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只有嵩阳派正门“无影剑”韩少华和衡山派掌门“衡山快剑”卓无芳二人了。嵩阳派在五岳剑派当中,地理位置也较特殊。西依华山,南望武当,东临丐帮洛阳分舵。与闻名遐迩的“太平庄”也是近邻,而少林寺有事中原武林的泰斗,嵩阳派与其息息相依,因此嵩阳派十几年来一直高枕无忧,从未与阴阳教发生过任何冲突,力量发展也极为迅速。掌门“无影剑”韩少华虽然剑术极高,但却从不抛头露面现身江湖,俨然是一位怡然自得的“隐士”。对于这次定盟,韩少华采取的是“随大流”的态度。当然,嵩阳派的靠山少林寺已经成为中原武盟对付阴阳教的主力队员,作为一脉相承的嵩阳派,自然不能袖手旁观。所以还是叶当场拍胸保证:“愿与兄弟门派共进退。”
恒山剑派掌门“衡山快剑”卓无芳此时的心情却极为复杂。衡山派的处境眼下极为尴尬,驻地仅距阴阳教衡阳分教不足百里,而阴阳教这个分教就是为监视恒山剑派,借此而观察五岳剑派的动向而设置的联络站。而衡山派本身与阴阳教总教驻地相距极近,为了避免不测,上届中原武林大会之时,三位代理盟主就暗嘱卓无芳“偃旗息鼓”、养精蓄锐,以应对中原武林之变。十几年来,恒山剑派一直与阴阳教衡阳分舵井水不犯河水。再加上天机散客游历江南,曾数上衡山,这也引起了阴阳教的极大关注,不过阴阳教至今还没有袭扰过衡山剑派。
而眼下,五岳剑派定盟已经大势所趋,衡山派又焉能独树一帜,坐山观虎斗?这自然不是掌门卓无芳所愿。其实,“衡山快剑”卓无芳也是一位正义感极强的剑客。只因情势所迫,所愿才不得不充当不理江湖之事的隐士角色。对于五岳剑派定盟,他也极是赞同。衡山派距阴阳教驻地最近,对于阴阳教的所作所为,卓无芳比在场的任何人都清楚,对此卓无芳也早已就深恶痛绝。
然而,衡山剑派与阴阳教树敌,无异于以卵击石,这又是实实在在的事。一旦五岳剑派联手定盟一致对付阴阳教的音讯传出,阴阳教一定会先拿衡山派开刀一次,一向沉稳老练的卓无芳此时却显得非常烦躁。
卓无芳此时的心境,其他四位掌门也即是了解。虽然五岳剑派定盟已成定局,但置衡山派生死存亡于不顾更非四人所愿。所以,泰山、华山、嵩阳三派掌门的心情也极是焦灼,但是,众人也是苦无良策,最后只好将期待的目光一起投向恒山剑派掌门路九霄。希望这位盟兄会有高明之策。
对于衡山派的处境,作为五岳剑派的老大哥,掌门路九霄也感苦无良策。尽管他事先经过了多次可偶率,但至今仍人没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不顾衡山派而断然定盟,当然不是明智之举,但若因此而作罢,又岂不被中原武林嗤笑?路九霄也曾考虑过放弃衡山派,由其他四派定盟,但却有感到不妥。这样一来,衡山派掌门卓无芳又脸面何在?再说今后中原江湖又该以怎样的眼光看待衡山派?眼下其他四位掌门别无良策,看来也只得由自己一人决定。
微微冷凉一番之后,路九霄这才冷静地说道:“卓掌门切勿心焦,今日我们五岳剑派掌门聚会,其目的就是要商议如何在最大限度地保存自身的前提下定盟,对于贵派的处境,众所周知。我们五岳剑派息息相关,自然不会顾此失彼,置衡山派安危于不顾,这也绝非我们四人的心愿,至于到底如何处理,路某倒想先听听卓掌门的想法。也好让大家共筹良策,但不知卓掌门意下如何?”
卓无芳无奈之下,只得苦笑着说道:“卓无芳实在为五岳剑派拖了后腿,如何就当上这窝囊的掌门。五岳剑派定盟,兄弟一万个赞成,但敝派数百弟子性命却又不能不顾。究竟该怎么决定,卓无芳实在没有好办法,就凭各位为我做主。只是因敝派累及诸位,卓无芳实在过意不去。”
卓无芳说完,站起身来竟向在场的众人环行一礼,以示诚心。
众人一番谦逊,最后也还是路九霄当先说道:“此时我们五岳剑派在中原武林的地位与名望,所以我们应该群策群力,共谋良策。中原武林大会召开在即,改日再议已经不能,故而,我希望各位掌门都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以免路某考虑不周”
“什么人?”
路九霄还想再说下去,徒弟由大店院外传来一声喝问,紧接着便是几声惨叫声传来。
“不好。”路九霄暗叫一声,人已如离弦之箭电射而出。待落下之时,长剑已经拔在手中,其余十几人也不约而同地飘出客厅,来到院外。
出到院外,只见大院里躺着两名嵩阳派弟子,其中一人被长剑贯胸而过,气绝身亡,血流满地。而院外仍旧隐隐传来打斗之声。
嵩阳派掌门“无影剑”韩少华气度堵胸膛,怒不可遏,身形起处,一式“飞鸿过江”飞出大院,大家不敢怠慢,一齐追出。
刚出大店院外,就见几名嵩阳派弟子正在群斗一名灰衣人。此人武功极高,举手投足之间,就将署名嵩阳派弟子逼得连连后退。一旁已有一人受伤,见众人追出,急上前禀报。
韩少华见状怒喝一声:“闪开。”然后身形再起,半空中一招“月落九天”,长剑寒芒暴吐,急泻而下,直取灰衣人双肩。韩少华身为嵩阳派掌门,这一招含怒而发,出手实在不凡,随后赶来的众人不由暗暗叹服不已。
谁知这人身手竟是不弱,灰影一闪,已避开韩少华这凌空的一击。尔后电射而出,反飞入大院之中,身法之快,就连路九霄等人也来不及阻拦。
众人只得再飘回客店大院。待回到院内,又同时大吃一惊。因为此时院内,竟然不知何时已经站立着高矮胖瘦的酒味灰衣人。显然,五位掌门中了人家的调虎离山之计。在他们追出之际进了大院。
路九霄心中不由惊怒万分,他明白来着绝对不止这九名灰衣人。很明显,这次聚会已经暴露。
大家正惊疑间,忽见大厅之内黄影一闪,现出两位身材极瘦的黄衣人。其中一人六旬开外,满面阴沉之色,双目精光四射,一看就是一位内家高手。另一人是一位四旬开外的背剑书生,二人方一现身,黄衣老者就皮笑肉不笑地说:“五位掌门久违了。”
“阁下何方高人?可肯见告?”路九霄冷静地问。
“同为江湖中人,何必同名报姓。老夫倒不像你们这些好名之人,凡事都要显脸报号,以图扬名立万。”这黄衣老者竟拒不报名。
“对不起。我们五岳剑派今日在此按例举行聚会,外人不便在场,诸位擅闯会场,还伤了嵩阳派数位弟子,路某人倒想问个清楚明白。如阁下不报上名号,恐脸面上不好看。”
“对不起,这是个误会。”黄衣老者并不为之动容。
路九霄强压怒气,心中暗思,来着既敢大白天与五岳剑派作对,定然身负奇学,了不就是身后还有强敌。当今天下,敢于五岳剑派公然为敌的江湖组织能有几何,难道会是阴阳教?一想到“阴阳教这三个字,路九霄的心不由猛地一沉,他不由向身边的衡山派掌门卓无芳看了一眼。她知道卓无芳并不惧怕与阴阳教树敌,而是担心一旦五岳剑派联手与阴阳教树敌,阴阳教会那衡山派开刀。但卓无芳此时的身份经暴露,再避无益,他只得回头遍扫了大家一眼,这才回过头来对黄衣老者说道:“阁下光天化日之下,让手下肆伤嵩阳派弟子,来此滋事,意欲何为?”
“闻听五岳剑派今日立盟,老夫特来庆贺。不想这几个下人不懂礼貌,故让手下略施惩罚。”黄衣老者的话说的竟然极为轻松。
“路某没有猜错,果然是阴阳教爪牙。你今日既然来到此地,我们就不能容尔等全身而去,路某少不得领教几招阴阳教的阴毒功夫。”
路九霄说完,身形微微一挫,恒山绝学“三霄纯阳功”顿时布满周身,随即右掌蓦然由肋下翻出,掌缘吐处,一道暗紫色的罡气在厉啸声中喷涌而出,向两丈之外的黄衣老者迎面卷去。
路九霄身为恒山剑派一代掌门,一身武功早已炉火纯青。恒山绝学“三霄纯阳功”饮誉武林二十余年,这一掌是他含怒而发,其猛其烈可想而知。其余四位掌门心中当然明白,路九霄抢先出手,其目的有二,其一是为了试探一下敌人的武功路数,好做应对之策;其二是当先替嵩阳派掌门“无影剑”韩少华接下强敌。因为如论内力修为,五位掌门虽然没有真正较量过,但说心中都明白,路九霄一定是他们的老大,因此,路九霄这样做无异于以老大自居,而其他四位掌门却也心服口服。
罡风陡至,黄衣老者知道厉害,当下身躯微侧,避开正锋,右掌缓缓一吐。刹那间场外众人只觉焦味扑鼻,令人流涕难忍,一道灰褐色的雾气已由黄衣老者掌心吐出。
“掌心雷!”
众人刚来的及惊呼一声,便听得“嘭”的一声巨响,路九霄身形一晃,向后退出三步,方才拿桩站稳。黄衣老者也被震得身形连摇,退后两步,满脸惊异之色。他四十没有料到对方的内力竟如此之高。
路九霄心中更是惊异万分。以自己苦修三十余年的内力修为竟然难与此人平分秋色,这和一类人定然不是等闲人物。更令他感到惊骇的是,此人的武功来路。掌心雷是一种极为厉害的邪道武功,在江湖中已经失传近百年,对于这门武功的威力,路九霄也只是听先师铁剑书生早年说过,连他自己也只是耳闻而已。而今天眼前这位不辨身份的黄衣老者居然突然使出,路九霄又为何不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