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疾如电光石火般的惊人奇变,就连一旁观战的欧阳清也没能够看得清楚。但是,东方云星挥袖逼退雪鹰一幕,她却是看的明明白白。其实她也心中清楚,以双彪的指掌之力,如波及雪鹰,那么它将万难逃生,但东方云星身临危险,欧阳清当时自然也顾不上许多,只得驱鹰助战。但东方云星并没有让她的雪鹰涉险,而是将其逐回。这除了东方云星绝对心存自信而外,对欧阳清的关心也是在明白不过的。欧阳清感激之下,不由愈觉愧对东方云星。
此时恶战已罢,欧阳清正欲出言相唤,却见东方云星复地双掌一分,立见沙石翻滚,尘土漫卷,刹那间甬道之内清洁如洗,已丝毫见不到激战后的情景,就连双彪那令人作呕的脑血也已消失不见。心惊之下,只听东方云星回头遥遥说道:“欧阳师妹,敌人已除,望你珍重,在下急于赶路,恕难相陪,我们后会有期。”言罢,抬步向甬道之外走去。
“师兄请留步,清儿有话要说。”欧阳清情急之下,显得有些口不择言。
“欧阳师妹有话请讲,在下洗耳恭听。”到放一放并未回头,但脚步却是停了下来。
“师兄可知,叶师姐她……”欧阳清见东方云星停下了脚步,不由得停住到了嘴边的话,她实在希望对方能留下来,一想起刚才那场恶战,她就禁不住浑身打颤。
“叶师姐,她……她怎么了?”东方云星的话竟在微微发抖。
“十几天前,她得知我母亲身中迷魂掌毒,被困在雪峰山已经一十八年,竟然独自前往解救,今已身染毒蛊,到今天已经半个多月了,这是叶师姐写给你的信。”欧阳清说完,取出一封书信,但东方云星离她较远,她无法上前递交,所以只得以期待的目光望着对方。
“啊!”东方云星心中一惊,快步上前接过书信。运气神功,顿时眼前如昼,迅速地将书信看了一遍。望着东方云星双眼中放射出的那两道骇人的白光,欧阳清不由十分惊异,暗思,难道东方云星已经学成了师父曾经说起过的武林绝学“仙人夜读”神功不成?
忐忑之间,东方云星已将书信阅毕。他喟然长叹一声,双目一扫犹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欧阳清,故作平静地问道:“欧阳师妹相比已经见到了叶师姐其人?”
“待清儿上了雪峰山以后,叶师姐已经于我母亲对掌三日,一心师太托我前往青城山为师伯和师兄送信,不想……”说到这里,一双秀目不由扫向东方云星俊面,心儿一时乱跳不已。
东方云星似乎并未理会欧阳清的神态变化,而似在低头沉思。既已知道叶红霞的下落,事态也将不似先前那等焦灼。不过叶红霞所谓实在出人想象,以信中所言,叶红霞之所以这样做,实在是为了使自己与欧阳清和好,并促成她们母女团聚。但是,叶红霞自身安危如何?这个疑团自然不便让欧阳清当面解开。信教之下,东方云星的脸色极不自然,有心就此急速前往探视,担当者欧阳清的面又怎能表现得太焦急,但留在此地等待师伯清灵师太来到,又觉得独自陪伴欧阳清感到非常尴尬,左右为难之下,一张俊脸竟然忽红忽白,一时犹豫不定。
这境地,实在让东方云星难以取处,他心中也不知是什么滋味,尤其是刚才欧阳清的那一记耳光,他挨得实在有些冤枉。但在自己与对方没有彻底断绝关系之前,欧阳清终归还是自己名义上的未婚妻,所以任凭东方云星如何窝火,但他也还得强忍下来,谁让自己情急之下将手掌按在人家女孩子最怕人动的地方。
其实就在半月之前,经过天机散客的谆谆训导,东方云星已经明白,师父为他自己定下的这段姻缘他是不可能轻易推脱掉的,堂堂海内四尊的现任掌门人,九鼎之言岂可视如儿戏?为此,东方云星只得将自己与欧阳清那仅有的两次相会仔细地回忆了一遍,他也感到自己的做法的确有些过火。欧阳清固然过分清高矜持,但她说到底也是一个妙龄女子,而自己却是一个男子汉大丈夫,那样做岂不有失侠士风范?再说,欧阳清身世凄苦,有多么需要自己的好言安慰和体贴呵护,而自己却……叶红霞实在是一位令人敬佩的江湖巾帼,为了自己与欧阳清的姻缘,为了她们母女团聚,也为了洗脱自己的“不白之冤”,她居然做出了那等大的牺牲,这需要多大的勇气?东方云星实在感到为之汗颜。同时,一种几乎无法弥补的内疚与欠愧也在紧紧地揪扯着他那颗忐忑难安的心。
前不久他南下游历,于五莲峰力斗乌蒙双鹰救下表妹苏云凤,这件事对东方云星刺激更大。谁会想到当时对自己一无所知的苏云凤竟然也钟情于他,而更令他想不到的是,就连师伯天机散客也对此事不置可否,还令自己与放一放单独在五莲峰相处百日,为她驱寒疗伤。那次奇遇对于东方云星来说,简直就是一个预料不到的粉红色陷阱,如不是那枚可爱的戒淫针,自己几乎与苏云凤作下了苟且之事。这还不算什么,自己毕竟做到了坐怀不乱。但要命的是,自己在万般无奈之下,曾亲口答应表妹苏云凤永远爱她,并发誓今后娶她为妻。这些,自己又该怎样去对欧阳清和叶红霞诉说,难道去说这一切都是师伯天机散客所迫吗?这才是东方云星近来最最位置烦恼和苦闷的心事。当然这也是他给予离开欧阳清的原因之一,其实,如不是这件事在作怪,作为欧阳清名义上的未婚夫,据算欧阳清失手打了他,东方云星也不可能当下发作离去,因为欧阳清毕竟已经身负重伤且衣衫破烂,就算只是作为一位同门师兄也不能一走了之。所以,此时的东方云星心里也是非常矛盾,境地也自然是进退维谷。
欧阳清此时也显得扭捏不安,但刚才毕竟是她自己错了,这一点欧阳清心中甚明,再加上她现在已经明白自己以前错怪了叶红霞和东方云星,所以她知道,如果这一次双方仍旧无法谈得拢的话,恐怕今后再也没有机会了。毕竟自己还是非常喜欢东方云星的,更何况,她还是自己前缘已定的未婚夫。她明白自己不能再继续放任他和自己了,不然的话,自己在叶红霞面前如何做人?最终,压抑已久的牵挂和情愫终于还是战胜了内心中那点本来就是建立在沙滩上的矜持与孤傲,她略一思衬,当即试探着说道:“师兄尽可放心,叶师姐虽然身染毒蛊,但并无生命之危。一心师太说,他要比我娘轻得多。只是叶师姐还有写给二师伯的书信,急需面交,可我……”欧阳清低头望了望自己赤身露体的狼狈样,面上不由再次一红,以期待的目光望着表情淡漠的得手应心。
听了欧阳清的话,东方云星这才感到心中稍微安定力几分。但他也从中听出了欧阳清的弦外之音,于是当下依旧淡淡地说:“既然如此,在下似乎已经没有必要南下寻找了。二师伯马上就到,欧阳师妹已经不需要在下照顾,可与二师伯一道南下,在下还有要事,据此告辞。”说完,他双手一拱,飞快地扫了欧阳清一眼,转身距向“千里雪”走去。
东方云星刚刚走出两步,忽地一声佛号就由身后的甬道口破空传来:“东方师侄,且留步。常言道救人救到底,送人送到家,你欧阳师妹身负重伤,一时很难复原。你就这样一走了之,岂不有失侠士风范?”
闻听此言,东方云星心知是师伯清灵师太赶到,不由转过身来疾步上前施礼道:“二师伯,叶师姐她……”
“无量天尊,贫尼已经全知道了。”清灵师太说完,长春那个地叹了一口气。
欧阳清连忙挣扎着要起身施礼,清灵师太止住她说:“龙池双彪为患中原江湖二十余年,有多少江湖侠士是那个名誉这二人手下,这二人的师傅红发老童当年曾与你二人师祖结仇,谁曾想数十年过后这二人还是阴魂不散,实在可恶至极。不想今日被清儿撞见,所幸你能逢凶化吉,实乃你东方师兄之力。东方师侄能够为中原武林除去这两个武林败类,实在为中原江湖立了一大功。不过你二人为何一聚又散,置师门成命于不顾,一误再误,欺瞒师傅,这成何体统?”
清灵师太说到最后,饱经沧桑东侧脸上犹如蒙上异一层寒霜。
其实,清灵师太来到甬道之外东侧时候,正逢东方云星击毙龙池双彪之际,清灵师太目光一扫之下,大吃一惊。原来欧阳清衣衫破碎,身披东方云星的白衫,看似已经身手极重内伤。但观其脸色却是正常,料知是赌场风云小内力相助,遂放下心来。她正欲上前与二人都打招呼,忽由二人对话之中听到了徒弟叶红霞南下雪峰山只身解救欧阳清的母亲玉臂嫦娥常清莹之事。清灵师太当下不由一怔,顿时老泪纵横。她自然明白徒弟此举的的目的。然而,眼前的东方云星和欧阳清似是并没有体会到叶红霞此举的良苦用心,依旧我行我素,各自为尊。细细看去,如自己不加训诫,二人只怕很难再走到一起,于是厉声训斥。
“二师伯,我……”赌场风云小一时极其难堪,他当然明白清灵师太的言中之意。但他却不知道,他与叶红霞从结识到现在所经历的一切,清灵师太了解的一清二楚,所以他还试图向清灵师太表白自己与叶红霞之间的清白。
”东方师侄,你也别说了,贫尼立解你此时的心情。”清灵师太言罢,回头看了看面色充当白的欧阳清,口气略微一缓,强作笑颜稻草:“清儿,霞儿的书信现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