉千雪成年之后比墨子袖还美。
惊艳一番过后,稍稍了解了来龙去脉。
两禽兽之所以一前一后来此,原由也简单。不过是花想容想压某兽,某兽不从,妖王使计,强压之……
某神兽羞而怒,将妖王大人果身禁锢,遂遁!
然后就有了此番冰域之行。
重华两耳不闻窗外事,对此男男恩怨纠葛不置可否。
千音少时曾随墨子袖见识过人界男倌馆,对这耽美恋倒是好奇的紧。
话说千雪毕竟与她亲近些,不能让花想容白欺负了去。于是打算找着他好生理论说教一番。
话未开口,花想容就塞了一堆色泽铮亮的豆子,拋去一个你懂我懂的眼神:“此为我特制的春风一度,特地孝敬千音姐姐你的。”
闻名知意,这春风一度是个啥,千音瞬间明晰。
她端正了仪容,道:“诚然,我们家雪雪不懂事,不知你心。身为姐姐我自会教他如何相夫教子。”
告别花想容后来到千雪房间,千雪正蒙头大睡。
千音摸了摸袖子里的豆子,暗道:我不是为了春风一度,我是为了这罕见的耽美恋不夭折。
于是说:“雪雪,你若当真恨他我替你杀了罢?”
“既然你已默许,我便去了。”
转身数着步子走,才迈出俩步,千雪哼了哼。
“想我千雪在六界纵横捭阖何其威风,如今竟委身于一头狐狸,实在可恶!”
千音咳了声:“委身不委身咱先不论,就说再他压你的过程里,你愉悦否?”
一句话令千雪如醍醐灌顶大梦方醒,他双掌一拍,豪气干云:“你说得对!本神兽定要压的他像我那样求饶!”
千音小声问:“你在他身下求饶了?”
千雪目光倏直,血气上脸。期期艾艾开口:“这,这不是,不是重点。”顿了顿,又道:“姐姐,你将他骗来,我自会报仇!”
千音不认为千雪能斗得过奸诈的花想容。
事实也正如她所想。
看花想容进房间时手里那一堆五颜六色的豆子还有那没有悬念的名字就知道,千雪下场凄惨。
夜里,重华搂着千音正吻的火热,徒然发觉怀里人正在走神。
“想什么呢?”
千音下意识开口:“雪雪叫的可真惨!”
重华:“……”
有这么爱听墙角的妻子,他能说什么?
某人慨然长叹:“耽美恋果真是虐!”
一日,花想容新研制出一味丹药,千音偷吃之后觉得味道甚好,于是怀揣一堆孝敬师父。
某师父食了。
月上枝头,夜色正浓。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