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泠一听这话,就羞得脸红,嗔道:“我的好主子,你怎么好端端说起这事来了?奴婢还是做菰米饭的好,免得一说一个错,倒全让你当笑话听了!”
我见伶泠这下才是真开心起来,便不再多说,另有做了四五个冷盘(指小吃)和伶泠一同送到前院。
前厅里摆着五桌酒席,如爹爹所说,消息刚传出去,前来道贺的人就不少。不过大多来的都是鲁安大小官员内眷,唯恐遭人惦记,将庆贺说成了结党营私。
后院又另备了三席给佣人,我却带着伶泠随同。
渐入夜,屋外廊上便点亮了花灯,一排排透着喜气红光。屋内更是热闹非凡,笑语欢天。
不多时,谢夫人也带着婷芳前来相贺,爹爹知道婷芳在茶会上相助于我,连忙将他们奉为上位。我跟过去,拉着他的衣袖低声道:“别告诉谢夫人,她不知情的。”
爹爹回头看我一眼,面虽笑,眼中却满是冷意:“你当我还不知道她是来做什么的么?”
我心想,也是这个道理。谢夫人想婷芳获胜,但最后她却连“曲江四杰”的名头都没捞到,倒被我得了便宜,心里自是不服气的。若再有哪个多嘴的道出真相,婷芳就真惨了!
这时,只见谢夫人命人奉上贺礼,那锦盒中传来一阵金铃玉佩摇曳之声,她笑说:“是女儿家用的饰物,特意带来送给三小姐的。”
我上前谢礼,谢夫人这会儿又拉着我的手道:“瞧瞧这可人的丫头,真是琴棋书画无一不全,我闺女若有她一半就好了。先前说的什么诗词婷芳,歌舞磬谣,我看统统都不算,全数三小姐一人揽了去才叫好!婷芳今儿回来又同我说,那些青年才俊也多数留在鲁安不愿走,说是磬谣惊才绝艳,好生了得,光是远远一望就望进心里去,巴不得再多看几眼呢!”
爹爹忙笑着回道:“谢夫人这么说就太夸奖了,磬谣哪里及得上谢小姐?这次作画不过凑巧如了长公主的意,功夫上到底有些欠缺,日后还得请谢小姐多番提点磬谣才是。”
谢夫人却道:“哪里的话,该是三小姐对我们婷芳多指教写歌舞才对。”
爹爹眸色一沉,不再多话。这好不容易才把话题转出去,没想谢夫人又说了回来。表面上是说提点指教,实则却暗指我既歌舞出众,就该安分守己,别抢了婷芳诗词书画的名头。
正巧我娘张罗好一切进厅来,笑着拉谢夫人入座:“妹妹总盼着姐姐来,可巧姐姐今天来了,这如意糕、吉祥果都是磬谣做的,姐姐来尝尝。”
见两人携手而去,婷芳才无奈摇摇头。我噗嗤一下笑出声,也拉着她入了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