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愣的功夫,张耀猛然推开众人:“快些让开!”
“轰隆”、“轰隆”作响,两枚手雷落在几人身旁,黑烟涌起,几人应声倒地。
“哈哈,见识老子的厉害了吧!”褚一刀带着几个弟子立在墙头,得意大笑。
尘烟散尽,七个人灰头土面立在那里,只有牛仲划破了点皮,其余众人并无大碍。
牛仲破口大骂道:“你这老乌龟,有本事就真刀真枪较量,别来阴损的!”
褚一刀从口袋里面摸出来七个鸡蛋般大小的黑色手雷,道:“好吧,咱们再真刀真枪一次!”抖手甩出一枚,牛仲眼睛一瞪,飞身一跳,竟然将手雷抓到了手中,接着反手扔向了褚一刀。
褚一刀等人还没有回过神来,脚下的墙已经被手雷炸坍,尘烟夹杂着黑烟掩盖了这几个人。
几个人都愣在那里,不知所措。成五跺脚道:“啊呀,发什么呆,快点跑啊!”
几个人回过身来,正要奔逃,忽然听“哇呀”一声叫喊,褚一刀已经血淋淋挡在了众人前方,手里面拿着几枚手雷,恶声道:“本来只想吓吓你们就算了,现在你们死定了!”便要将手中的手雷扔向众人。
众人的心凉透了:“这回死定了!”
成五挡在了张耀身前,道:“我掩护你!”
张耀一下子推开他,站到众人面前,大声道:“你不要放肆,我是!我是!鲁博威的徒弟!”
褚一刀扔手雷的手一下子僵在了那里,道:“你当真是真理鲁师兄的徒弟?”
他大声道:“不错!”
众人听了这话,全都呆了,想不到这个小孩子居然承认自己是五训教真理大师兄鲁博威的徒弟,倘如是真的,那其地位在五训教何其之大!
“你过来!”褚一刀沉声道。
张耀咬紧牙关,大步走上前。成五拉住他的衣角,低声道:“耀儿,不要过去,那死胖子很坏的!”
张耀摆摆手,道:“无碍!”来到褚一刀面前。
褚一刀将手雷塞在怀里,一只手猛然扣住了他的手腕,揉搓良久,道:“你没有武功,怎么会是鲁师兄的徒弟!”
众人心中暗惊:“他假称是鲁博威的徒弟,以此来救大家,这下露馅了,小命八成不保!”
成五正要编几句瞎话解救张耀,却见褚一刀一提张耀,飞身越过小巷子一边的屋檐,消失得无影无踪。
玄盛嘘了一口气道:“那恶魔终于走了,咱们快回家吧!”拔步要逃。
沈月道:“救人救到底,怎么能见死不救!”
成五道:“姑娘真是大仁大义!”
赵龙巡想了一下,断然道:“咱们回碧云茶庄,也许能找到他们!”众人便折身回去。
老远便见到了直冲云霄的浓烟,来到近前的时候见到偌大的茶庄燃起了熊熊的大火,周遭的百姓正在奋力救火。
“是谁放的火?”成五愣在那里片刻,连忙四下寻找张耀,但是直到大火熄灭,也没能找到张耀的一点影子,沮丧地蹲坐在地上,道:“耀儿,耀儿,你究竟在哪里啊!”
且说褚一刀提携张耀来到茶庄的时候,大火已经燃起。张耀缩在褚一刀臂下,暗道:“报应,这就是你抓我的报应!”听见褚一刀自言自语道:“朱协朋友没有几个,仇人却不少!”心中一动,壮着胆子问道:“是谁放的火?”
“朱协的仇家遍布五湖四海,我哪里知道!”
“可是这家茶庄的老板不是你么?”
“我不稀罕!这茶庄的老板本来是朱协定人,哼,趁朱协南下同孙中山共谋之际,被我们霸占,业已抓了不少‘明宗’派来接头的人,倒也算是完成了任务,烧便烧了,哈哈。”
“‘明宗’是什么东西?”他头一次听说。
褚一刀看了他一眼,道:“小东西,不要装蒜,说不定你便是‘明宗’派来的人!”
他心中暗自筹算:“刘玉庵虽说不是我亲手杀的,但是她和安璧静的死毕竟和我有关,假如见了鲁博威,鲁博威定会为二人报仇的;假如我承认是朱协派来的人,就没有必要把我交给鲁博威,还有可能活命啊!”正要承认自己是“明宗”的人,褚一刀已经点了他颈下的哑穴,道:“鲁师兄最近就要来天津,不管你是真的还是假的,都要带你去见见他!”
张耀暗自愁苦:“唉,连最后一点活路都没有了。”
天津的胡同如同今天的一样,九曲十八折,窄小弯曲,犹如迷宫。褚一刀带着他,在小巷中轻车熟路奔走,很快来到一座私塾后门,敲了五下门。
门内有人问道:“大道于几何?”
褚一刀应和道:“真理在吾心!”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头戴白色小帽的中年妇女出来,拱手道:“褚师兄,您回来了!”
褚一刀点点头,道:“鲁师兄到了么?”
妇女道:“还没有,很快便到。”
张耀暗自心寒:“还能多活几个时辰。世上最难受的滋味莫过于等死了,比背诵古代诗文强不了多少。”
进了门,才发现院子大得很,四周一丈多高的围墙更显得得壁垒森严。院内种着一些不知名的树,知了不厌其烦鸣叫其间。五训教徒正装肃立,大约有二百多人,依胸前图案来看,都是“玄明”辈份的弟子,另有一些“八卦”辈份弟子。
穿过一个月亮门,褚一刀带他来到一间房舍,道:“你便在这里等鲁师兄来吧!假如你真的是他弟子,我褚一刀愿与你八拜结交谢罪;倘若不是,你就走着瞧吧!”锁上门,径自出去。
张耀自下了火车,便没有休息过,早就困乏难当,虽然生死未卜,但是眼见身后的藤床那么舒适,也顾不得许多,仰倒在上面,呼呼大睡。
不知道睡了多久,有人站在身边叫他道:“娃娃,快些起来!”
他懵懵懂懂站起身来,拍了拍晕沉沉的脑袋,见到是褚一刀叫醒自己,心中一凉:“一定是鲁博威回来了,要杀掉我!”
褚一刀道:“天师要见你,随我来!”
“天师?想必就是五训教尊奉的那位‘师父’了,”他心中暗道,“唉,杀鸡焉用牛刀,不必劳烦他老人家亲自动手吧。”
褚一刀见他神情紧张,便笑道:“天师他德高望重,修为深厚,你不必紧张,能见到他,乃是你的福气!”
他见褚一刀露出来笑脸,心略微放下来,问道:“天师一向为我所敬仰,是那么了不起的一个人物,为什么要见我啊?”
“今晚便是五训教朝奉‘圣女’之日,天师座下真理辈份的弟子都要来坛前叩拜。鲁师兄因故不能赶到,其亲传弟子也没有人能赶到天津的。按照五训教的规矩,这极其有悖于礼法。我便向天师提起你了。天师听说之后,命我来带你见他!”
“圣女?”他奇怪道,“难道还有人比师父大!”
“这其中的缘由,我也说不清楚,你随我来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