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窗栏前,凭窗眺望。
相对那个黑暗的晚上来说,已经是三个月之后的冬末初春了。我和我的宝宝,都已经熬过了这寒冷的冬天。
身后响起了一阵平稳的脚步声,我连忙掩去满眼愁绪,转身看着来人,竟是筠漠。
他便单腿跪在我面前,开口禀道:“小姐,据探子来信,临安王昨日奉承先帝遗诏,已在万和殿登基。遗诏中又指令丞相司马晟、太子少傅司马禄、太尉凌桡则共同辅助新皇。”
我如今怀孕在身,做事多多少少总有些不方便,而且我也懒得劳神,索性把那十多个探子全部交与筠漠,由他代理收集情报。
素闻前朝丞相司马晟深得先皇重用,在先皇晚年时代为理政,大小政事都要经过他的手,他的门生也借机遍布朝野。
如今的他联合他表弟司马禄,权势更进一步,覆手翻云,如日中天,相信临安王也会很头疼。但临安王得以传位,多多少少与他脱不了干系。
见我低头思而不语,来人继续说了下去:“但先帝在位时,由于常年征战,早已民不聊生,特别是西北干旱,南部瘟疫,这已不是一两年的事了。而且北部的突厥也趁着新皇登基,朝中局势未稳之时,频频侵犯漠北地区,想夺回早前被王爷占领的三百里土地……”
听他提及绍津,我的内心一阵悲痛……可怜的绍津尸骨无存,而他的敌人却稳坐帝位,安享其成!于情于理,这都是我难以接受的,所以我必须杀了那卑鄙小人!必须!!
见我握紧拳头,半跪在地上的筠漠有些局促不安,轻声唤道:“小姐,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我狠狠地咬着嘴唇,把胸中的怨恨都吞了下去,换了个笑脸,转身问道:“筠漠,你贵为王府亲卫总兵,是否曾经跟随过王爷征战?”
筠漠头也不抬地回答道:“回小姐的话,属下的确跟随过王爷数年。”
“说说当时的情景吧。”我摸着自己凸出许多的小腹,随意说道。
筠漠不解地抬起头,大概是好奇我区区一个女子怎么有兴趣听这些,但他还是不容多想就说道:“我原是一名小小的参军,这些年来一直跟随将军东征西讨,北部的突厥讨伐过,南部的蛮夷也领教过,就连那造反的流寇乱贼也杀过无数。王爷一直是身先士卒,以一敌十,直把那流寇击溃,扩疆五百里,还一举歼灭蛮夷的数十万军队,谁又想过那时的王爷只是十七岁的孩子呢?”
我却越听越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