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灵异灵界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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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天承之子(12)

﹁人家正要说啦!﹂皇晟捂著头上的痛处,﹁风停後,明宸就说了好多我听不懂的话,什麽某年某月某日,发生了什麽什麽事之类的,三长老和四长老频频点头,然後跪下说﹃恭迎圣子﹄,我们还没来得及道喜,屋外就射进一枝灵箭。

﹁星翎追了出去,我不敢跟去,一是我力量太弱,怕拖累翎;二是担心有人会对明宸和二位长老不利,留下来保护他们。﹂皇晟红著脸说,﹁星翎回来的时候,就抱著昏迷中的明溪姐,就是这样。﹂

﹁做得不错。﹂寒续淡淡地说,即便是称赞,也很冷淡,好像仅仅是在安慰他。

﹁我很担心明宸的病啊,﹂皇晟说出了自己的忧虑,﹁如果没有找到毒咒,明宸和这里的一切岂不都要变成石头了?﹂

﹁自求多福吧!﹂寒续往厨房走去。

三长老和四长老也住进了临时居所。

当晚,夜已深了,寒续走出自己的屋子,他望向空中的一轮弯月,又回头看看离他居所不远的明溪住的小屋。

她被掳去後,他一句话还没对她说过,她也像有心事的样子,眼里已经没有了前日的开朗,取而代之的是忧郁和悲伤,寒续甚至怀疑,她此刻有没有在哭呢?

寒续这麽想的同时,已经走到明溪的屋前,门缝下没有灯光,应该已经睡了吧?他收回正欲敲门的手,不由自主地走向溪边。

萤萤的月光透过树叶的间隙洒在地上,如同为大地铺上一层淡素的银妆,就像那天晚上的明溪,寒续不由地出了神。

夏天,有萤火虫的话,一定更漂亮吧!

从居所到溪边的路并不远,一路上寒续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和脚下踩著落叶的﹁嚓嚓﹂声,偶尔会有一两声秋虫的鸣叫点缀著宁静的夜空,渐渐的,能听到溪水的潺潺声了。

寒续远远地就看到一团黑影蹲在溪边。

﹁你怎麽在这?﹂他走到她身後。

明溪的肩膀微微抽动,听到寒续的声音後,急忙拭去眼里的泪水,回过头,露出一如往昔的笑容,可即使是笑容也带有悲伤。

﹁睡不著,出来走走,你呢?﹂寒续的出现令她原本沉痛的心情有一些好转,但并不能让她的忧虑雾散烟消。

﹁嗯,﹂寒续注意到她脸上有泪痕,也不说破,﹁我也是。﹂明溪前面有一堆散落在地的鹅卵石,一看就知道是人为的,﹁你在做什麽?﹂

﹁这是我们古老的祈福方式,叫愿生石,﹂明溪解释道,﹁如果能将石头竖立著叠到十个,不会倒的话,愿望就会实现呢!﹂不过看得出,她失败了。

﹁十个?﹂寒续蹲下身,随手拿起一个,放在一个比较大的石头上,他手中的石头稳如泰山地立在上面,接著他又拿起一个,又放在刚才那个上面。

明溪见寒续轻而易举地已经叠了八个,惊叹道:﹁你好厉害啊,我怎麽也叠不了五个呢!﹂

寒续没有回答,如果是别人,他肯定会用鄙夷的腔调说﹁那是你太笨了﹂,但他现在没有说话,或许他根本不知道应该怎麽说。

明溪的目光从石头移到寒续脸上,他叼著菸,右手撑著下巴,微倾著头,好像正在完成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课业的学生。

已经到第九个了,寒续拿起第十个石头,可就在它的底部刚刚碰到第九个石头上时,本来就摇摇欲坠的石头全部倒掉了。

﹁啊!﹂明溪不禁惊呼一声,倒不是因为失望,而是觉得可惜。

寒续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重新拿起一块石块,继续叠。

明溪盯著寒续许久,才意识到自己应该道谢,﹁谢谢你。﹂

寒续含著菸的嘴微微张了张,菸也随著轻轻动了动,但他还是什麽话也没说。

两人就这样并肩蹲在溪边,四周的声音好像突然静了下来,映照著天上的弯月和银河的溪流似乎也不忍惊动他们,缓缓淌过。

也不知过了多久,明溪从寒续的一声﹁好了﹂中回过神,她急忙把毫不矜持的目光收回,脸上映出红霞般的光晕,她这才发现,自己面前已经叠了十组愿生石了。

﹁呀||﹂明溪惊叫出声,又意识到自己的叫声可能会引起石头的倒塌,忙捂住嘴,压低声音问寒续,﹁你怎麽做到的?﹂

﹁许愿吧。﹂寒续站起身,从兜里拿出菸盒,低头点菸。

﹁谢谢你。﹂明溪对寒续为自己做的一切感激涕零,不知为何,她的眼睛又湿润了。

﹁真想谢的话,回去做点吃的吧。﹂每次听到这句话,寒续就浑身不自在。

﹁嗯。﹂明溪双手合十,虔诚地跪在愿生石前,许下愿望。

许完愿後,明溪望向寒续,想向他说今天末的事,可又担心会给寒续添麻烦,正在犹豫间,寒续已经看出了她的心思。

﹁有事?﹂

﹁嗯,﹂明溪低下头,又担心以对方的强大,寒续可能会受伤,把话题转移了,﹁你想吃什麽?﹂

﹁无所谓。﹂寒续也没追问,﹁走吧,我饿了。﹂

寒续和明溪并肩走出一段路後,寒续将附在指尖的灵脉收回,溪边的那堆愿生石轰然倒塌。

明溪的手艺一流,不到一会儿就做好了十数道色香味俱全的小菜,看著寒续在一大堆饭菜面前大快朵颐,她心里流过一股暖流。

为喜欢的人做饭,然後看著他狼吞虎咽地吃下去,是女人最大的幸福,可是这个幸福对她来说只是转瞬即逝的流星罢了,想到弟弟明宸,明溪心中一阵酸楚。

寒续很快吃完了,他心满意足地深吸一口菸,一切的烦恼忧愁似乎也能顺著烟雾淡去。

﹁你去睡吧,我来收拾。﹂明溪冲他温柔地笑道。

﹁明宸走後,你怎麽办?﹂寒续突然问。

明溪一怔,手一滑,碗筷落在地上,应声而碎。

明溪没有回答,她低著头,脑海中浮现出末的话。

她想到明宸开始石化的身体,想到弟弟的痛苦,想到自己作为他唯一的亲人却不能好好照顾他,泪水扑簌簌地往外冒,虽然告诉过自己要坚强,虽然告诉过自己不能哭,虽然不想让寒续看到自己懦弱的一面,但明溪再也忍不住了,她猛然转身,一把抱住寒续,伏在他胸前,嚎啕大哭。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的话,明宸就不会受他们要胁,去一个不属於他的地方了!想到弟弟前途未卜,明溪心如刀割。

寒续没有说话,只是任由明溪的泪水沾湿自己的衣服,任由她自责地说著自己的不是,任由菸头燃尽,任由怨灵的惨叫充斥著自己的耳畔,任由自己的心随之沉淀,他手足无措地犹豫了一阵,才选择也抱住明溪,安慰似地拍打著她的肩。

过了许久,明溪这才意识到自己太失礼了,她放开寒续。

﹁对不起。﹂她一边抽泣著一边擦拭著眼里的泪水。

﹁告诉我。﹂寒续的语调没有变,只是眼里已不再是漠不关心的样子。

明溪的头摇得像波浪鼓。

我不能连累你。明溪在心里说,明宸不是天承之子,我是一个自私的人,我不想管真的天承之子在哪里,也不想知道他们究竟想做什麽,我只希望,只希望明宸能够自由自在、开开心心地活下去,可是,我能做什麽?

如果将此事告诉寒续,他一定不会袖手旁观,若是把他连累了怎麽办?不行,我不能再让任何人为此受伤了!

明溪打定主意,掩饰道:﹁我只是舍不得明宸罢了,毕竟父亲去世後,我们就相依为命十数年,还有,我不放心他的病,我实在想不出谁会向明宸下这麽狠毒的毒咒。﹂

﹁明宸身体的石化是从十六年前开始的?﹂寒续再一次确认道。

﹁应该是,自我有记忆起,明宸从脚开始,就有僵化的症状。﹂明溪想到末说十六年前时,明宸脸色大变,恐怕其间不无关系,明宸会不会知道是谁给他下的咒,却不敢说明呢?

十六年前,当年的事已经无从探知,现在﹁群﹂和克劳勃都出现在这里,说明他们对此事都有所洞悉,克劳勃就不说了,一定是为得到天承之子而来。

可是﹁群﹂呢?他们与克劳勃合作,却有所保留,更奇怪的是,他们将黑股蛊寄生於他人身上,将我们引开,末又装成灵警掳走明溪,他们如此大费周章,为何离又将她轻易地放回来?

如果不是故意的,以星翎的实力,根本不可能全身而退!

为什麽?於情不符,於理不合!

寒续百思不得其解,还有晟也是,他们煞费苦心地将他带到魔幻堡,却又将他毫发无伤地放回来,究竟为什麽?

到目前为止,并没有发觉晟的不对劲,他的灵气也非常纯净,但对方的动机依然无法得知||我可不认为﹁群﹂的人会做无用的事!

﹁你们曾经说过,明宸在很小的时候得过一场怪病,经人医治後,身体大有好转,可是却出现了石化,那此人是否就是後来替明宸开天眼的人?﹂寒续问。

﹁那时我还太小,已经不记得了,倒是前些日子替明宸开天眼的那人曾说过﹃别来无恙﹄,然後明宸就把我支开了。﹂明溪现在回想起来,的确不对劲。

别来无恙?

这绝不是第一次见面的人会说的话,若假设十六年前替明宸治病,後来替他开天眼的人就是﹁群﹂的人呢?岂不是在十六年前,这个计画就已经开始了?!也就是说,﹁群﹂早在十几年前就在密谋颠覆灵界!

想到对方如此周密地布置了十几年,而己方却後知後觉,令寒续不寒而栗。

﹁我知道了。﹂虽然内心震撼不已,但寒续的语气依然轻描淡写。

此时,星翎和皇晟在古刹内堂,为了不让人发觉,他们仅点了一根蜡烛,微弱的烛光映照著他们的脸,皇晟用颤抖的声音问:﹁不会有事吧,翎,会不会太冒险了?﹂

﹁相信我,晟!﹂星翎头也不抬,﹁明宸,准备好了吗?﹂

﹁嗯!﹂明宸点头。

﹁那就开始了!﹂星翎咬破食指,用血在符咒上画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