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乐了,“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嘛。为了女人我也得成为祸害,多活几年,让那些巴不得我死的人好好失望一下,让他们失望,就是我业余最大的娱乐节目。”
张梦瑶咯咯一笑,“许久不见,你还是这么风趣。”
我点了点头,“许久不见,你比以前风趣多了。”
很快,车子就开进了张老爷子所在的四合院中,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现在张老爷子可忙的不行,当然,再怎么忙也是要吃午饭的,我也正好是在午饭的这个点儿踩进了四合院,对于我的到来张老爷子显得很是开心,拍了拍我的肩膀,“好小子,命硬,我差点以为我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这张家一家口子怎么都好像巴不得我死的样子……我撇了撇嘴,笑道,“哪能啊,我在奈何桥边上徘徊的时候遇到了孟婆,喝孟婆汤的时候我要她给我加点儿香菜,这句话把她给惹恼了,她说她卖的是孟婆汤,不是臭豆腐,不含任何香菜。这不,一生气把小子我送上来了。”
张老爷子哈哈大笑,“你小子口才倒是不错,是个做大事的料。这一次来帝都又打算祸害帝都人民了?”
我连忙摇头,端过张梦瑶给我乘的一碗饭,夹了一口小黄鱼,就着饭狼吞了一口,“我是来祸害帝都纨绔的。”
“纨绔不是人民吗?”张老爷子挑着眉毛开口。
我扒了两口饭,“那每年坐在人民大会堂里面的人哪个把自己当作人民了。”
张老爷子咳了一下,“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这里是天子脚下。”
我点了点头,“我也就和老师您唠叨一下,换了别人,给我十个亿我都不说。”
大概是觉得自己的面子值十个亿让张老爷子感觉脸上有光,他破天荒地要了第二碗饭,“菜根谭看的怎么样了?”
我唔了一下,咽了一口饭,“看了四遍,差不多有点啃熟了,最近似乎遇到瓶颈,不打算再看,缓一缓。过个十天半个月再捡起来看看。”
张老爷子开口道,“欲路上事,毋乐其便而姑为染指,一染指便深入万仞。”
我知道张老爷子是在考验我,端起饭碗不客气地对着张梦瑶来了一句侄女儿再来一碗后也是对着张老爷子开口,“理路上事,毋惮其难而稍为退步,一退步便远隔千山。”
张老爷子点了点头,“看来是有点儿长进,这句话是我总结了整本菜根谭送你的一句话,对你现在来说应该是最为需要的一句话。关于欲念方面的事,绝对不要贪图轻易可得的便宜,不合理地占为己有,一旦贪图非分享乐就会坠入万丈深渊;关于义理方面的事,绝对不要由于害怕困难,而产生退缩的念头,因为一旦退缩就会和真理正义有千山万水之隔。”
我点了点头,这句话我已经吃透了,所以我也是接下去开口,“《庄子·天下》篇中主张寡情少欲,希望社会平和安宁,其中有这样一段话:不受世欲的拘束,待人接物不装腔作势,对人一丝不苟,不违逆众人的意愿,希望天下安宁以保全人民的生命,对人对己,吃饱穿暖就感到满足,以此表白其心。然后宋钟、尹文听说了就高兴。他们做了上下均平的华山帽来象征自己的志愿,对待万物,抛弃偏见,以此作为开始。谈论心的思维,命名为心理活动。谦柔退让来求人喜欢,以此来调和各种纠纷,他们把这种态度作为行动的基础。受了欺侮不认为是耻辱,制止人民争斗,反对进攻别人,主张解散军队,要把这个世界从战火之中拯救出来。他们用这一套周游天下,上劝说君主,下教育别人,尽管人家不理他,他还是喋喋不休,所以说被上上下下讨厌,却还强要表现。他们不知道,人的欲望是一个客观存在,刻意去压抑是和社会进步不相应的,但是过分去放纵****就容易迷失本性,不加限制,会贪图非分享乐,陷入欲念深渊。”
张老爷子笑了,“懂了就好,看来你的禅道已经入门了,菜根谭既然你打算缓一缓,我就再送你一本书,看完这本书后你应该就可以达到禅道的中游水准,过了一两年将你所学的融会贯通,基本上就是上游水准,在古代也能混个进士了。”
我懵了一下,然后开口道,“有老师的注解吗?”
张老爷子看了我一眼,“没我的注解我直接让你买就得了,干嘛要送你一本书。”
我连忙赔笑,吃完饭后,张老爷子也是带我走进了书房,从那厚厚的书架中抽出了一本《小窗幽记》,“这本书你先拿回去看,可以迅速的过一遍,如果看不进去就读出来。”
拿过书,我翻开后随便翻开一页,“天薄我福,吾厚吾德以迎之;天劳我形,吾逸吾心以补之;天厄我遇,吾亨吾道以通之。听起来倒是有些高深莫测啊,命运安排给我的福分淡薄,我会努力提高我的品德修养来面对它。命运使我的形体劳苦,我便安乐我的心情来调节它。命运使我的际遇困窘,我会加强我的道德使它通达。挺励志的啊老师。”
张老爷子笑了笑,“福分薄,是指生命常有缺憾。若内心修养不够,便会怨天尤人。若内心修养深厚,能使人安然自适,也可活得知足快乐。人生际遇无常,困厄在所难免,此时不可灰心丧志,不如充实自己的学问,扩充自己的心胸,提高自己的道德,来弥补这些先天不足。所以你现在觉得自己玩不过其他人也不必气馁,毕竟你才刚踏进这个圈子没多久,而他们从小就开始耳濡目染了,来,很久没下棋了,陪老师我下一盘!”
我连忙点头,拿过棋盘摆车安炮,步兵行马,打算杀个痛快!
结局自然不用猜,我被张老爷子杀得人仰马翻,我和张老爷子的棋力本就不是一个水准线上的,又加上最近张老爷子仕途一帆风顺,下起棋来基本上步步为营,每一步都暗藏杀机,我基本上没有招架之力就输的一塌糊涂。到了中局已经是无力回天,我也索性将棋子丢在棋盘上认输了。
张老爷子摸着下巴的胡子,乐呵呵开口,“本来我从你的眼神中就看出一些问题,刚才和你下了几手棋就是想要探一探你心里究竟在想写什么,不出意料,我看出了你内心中脆弱的一面。”
我怔了一下,“哦?还请老师指教。”
张老爷子眯着眼,“听说最近叶家的叶守静和小王爷王诩都在你的手下做事?”
我点了点头,似乎是想到了张老爷子想要说什么,长老爷子继续开口,“王诩是那种将帅之才,而叶守静则是宰相之才,前者锐气适合开辟疆土,而后者的稳定适合定国安邦,你将王诩安排在King,将叶守静安排在商业这一步棋路走的不错,可以说是物尽其用。”
听到张老爷子的夸奖,我也是苦涩地笑了笑,“老师谬赞了,小子只是按照自己内心的想法去做罢了,没有想到这么多。”
张老爷子顿了顿,最后直奔话题,“你是不是因为王诩和叶守静的加入,从而觉得自己没有这两个人优秀,不适合当一个首领?”
我愣了,我没有想到张老爷子会这么单刀直入地说出这个问题,当即也是自审内心,我这几个月的忙碌,看上去是在忙,其实是为了让自己不至于看上去比不上王诩和叶守静,叶老爷子的话就好像是一把锋锐的刀直直地解剖开我的内心,将我内心最脆弱,最为支离破碎的一面完全显露出来,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回话了,所以我只能苦涩地点了点头。
张老爷子抿嘴开口,“我和你说一个故事,秦末汉初刘邦曾经悠闲地和韩信谈论各位将军才能的高下,认为各有长短。然后刘邦问韩信:“像我的才能能统率多少兵马?”韩信说:“陛下不过能统率十万。”刘邦就接着说:“你怎么样?”韩信回答说:“我是越多越好。”刘邦笑着说:“您越多越好,为什么还被我辖制?”韩信说:“陛下不善于统领士卒而善于领导将领,这就是我被陛下辖制的原因。况且陛下是上天赐予的,不是人力能做到的。”从这里,你能看出什么?”
我愣了一下,“帝王并不需要和自己的手下比才华,他能够将这些有才华的人聚集到自己的手下,从某种方面上来说就是一种才能,作为一个王者,他可以不需要拥有将军的锐气,也可以不需要宰相国师的远见,他所需要的就是如何将自己的手下统领起来。”
说着说着我的眼睛也是开始慢慢的变得亮了起来,我发现自己一直进入一个误区,那就是我太过于想要亲力亲为,人不可能是完美的,我也同样有弱点,相对于王诩,我就少了一丝狠辣,多了一点儿的心软,这也是我在开辟疆土的过程中的硬伤,将King交到王诩的手里比交到我自己的手里要好,同理将奥布莱恩交到叶守静的手里比我自己来管理要好,我所需要的就是拍案,张老爷子看着我的眼神越来越亮,脸上的笑意也是愈加的浓郁起来,“孺子可教,看来你也不算太笨,那么我们再下一局围棋?”
我点了点头,站起来把围棋给铺开,我执黑子,第一棋啪嗒一声重重的下在了天元,张老爷子愣了一下,然后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好了,你可以走了,你已经不需要我继续传授什么了,现在的你,锐不可当!”
我没有想到张老爷子只看了我一手棋就直接下了这个定义,不过我也知道我这一次来是真真正正的学到了什么,所以我也是站了起来,对着张老爷子深深地鞠躬,“多谢老师指点!”
张老爷子哈哈大笑,“你是我的关门弟子,我这辈子也就只收了你一个徒弟,我不好好教还有谁能来代替我呢,你无须多礼,去吧,去吧,去祸害帝都,有人要是想在这一亩三分地上动一动土,那么一切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