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婷芳仰面长笑,悲恸表情丝毫不假。
冷心只觉神经一断,她方才说什么?婷芳爱着殷远扬?
“这才是你后来非取我命不可的原因?”
“是!”谢婷芳咬牙切齿地对上冷心一脸错愕,“别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无辜表情,我早已恨透了你这张伪善的脸!”
“是么?”冷心缓缓扬起嘴角,“我如今倒是想伪善,只怕自己装不出来!宋轻舟我可以拱手相让,但殷远扬绝无可能!谢婷芳,我今日一袭白衣便是来给你送终的,不怕死就尽管上来!”
她从未见过她这般表情,愤恨、恼怒、杀气腾腾。
从前的岳罄谣总是一副母仪天下的温文和蔼模样,即便动怒也不会喜形于色。
从这一切起,她知道她输了。
被迫离开鲁国的那三年,她轻而易举便听信了宋轻舟的话,丝毫不怀疑她这位皇家表兄对她的情谊。她哪里知道,十年前她对岳罄谣道她与宋轻舟之间只有兄妹之情,没想到后来她才知,在宋轻舟心底,她连妹妹都不是。
如若岳罄谣曾被宋轻舟当作棋子,那她谢婷芳便是这颗棋子前挡风遮雨的大伞。
即便岳罄谣被打入冷宫,也没有人再可以走进宋轻舟心底。这个无情的帝王动用一切的力量保护他们唯一的后人宋绯辰,甚至不允许后宫嫔妃再有子嗣。这些年来他杀了自己多少亲生骨肉,谢婷芳已不得而知。
她只知道,宋轻舟对岳罄谣的这份爱,无人可以逾越。那时她还在庆幸,好在她离开鲁国那些时日,渐渐看清局势,移心转情,爱上了温文尔雅的师兄殷远扬。可她哪里想到,当她将心交出的时候,她的师兄心心念念的也是岳罄谣!
打探她的消息,收集乐曲,哪怕是生活小细,只要与岳罄谣有关,殷远扬都渴望知道。
那时谢婷芳便想,岳罄谣究竟有何魔力,竟让这世间所有出众男子都对她念念不忘!
曾经她不懂,如今她便更不懂了。
她以为师兄不过一厢情愿,岳罄谣爱着的始终是宋轻舟罢了,没想到……照如今的情形来看,岳罄谣与殷远扬早已两情相悦,哪里还有她的位置?
她输了,彻彻底底的输了。
当她看着形体怪异的机关兽朝她□□时,只能无助地闭上眼睛,祈求这混乱的人生就此结束。
然而疼痛没有□□,她听见宋轻舟迎空大喊:“罄谣,住手!”
冷心蹙眉,大手一挥,机关兽即刻停下。
腾飞而来的华衣男子伫立在马上,高扬着头看她,目光闪烁,丝毫不惧,好似生离死别一般,只为看她最后一眼。
“你……过得好么?”
四目相对,沉静半晌,宋轻舟只问出这么一句,然冷心已心跳加速,濒临死亡之感迅速蔓延。
“鲁国皇帝来此,想如何?”
鲁国皇帝?
“呵,你从未这般称呼过我。”
甚至连声音里也不带丝毫感情。
宋轻舟只觉得痛,很痛,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