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清宁殿后,禄安便来请安,说:“娘娘,查清了。柳昭仪死的时候,身边的人几乎都陪着殉葬了。只有一位宫女在她死前得了恩典回乡替爹娘料理身后事,但这位宫女在回宫的路上却染了瘟疫,病死了。”
我问他:“觉得可疑么?”
禄安点头道:“是,染过瘟疫的人就算死后尸体也会被焚烧,自然留不下半点证据。刚好她就是在柳昭仪死前不久出宫的,那毒发总有些时间,算起来也不奇怪,应该就是那宫女做的。”
“那宫女叫什么名字?”
“管事房记的是翠珠。”
我愣了愣,笑问禄安:“这话怎么说?”
禄安也笑道:“奴才总觉得这翠珠胆子大,连皇上最宠爱的柳昭仪都敢杀害,所以就……不过说来也奇怪,管事房的记录上还记了一条,原来这翠珠是柳昭仪带进宫的贴身丫头。娘娘您说,一直跟在身边的人,都能狠得下心来下毒手,不是很奇怪么?”
这当然奇怪了。最奇怪的是,这也不是什么难查的事,为何皇上和祁王那时没查出来,我一查就把所有真相给翻出来了?
“都是李公公告诉你的?”
“是。”
这就更奇怪了,李明康没有理由把知道的所有事都独独告诉我,而不告诉皇上啊。
禄安这时又道:“李公公还说,那毒物原是被查出来的,但后来太皇太后要追究,刘太后又,又将太皇太后……这才没有继续追查。”
这事皇上跟我说过,我也是记得的。
可是……
“这事你一定要继续查下去,能查到多少是多少。本宫要知道这毒究竟是谁带进宫的,更要知道如何谁手中还留着这毒。这两件事一件都不能差,你可记清了?”
禄安道:“是,奴才明白,娘娘尽管放心。”
“娘娘!”伶泠这时突然跑了进来,看了禄安一眼,欲言又止,不知该说还是不该说。
我朝她招了招手:“无碍的,尽管说吧。”想必现在来找我的也不会是什么要紧事,正好我也可以借此来试试禄安是否真的对我忠心。
伶泠听了我吩咐,才从袖中取出一封信来交到我手上,轻声道:“是侍卫给的,说是祁王亲笔……奴婢当时不想接的,可他……”
我浑身一怔,宋祁的信……
“有人看见没有?”
伶泠低着头说:“奴婢想,应该没有。但是奴婢还是很怕给娘娘添了麻烦啊。”
我点点头,是啊,宋祁来我家喝茶的事,也没有外人知道,但皇上却知道了,还因此耿耿于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