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奇缘凤凰池之锦翼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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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玄天第13纪(圣心纪),第98年,十一月十七日,晴。

我叫陆文轩。

我相信,只要是有人的地方,没什么事是“不可能”的!

就辟如我,我本该入了人道轮回,可几个阴官嘀咕了一阵,就将我推入了玄天道。我不但恢复了武功,甚至于一夜之间,许多失去东西都莫名奇妙地回来了,仿佛上天冥冥中想补偿我什么。

但这还不是我最想要的生活,没有雪梅,没有人与我分享,一切都是空的-----

日子还是要过,我不相信今后的日子还得这般过---

变数终于出现,出现得很快,很多机会,很多变数,还有很多本不该出现的人---

是他——!他也来了!

哈哈-----果孽有报,一切真的是不能回避,要面对的总要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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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立不安地等着,天还是彻底暗了。司马青云带回的消息,只是茫然地摇头。

倪姬如堕冰壕,彻底没了主张,她不得不开始思量,如何向杜圣心摊牌。

司马青云暗暗叹息,回到锦琅轩书房。

杜圣心同样等不到玉郎的好消息,只不过,他似乎早有心理准备。在这儿埋头写了一下午的东西,一摞摞用镇纸压得齐整,像是书稿。

“龙啸天还没有消息?”听到司马青云的脚步声,杜圣心终于停了停。

“是!”司马青云回答得倒干脆:“陆文轩已经回庄了。”杜圣心沉默了许久,放下笔开始整理书台:

“云凤呢,她也没有回来?”他显然不太“习惯整理书桌”,手脚有很不利索,强自镇定了一下,放缓速度,重新理起。

司马青云摇了摇头。杜圣心没有抬头看他,叹了口气道:“也好!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走了。”

“不—好——”司马青云忧虑地摇头道。杜圣心不解地抬头看他。

“我见过龙啸天,他告诉我,云凤姑娘和小流星在一起,而小流星——和陆文轩在一起!”

杜圣心的手突而僵住,脸上飘过一团不祥的阴云。

灯萤隐没了暮色的苍凉,干冷的空气渐渐热酒的酣醇中变得放肆,任由阵阵浪荡的嬉笑声,在穿过百年冬杉苍冠的封锁后,疯狂扑入苍琼!

苍琼,已绝望地一片漆黑!

画阁灯影稠,人面笑意足。那些把无望的青春揉进妖野舞步中的少女们,早已不知道何为快乐,只将一张永远定格在麻木背后的笑脸,向着世人。

丝竹涔淙,衣袂抚香,酒宴更如火如荼。鸿涛轩高阔的身影投射在琉璃阁极致奢美的玉石广场上,漠视着轩殿前络绎而入的宾客。阵阵刺耳的笑声中,花蝶般翩舞的侍女从轩厅内不断涌出,接引着一拨拨衣着豪阔的“先生”及其朋友家眷流入鸿涛浮沉----

若不是亲眼所见,没人能想象曳云山庄有如此华贵的所在,如此“绝艳”幕客和侍仆!

初敲二鼓时,长绒红毯上百多个华贵的红木席桌前已盘倨了庄内各个时期红极一时的恩客宠臣。

一汐后浪推前浪,一滩新沙覆旧沙。这样的宴席,大家已习以为常。上首庄主席下的新座,每每是添在下席之上的,而那些曾经的上座客们,也在日复一日地后移!——除非你还有力气向上爬,再将他人踩在脚下!

这席列就是山庄的“规距”,就是谁也不能推翻的事实,残酷得不露痕迹!

任曳云漫不经心地欣赏着舞姬们千篇一律的舞蹈,不时瞅视座前新增的两个席位。

“天心阁陆先生到!”随着门外的传唱,陪座的幕客纷纷停杯。轩门外风一般行来天心阁人众,簇着

陆俊元父子。秦媚儿小鸟依人般偎着陆俊元,一双美目不安本份地四处招摇。

“俊元来迟,还望庄主恕罪!”陆俊元立定堂首,向上席揖了一礼。任曳云双眉高轩,呵呵笑道:“哪里哪里,陆先生远涉重洋辛苦了,老夫特为先生设了此宴,庆贺先生凯旋,先生不嫌弃就好!来人,为先生侍座!”

两个侍人迎上来将陆俊元引向了右边布设了果品的席位。

堂皇的轩厅顿时寂静无声,无数双幸灾乐祸的眼睛,快意地注视着陆俊元被“流放”的“荣耀”。陆少卿的脸色刹时阴沉下来,悚然地盯着对侧的空席。心中想道:“难道,那个杜圣心真能将陆俊元也压下去?”

陆俊元眉心战了一战,想不到几日不在,自己一年来翘楚曳云庄的恩宠,今日终也成了那前滩之浪,覆底之沙。心中微微一堵,面上却豪无异色,坦然在右席坐下了。

任曳云双目微缩,望着他一如往常般的萧洒,暗暗冷笑。指了指左侧的新坐道:

“先生莫怪,今日设宴,一来为先生洗尘,二来为诸位引见日前新来的同僚。还望你们以后多多亲近,共襄大业!”

“庄主哪里话来,”陆俊元淡笑着缓缓立起,向轩堂下诸人团团抱了一礼道:“俊元初到玄天界,便蒙庄主抬爱、诸位前辈的多方关照,一年来恬受荣宠,有愧惶惶。日后,俊元定当虚诚受教,与诸位同仁尽心竭力,为庄主效劳!“

他以晚辈自谦,将自己的荣宠推功于诸位“垫脚石”幕客,博了人气,又向任曳云讨了乖。堂下诸客见他言辞恳切,诚惶诚恐,故时芥蒂尽去,不但与他生了同病相怜之意,更对其的大度豁达心悦诚服。纷纷向他诚挚行礼,以示友好。

任曳云望着这一堂和气,心中暗道:“好一个能说会道,通谙人性的陆俊元!看来我还是太小看了他!”一丝不安的忌戒掠过眉宇,又瞬间消匿,朗声大笑道:

“好!如此甚好,如此甚好!”他左右顾看一番,故作为难道:“时辰已不早,本当开席,只可惜,梦婵别苑的杜先生还未到,大家不妨先欣赏歌舞,享用果品,小等一会儿如何?”

他一语甫毕,座下语声碎碎,诸人皆有不满之色。冬夜候客,歌舞烦腻,只盼有热酒佳肴暖腹,却不料还要座食那乏味果品。浓茶下肚,更是肌肠辘辘。不稍一会儿,诸人皆有恶意,暗暗怨骂起梦婵别苑的迟来之客。

二更末鼓敲过,任曳云停杯观席,脸有阴郁。忽听轩外步声风动,侍应小跑上来禀道:

“梦婵别苑杜先生,杜夫人到!”

舞乐骤息,舞伎们风一般地散去了,席间真空般静得一静,诸人齐齐停杯外顾,只见庭门外无数彩衣侍女执了星星灯火,簇着杜圣心夫妇款款而来。

杜圣心昂首阔步,缓缓跨过门槛,即在下首止步,抬高下颌,轻轻叹道:

“看来——我们还是来晚了?”

他迟来怠客,却还一副错不在我,孰是我非的口吻。堂上诸人闻得此言,一股莫铭烦恶涌上胃来。任曳云微微一怔,强抑烦躁道:“不晚,不晚,杜先生来了就好!”

杜圣心双眼轻合,漫射着星莹般的寒光,双足立在当地,一动不动!倪姬也是不解地望他,转念即想道:“天鹏要摆架子,成心不让任曳云下台,哼,且看这老匹夫如何应付!”她不由自主唇含浅笑,爱怜地望着他背影。

倪姬识得杜圣心的伎俩,座间哪一人不晓?立时间,人人目光上下流转,看他二人谁先让步。

如此僵持得许久,杜圣心仍泥塑石刻一般。任曳云怔而生惊,惊而转怒,双目剑般逼视杜圣心,

面色数变,终究挨不过他的“刀枪不侵”,郁郁吞下一口气,极不情愿地从座上站起,亲自走下堂来,朝杜圣心抬手道:“请先生上座!”

杜圣心唇角微轩,斜视任曳云淡淡暗笑,朗声道:“有劳庄主!”

任曳云颜面尽失,却还叫他讨了个乖,望着杜圣心大摇大摆上堂,眼中满是怒意。满堂幕客更是看得瞠目结舌。怔怔地目随杜圣心到了堂首,四下里静得死沉!

倪姬在侍从指引下在上着落了座,却见杜圣心兀自立在桌前,冷冷注视着对座,漫声笑道:“一别经年,陆世兄可好啊!”

陆俊元不屑巴结新贵,无心凑望,正自埋头想着心事,突听这一声久违的“问候”,浑身一颤,抬头间,映入眼睑的,居然是大师兄杜圣心一张“催命符”森冷的笑脸,刹那间一股寒气侵心,呼吸都不由自主的停了!

“你-----”他嗓底麻木地泻出一个音,瞳孔忽地收缩,眼球充血,胀得血红。

“怎么?二位------认识?”任曳云煞是惊异地望着二人,脸上显出令人不解的忧虑不安。杜圣心双目盯着陆俊元,突而呵地一声轻笑。摇头道:

“不,不认识!久仰而已!————‘陆俊元’!陆先生,果然是‘真人不露相’,闻名‘不如’见面呀!”

他目光灼灼,讽刺他不敢以真名示人,众人自当不知,陆俊元却周身如遭棘刺,面色阵青阵白,情不自禁从座上立了起来。不料双股寒战,竟打了个趔趄,衣袖斜带,“当啷”一声,撞翻茶碗,茶水四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