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
阮妃的凄惨声音在屋里回荡,人已被人拖出下去。
很快,就传来了鞭子抽动的声音,每一鞭,都像抽在心上。
采依痛快过后是失落,想到阮妃刚才在酒桌上的表现,心里很难过,其实,她也是一个可怜的人!
李诺还不解气,大声质问:“御医呢?都是饭桶吗?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事?”
很快,所有的御医都颤抖着赶了过来,乌拉拉跪了一地。
李诺根本不听任何解释,直接下令:“杀!”
采依的心一下子掉入了冰窟,自己在无意间害死了上百人!
事情远比采依想像的还要糟糕一百倍,李诺这次是真的怒了,杀了宫里所有的御医之后还不解气,连带阮妃的父亲及其家人,仆人也全都受到了牵连。
采依也惶惶不安的等消息,每听到一个消息,心就下沉一点,原来的报仇后的快感消失得无影无踪,她几乎都有些后悔这样干了,觉得自己简直是罪孽深重,平白害死了这么多条人命!
而李诺的怒气并没有因为杀了这些相关的人而消失,他变本加历,脾气变得越来越暴躁,每晚都流连在女人香中,发泄心中的郁闷。
时间一晃就过了半个月,宫中每个人都小心翼翼,唯恐惹怒龙颜。
而采依也终于在半个月之后打探出了阮妃的消息。
原来,她并没有被打死,之后一直被软禁在一处幽静的冷宫里。
采依对她,还是存在一些内疚的,必竟自己把她害得家破人亡,即便是再大的罪,也还清了。
这天,李诺正在午睡。
采依偷偷的溜出了御书房,因为事先探好了路,她急匆匆的就往关压阮妃的那个冷宫走去。
在那条弯弯曲曲的小路尽头,采依终于找到了宫女们嘴中说的那个冷宫。
这里有多冷,没有来过的人绝对想不到。
采依远远就感觉到一阵寒气袭来,阴黑的小屋子被一大片树林包围,周围只有乌鸦的“嘎嘎”叫声,气氛诡秘异常。
采依鼓足勇气走近小屋,轻轻推开小木门,一股腐烂霉味就冲了出来,采依一阵恶心,捂上了鼻子。
盛夏的正午,谁能想到小木屋里一片漆黑,采依打开门,这才照进来一点光亮,屋里响起铁链声,像去监牢探监时,囚犯脚下拖动的声音,很沉,很刺耳。
“有人吗?”采依轻声的呼唤,一只脚踩了进去,能感觉地上铺了一些薄薄的枯草,眼睛一时还适应不了这种黑暗,只能隐隐看有个黑影蜷缩在墙角。
采依把门彻底推开,这才看清,十几个平米的小屋子,地上的草发出霉臭,而阮妃正蜷缩在墙角,睁着惊恐的大眼睛瞪着采依,身子微微颤抖,身上的鞭伤有的愈合了,有的却在流脓。
她的头发散乱的搭在身上,全都打了结,还挂着几根稻草,活脱脱像个疯子,哪还有一点阮妃的高贵与漂亮。
采依慢慢朝她靠近,她的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像是要说什么又说不出来。
采依停在自己认为还算安全的地方,小声的叫:“阮妃——”
阮妃像一只惊恐的小鸟,不停的轻轻摇头。
采依只好改口,叫道:“阮明雪!”
阮妃终于有了一点反应,轻轻点头,眼泪哗哗的流下来。
采依确定她的理智还是正常的,只是受惊过度有点反应迟钝。
“你还认识我吗?”采依指着自己。
阮妃轻轻点头,但不开口说话。
采依有点激动,今天来的目的就是要问清楚,她是怎样利用春儿的,如果她真的疯了,那自己将永远搞不清春儿为什么那样误会自己,这是她心里的结。
“好,我有点事要问你,你可要老实回答我!”采依的语气很平静,像哄一个三岁的小孩。
阮妃的情绪慢慢稳定下来,身子不再发抖,可能是脚上有脚链不舒服,换了个姿势,但很配合的点点头。
采依脸上的笑突然褪去,一字一字的问:“春儿,你还记得吗?”
阮妃顿了一下,重重的点头。
“她为什么误会我?”采依冷着脸问,这么久的疑问终于要得到答案了,她的心禁不住的狂跳。
阮妃低下头,不敢看她,喃喃的说:“对……对不起!”
采依不想听对不起,她更想知道原因,“不要跟我道谦,你所做的一切现在都得到应有的报应了,我只想知道事情经过!”
阮妃听到这话伤心得哭了起来,眼泪洗过的脸上两道白白的小沟。
“我……我骗了春儿!”她的声音很小,小得采依要贴近脸才听得见。
“骗她什么?”采依催问。
“说你不要她了!”阮妃的脸都快贴着地面,哭得更加厉害,采依从她的哭声中知道她确实知道自己做错了,这样就够了!
“那你为什么要叫她去害玉妃?你是存心想害死她,然后再加害于我,对不对?”采依再次激动起来,账要一笔一笔的算,今天是结账的日子。
阮妃这次很大反应,猛的抬起头,睁着大眼睛,使劲摇头,“我,没有!”
采依皱眉,“你没有吗?骗人!”
阮妃不停的摇头,激动的说:“我为什么要骗你?我都这样了,还怕你现在杀了我吗?如果真是我做的,我肯定承认!”
采依盯着她的脸,她说得很有道理,人都这样了,还在乎什么,就算是她做的,承认了又能如何?死对她是一种解脱!
“真的不是你?”采依的语气缓了下来,事情在这里居然有了变动,难道自己报复错人了?
阮妃很肯定的回答:“不是!”
采依还是不信,“那头一天我还看见春儿在你府中,不是你是谁?”
阮妃陷入沉思,慢慢开口:“是,春儿误会你之后一直住在我的府内,我想方设法让她高兴,想骗她去杀玉妃,可是春儿并不傻,她根本不听我的!”
采依越来越糊涂了,“那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