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9年12月18日凌晨,我军开始发动对昆仑关的战斗。
“发射!”,随着炮兵营营长的一声令下,炮弹从炮膛里嗖嗖的飞出。一边是装弹手将炮弹飞快的装进炮膛里去,另一边是负责运送弹药的士兵在抱着炮弹送到填装炮弹士兵的手里。
李孝廉所在的步兵营距离炮兵营的距离并不远,虽然军令以下,让步兵集中注意力观察着战场的动向,可是还是有挺多的士兵受不了炮声的吸引将头扭过来看着这一边大炮的轰响。
“班长,你看这大炮,轰隆隆的,多像是咱们过年时候的炮声呀。”,萧祥源的眼睛盯着榴弹炮,对在一边密切注视着前方情况的人班长蒋春林说。
“你想家想疯了吧?现在是打仗,别说那么多没用的,保住你的小命要紧。”,蒋春林瞅都不瞅萧祥源一眼,全神贯注的盯着前方。
“哼,一点也没有情趣!”,萧祥源边说边瞅着榴弹炮,仿佛这是世界上最美丽的风景。
“轰!”,一颗没有眼睛的敌军炮弹落在了阵地的前沿,战士们猛地低下了头,扬起的土落在了这一班战士的身上。
“呸呸呸!妈的,鬼子真不是玩意儿,我躲在这里他们也能让我吃一嘴的土。”,蒋春林拍了拍自己脑袋上的土,顺带帮着萧祥源拍了拍萧祥源身上的土。两个人瞬间就灰头土脸的。
“这帮鬼子真不是玩意儿。哎,班长,咱俩商量个事呗。”,萧祥源将脑袋低低的趴在地上,这次纵使那边的迫击炮轰轰的响,萧祥源也没有探过头去看。
“龟儿子,什么事情?”,蒋春林估计萧祥源要讲的不是什么好事情,就张嘴骂道。
“班长,小事小事。你能帮我将那些死了的鬼子衣服上的领章拿刀割下来好不好?”,萧祥源满脸的泥土,眼巴巴的看着班长蒋春林,仿佛蒋春林就是寺庙里的许愿菩萨,能帮他实现任何愿望一样。
瞅着萧祥源这样热烈的眼神,蒋春林感觉自己的心里发虚。“什么意思?你说清楚,你个龟儿子不知道我不喜欢打马虎眼是不是?”,蒋春林一脸怒气的问。在这样的紧要关头,萧祥源却可能在用一些无聊的事情来消遣自己,蒋春林的心里怎么能够不生气呢?
“班长,你别生气。我上次给连长带错信儿了。所以我想杀够一百个鬼子向连长请罪。连长也说了,要是我能够杀够一百个鬼子,他就原谅我。但是一百个鬼子哪有那么好杀的呀,所以我想让你帮我一把。班长,怎么样?”,萧祥源灰头土脸的眼巴巴的看着蒋春林。
萧祥源的这个请求令蒋春林无法拒绝。但是蒋春林偏偏又想拒绝他。
现在炮火纷飞的,哪有时间去帮你割下敌人的领章?身为一班之长,蒋春林怎么不顾及大局?实在想不出如何来拒绝萧祥源的词语,蒋春林只好含糊地说:“好吧,我尽量!”。
萧祥源的脸上像是展开的牡丹,分外的妖冶。班长的话一言九鼎,看来自己搜集一百个鬼子的领章不再是一件难以办到的事情了。
在另一边,李孝廉和崔大鹏正在注视着地方的一举一动。营长古风玲也和自己的勤卫兵在紧张的注视着目前的战况。
我方喷着怒火的火炮筒里射出一颗颗疯狂的炮弹。炮弹就像是一个个愤怒的飞龙,载着我方士兵的万丈怒火熊熊的冲向敌人的阵地之中。炮兵的火炮和各个营队的火炮相互交织着向着敌方的阵地一起涌去,就像是迅猛的狂风卷积着大片的雪花。
炮弹一个个的在敌军的阵地上炸开,弹片相互的交织着,四处飞溅着,就像是四处迸溅的钢水。周围的草木被这飞溅的弹片摧毁的已经不成模样。东倒西歪着,肢体分离着。不仅树木没有躲得过这一场劫难,连之前死亡的动物尸体也在支离破碎的停留在这血色弥漫的战场之中。
我军的战壕和工事在距离敌人大约1.5公里处,战壕纵深,呈S型,蜿蜒曲折之中透露出严谨与智慧。我方士兵全都潜藏于战壕之中,静静的观察着对方的态势。
在敌方的战壕和工事里,敌方正在****叨叨的骂着,满脸的不屑被能见度极低的空气之中的粉尘掩饰的看不清什么。地方的火炮也在轰响,炮弹在我方士兵的前后炸开。
仔细来看敌方的阵地前沿和两翼是雷区,中间架着一挺机枪防止我军进行大冲锋。在敌军的两侧,步兵都摆好了手雷,架好了步枪在严阵以待,要是我们一个愣头青冷不丁的冲锋到前面难保不会被着密集的子弹打出浑身的窟窿眼儿。
在距离主战场大约5公里远的地方,朱大昌和侯皮鼓正和炊事班在一起。他俩在一个角落看着在炊事班长的指挥下在一边忙来忙去的炊事员。只是傻傻的站着看着,在炮声之下他俩竟然一时间忘记了自己确实应该找一点事情干干了。
“你们两个死愣在那里干什么?帮忙过来拿东西。”,炊事班长杜铁路大声喊道。
两个人“嗖嗖”的就跑过了。“班长,我们干什么?”,朱大昌和侯皮鼓四只眼睛直勾勾的瞅着炊事班长杜铁路。
“你们两个之后跟着我到前线去送饭。锻炼你们俩的胆量。都说不使唤出不了好犍牛,不打出不了孝子,你们两个不在前去磨练一下怎么可能成为好战士呢?”,杜铁路瞅着朱大昌和侯皮鼓,一脸认真地对他俩说。
朱大昌和侯皮鼓眼巴巴的看着杜铁路:“班长...这...我们...敌人...”,朱大昌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你想说什么就快点说,我没时间跟你在这里磨叽!”,杜铁路很生气的大喝道。大喝声和炮弹爆炸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班长,我们...我们没有经历过正规的训练,这要是前去送饭,我们怕不能将饭送到战场呀。所以,班长,你重新挑人好不好?”,朱大昌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不行!战场时最好的磨练机会,不能好好地利用战场你们就等着以后在战场之中光荣牺牲吧,政府会把你们卖命的那几个钱寄到你们家里去的!告诉你们,这是军令,你们不去也得去。要是不去,枪毙!”,杜铁路终于动了真怒,恶狠狠地向朱大昌和侯皮鼓训斥。
瞅了瞅杜铁路手中的枪,朱大昌和侯皮鼓心有余悸的看着杜铁路,他们丝毫不敢怀疑杜铁路所说话的真实性。
“梁满仓,你在一边颤什么呀?尿憋得慌呀?”,在三连一个和梁满仓挺合得来的战士看着在一边颤动不已的梁满仓。“他就这个样子了,每次打仗的时候看见敌人就会颤抖的不行。就好像敌人是他的亲爹似得。”,战士丁小虎在一边向三连的兄弟善良的解释道。
梁满仓一脚狠狠地将丁小虎踹倒在地上:“你个龟儿子,少说两句能死呀,信不信一着急我一枪把你给毙了?”,梁满仓恶狠狠地对丁小虎说。
丁小虎爬起来,连自己屁股上的土都没有去拍,眼睛就盯着前方敌人的阵地方向,嘴里倒是说着:“梁满仓,你个狗犊子王八蛋给我记着。你要是死了我可不会把你的尸体抬回家里去!”,说完很不屑的,连梁满仓看都不看。
“你们两个这是演的哪一出呀?搞得跟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似得!”,三连的这个士兵哈哈大笑着,对着梁满仓和丁小虎说。
“别笑!瞅着点儿,估计快要进攻了!”,梁满仓和丁小虎一起对着三连的战士喊道。
梁满仓瞅着丁小虎,丁小虎瞅着梁满仓,两个人异口同声的对着地方狠狠地:“哼!”。然后两个可爱的战士就眼睛瞅着敌方阵地的方向,耳朵竖起来,静静地等候着冲锋好的吹响。
“连长,炮仗快要结束了,我们什么时候发起冲锋?”,战士张二牛瓮声瓮气的问李孝廉。
“再等一会儿,等待营长的命令!”,李孝廉的脸色很平静。李孝廉身边的崔大鹏脸色一样的平静。
在李孝廉的身边,机枪手王晓宇紧紧地盯着前方,观察着周围的情况,等待着李孝廉的命令。
在战场后方的指挥所里,团长吴啸亚和营长古风玲一边在看着作战地图,一边侧着耳朵听外面炮弹的声响,听到了双方的炮弹声音越来越微弱,吴啸亚皱了皱眉头,准备发出进攻的命令。
可是突然,天空之中传来了嗡嗡的声音。吴啸亚的心里一惊:“敌机!”。
看着空中突然飞来了敌人的大量飞机,李孝廉的心里一惊。“这帮孙子,还真会利用机器呀!”,心里想着,李孝廉脑袋抬起来看着敌机飞过自己的头顶。
“张二牛,命令战士们,敌机过后,袭击开始!”!,李孝廉大声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