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刚刚落地,擂台下的人群不由齐声惊呼。东方云星一年前初下中原,便做出了几件震撼中原武林的大事。仙人谷武林大会,击退三手老怪;夜探九宫山,剑削岷山毒龙殷天洪;力助丐帮长江分舵,击败岭南老怪赫灵子;北归贺兰山,单身独战并击败七步勾魂黄戈、飞蝶穿花白沧浪以及分筋错骨手林森。一时间,其名响彻中原武林久盛不衰。整个天下武林也几乎也几度为之震撼。而今天,其在少林寺突然现身,场内众人除了铜心禅师与丁三好二人外其余之人也只是听说过他的名声。今见令中原武林为止怫然的盟主之子东方云星竟然还是一个稚气未退,年仅弱冠的美貌少年之时,尽皆窃窃私语,人们自然不敢相信,台上这位看似弱不禁风但却风度翩翩的白衣少年就会是大名鼎鼎的已故中原武林盟主东方亮的遗孤,名动天下的海内四尊之一白羽秀士的关门弟子。
铜心禅师吃此时心中是又惊又喜,惊的是东方云星再度出山自己竟会实现丝毫不知;喜的是他的出现恰恰解除了自己眼下的窘境。不过,与此同时也不由疑念丛生:难道东方云星也要参加竞选不成?
但是,无论如何,东方云星也是天下武林最信任不过的人选。然他暂代二派掌门,待怎样大局稳定之后在从长计议,也不是为一个机稳妥又恰当不过的办法。当下铜心禅师高声说道:“既然有人报号,竞选可继续进行。”
铜心禅师坚信,就已东方云星一年前的身手,打败台上二人便已是绰绰有余。更不用说其又回师门潜修了整整一年有余了。
这一宣布,无疑是对宋、黄二人的即将中选的致命威胁。宋、黄二人眼看目的就要达到,谁曾想半路上居然杀出一个名震武林的东方云星。不由双双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二人相互一递眼色,立即功运周身,面含煞气。宋超然当先向东方云星说道:“既然东方兄台有此雅兴,在下就领教兄台几招贺兰山绝学。不过,比武打擂非同儿戏,举手投足之间不免有伤和气,未知东方向他可曾想到?”
宋超然这几句话听似惺惺惜惺惺,实则暗含威胁。他原想提醒东方云星考虑周到,令其知难而退。因为就算东方云星名声再响,也不过才是一个弱冠少年,而他干的那些但是自己却一次也没有亲眼见到。俗话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自己师父名震南疆已达三十余年,在天下武林也不过多数人知道,东方云星一个毛头小子,又能有多大本领,大抵中原武林是为了借他的名声鼓舞士气罢了。何况,此次自己与黄维鸣前来应擂,事先在阴阳教主面前夸下海口,一定放不辱使命。又怎能半途而废,前功尽弃呢?东方云星身为海内四尊门下,论说是不可能前来参加此类竞选的,鉴于此,宋超然言出至诚,以礼相待,想让对对方县令自己一份人情,以示大度。
不想东方云星只是微微一笑,然后说道:“多谢宋兄关照,在下既然来此,自然不会畏刀避剑,为武林正义,死有何憾。擂台之上,大可不必客气,宋兄出手便是。”
宋超然闻言只气得牙根发痒,须知乌蒙双鹰在中原武林名头极响,黑白两道无不畏惧三分。刚才自己暗暗示意,意在令其审时度势,不要再与自己相争。岂料东方云星非但不领自己这个人情,而且竟寸步不让,言下居然就连自己师父乌蒙双鹰也不放在眼里。气恼之下,一贯骄横的宋超然当时就把对方那震撼中原武林的竟然武功忘在脑后。刚才自己在台上击败冯羽生不过才使出六成武功而已,真正的师门绝学还未露面,鉴于此,宋超然略一思衬之下,他气极一笑道:“既然如此,宋某遍邀得罪了。”
一语方了,只见他身形一闪,左手五指微曲“举火燎天”自下而上抓向东方云星面门;右手五指并拢如刀,直刺对方左肋。这一次宋超然已不敢有一丝保留,端的出手如电,凌厉无比,比刚才迎战冯羽生时攻势何止厉害一倍?
但是,宋超然这疾如电光石火的一击还未袭到,忽觉白衣一闪,眼前的东方云星早已经不见了。急转身一看,人家正笑吟吟地立于自己背后伸手可及之地。
宋超然不由惊出一身冷汗,他自己明白,如果这是生死之战的话,加入人家趁机动手,自己万难逃过。刚才自己的一击,出自师尊二人潜心苦修的“鹰爪十三变”之一,没想到不但没有碰到人家一丝衣角不说,就连人家的轻功身法也没看清,便被人家欺至身后。微愣之下,他低喝一声,左手变抓为劈,右手化掌为刀,微一上晃,左掌一沉,右手也已跟出,两道劲道十足的掌力已由双掌吐出。左掌后发而先至,右掌先发而后之,直向东方云星上中下三路攻到。
此时,东方云星身后八尺之地便是铜心禅师与银心禅师,自然不能避开迎面而来的掌力。陡闻掌风之中腥味极大,立知有毒,万不能任其扩散殃及他人。心念一闪之际,东方云星急如闪电般地信手一挥,一道飞速旋转的怪异掌力侧身斜斜拂出,将宋超然的那两道歹毒掌力卷住,呼啸着飞出擂台之外的三丈多远的空中。
东方云星这一守罕见的手法,场中众人大都不识,心想这是哪一门子武功。铜心禅师阅历极丰,一眼便看出宋超然已使出乌蒙双鹰罕绝天下的阴毒杀招“毒鹰神爪功”,不由面色大变,待要喝止,却见东方云星使出如此怪异的一招,以旋转掌力将宋超然的阴毒掌风卷出擂台之外,心中不由一愣。他认出东方云星使的是黄山神尼传于他的无极神功中的“隔空移物”之法。但此法如施于有形实物,只要内力较高,原是不难,但掌风却是无形之物,遇空即散。要以此法将其送向三丈开外的空中,却是难上加难。而东方云星却仅仅是信手一挥,便将宋超然那两掌至少七成内力的掌毒卷出,可见,他的武功自然要比宋超然高得多。看到此,铜心禅师不由心下释然,让宋超然白的心服口服,也好使其知难而退。
东方云星这一招罕见手法,直将宋超然惊得心胆俱裂。要知这两掌他已将内力运至七成以上,并以师门极为厉害的手法打出,原想一招制敌。哪知人家仅仅是信手一挥,便将他的拿手绝招化去。这种武功不要说他从来没有见过,就是听都没有听过。但自己的话已经对人家说满,无论如何也决不能半路装熊。想到这里,宋超然顿时精神倍增,再次扑身而上,左爪右掌,交叠使出。一时间掌爪交相辉映,直将东方云星逼至自己劲力所及之内。东方云星立觉对方压力陡增,看上去左遮右拦,竟一时显出败象。
场内众人先是被东方云星罕见的武功所倾倒,而现在却又为他的败退而吁叹。看来道听途说是靠不住的。东方云星说到底也才是一个稚气未退的大孩子,又能有多大的本领。
这时,场内恐怕也只有铜心禅师与银心禅师以及笑弥勒丁三好能够坐得住了。因为他们都见识过东方云星的身手。特别是丁三好,更是亲眼目睹。他明白,东方云星眼前之所以露出败象,无非是要诱宋超然尽情施展,好让他输得心服口服罢了。
其实,东方云星一则有此想法,二则他身负所学除了逍遥剑法与太极、无极两种神功之外,再就是罕绝天下的“天罡遁形步”和“流云散拳”。其中流云散拳囊括了天下成名各派的招数精华所在。看上去不伦不类,毫无法度,可一旦运用起来则就威力无比。招招无不是攻敌所必救的气绝妙招。守则守于预知,攻则攻敌必顾。守于尽管宋超然全力攻击,但就是沾不上东方云星一丝衣襟。
东方云星子所以与对方如此周旋,还有部位他人所知的另一个目的。宋超然虽然阴功歹毒,但其毕竟还是一位身手极高的名家弟子。其身法之奇,招数之快,出手之准之狠,对于江湖阅历很是欠缺的东方云星来说,也是仅见。所以他仗着师门绝学“天罡遁形步”与宋超然周旋,以其师门绝学完善自己身负的“流云散拳”。待其鹰爪十三变已经告罄之后,他对宋超然的武功已经了然于胸。于是身法一变,立即反守为攻。但见他那繁杂交替的指掌形影处处不离宋超然周身各处要穴。只是每当大功告成之时,便中途变招。东方云星虽然对宋超然的手法阴毒感到痛恨,但感其身手极高,学来不易,所以心存怜惜,只是将其渐渐逼至擂台前沿,但并不趁机痛下杀手。
岂知对方不但不领情,相反得寸进尺,反攻之下竟然毫不顾忌自身安危。全力几掌将东方云星反逼到台边,他却人如苍鹰一般飞起七尺,空中身子一翻,已是头下脚上,双掌一错,就在两代极其阴冷的掌力发出之后,双手变掌为爪,闪电般向东方云星双肩抓去。这正是乌蒙双鹰成名绝学的最后一招“鹰击长空”。
东方云星此时正立于擂台边缘,如不跳下擂台,就会被其利爪抓伤面门。危急之时,他一声低喝,身子竟然倒飞而出,起于宋超然之上,同时左袖一拂,正中宋超然后心。
“啪”地一声闷响,宋超然立觉背心如中锤击,全身一麻,收势不住,跌落于擂台之上。起身之后,直向东方云星投去狠狠的一眼,并不答话,飞下擂台,转眼间便消失在寺门之外。
刚才东方云星左袖一拂,其实只用了三成力道,直令宋超然落败,并没忍心将其击伤。谁知宋超然不但不感激,反而心存怨恨。不过,东方云星也并不在意,只是淡淡地付之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