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奇缘凤凰池之锦翼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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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玄天第13纪(圣心纪),第98年,十一月十七日,晴。

我是瑞胤天。

“落花逐水本无心,唯恐流水无静时。”

我本无心搅乱“凤凰池”的水,只可惜“人在江湖身不由已”这句话到哪儿都通用。我现在才明白,为什么父亲每说到这句话时,脸上的神情都会那般落漠忧伤了-----

来之前,母亲曾告诫我不要轻易惊扰玄天界的生魂们,更不可以让他们知道有我们的存在,但是,玄天百年之劫迫在眉睫,而锦翼尚且不知,要我袖手不顾,我实在做不到。

任家祖孙三代的秘密,或许杜圣心早知端倪,否则也不可能屈就在此。不过,他再怎么聪明,知道的也不会比我多。

呵,时间来不及了,我还是情愿助他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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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座众人皆知任氏摧心掌的厉害.任朋年这一招“双龙探海”怒极而发,当得的是锐不可挡,不禁皆为那温雅清瘦的王公子暗捏了一把冷汗。

任朋年雪耻心切,右掌径进,直夺王王胤天面门,左掌微微下沉蓄势斜带,只待他右手护面之时疾攻他右腋。王胤天果然“中计”,右手折扇竖格,轻轻挡住他右掌。任朋年心下暗喜道:“黄口小儿,终究受死!”他诛心大起,全身功力俱聚于左掌,沉喝一声,攻向王胤天右臂下空出的狭缝!

众人轻声惊呼,只道王胤天必将遭了这致命一击,却见他眉宇淡定,脸色如怡,间不容发间“哗”地一声展开了铁扇,向前一送。

堂中眼疾之人看得真切,任朋年那钢板般厉掌已逼到了王胤天身前不及三分之处,掌风所及,摧得他右腋凹下数寸!无奈一枚长出掌峰寸许的中指指尖,却不偏不歧卡在了铁扇的两根扇骨根间!

这惊雷一掌竟中途流产,势力尽去,硬生生滞在了半空!

任朋年脸色大变,正待抽手自救,耳畔突拂过一丝阴冷的笑音。定睛看间,王胤天朝他露出了雪白的两粒门齿,眼中仅有的一丝暖意瞬间消失,右掌微动,铁扇猛地向左划出。

随着任朋年的一声痛呼,王胤天挥扇翩翩,已飞转到堂侧,四片雪白的衣袂如花般旋开,嘎然定住身形,衣发飞扬,带得灯莹晚风,寸寸风流-------

众人刹时怔摄!眼神中无不夹杂着惊惧、怔惶的不安之色。

任朋年右掌中指大痛脚下急挫,又将回身来打,突听王胤天断喝道:“慢着!”

“少庄主,你,是想要我王某的命,还是你自己的命?”

任朋年盛怒当头,哪还理会得这风凉话,咬牙道:“少废话,我---”

正说着,胸中一阵恶心,右手痛处酸麻钻心,神志也混了一混,大惊之下定睛细看,却见右掌中指的甲盖已不翼而飞,伤口不断有暗紫色血液渗出。他情知不妙,盯着王胤天手中铁扇,悚然道:

“你——你在扇骨上淬了毒!”

王胤天微微咧开润湿的唇,垂下头,一双阴冷的眸子飞扬上来,斜睨着他讪笑道:

“哎呀——少庄主,多有得罪了。王某这柄扇子,时常不听教化。方才拔了您一枚指甲,在下回去后一定替您好好惩处它,在它扇骨子上多淬几味毒药,您看——可好?”

他双眼明若清波,灿胜皓月,咯咯咯笑得春花烂漫,却教在场闻言之人,脊背上一阵阵抽凉!

不想这清俊温雅,一表风流的浊世佳公子,居然却是如此的“阴狠歹毒”。

堂殿内闷锅般一阵沉静,人人自危.就连任曳云也悚然动容,紧皱的眉头抽搐不已。

任朋年面涨如柿,窜将起来一声暴喝,双掌错动,疯魔般扑上。掌风袭面,招招夺命。

王胤天却不应招,右足轻点,翅展双臂攸然倒滑丈许,远远避开掌风。白衣飞舞,当得是潇洒绝艳!任朋年岂肯罢休,连进三掌,推浪迭进,步步紧逼。顷刻将他逼到中梁下盘龙大立柱前。眼见他退无可退,口中喝道:“小蓄牲受死!”右掌暴曲,抓向王胤天左肩锁骨。

王胤天双唇紧抿,眼中射出骇人光茫,左足后蹬柱盘,一个“雪鸢翻身”凛空直上,回手来铁扇疾指,望任朋年背颈猛力拍下。

任朋年恍惚间失了目标,颈后劲风大起,情知不妙,后颈处已压来千钧之力.顿时全身肌骨酸软,闷哼着向前扑出,喉口腥甜,一口黑血喷在柱下。

满堂人众惊声大呼,几名随人急忙抢上来搀扶。

王胤天抄背左臂,冷面侧目,“哗”一声展开铁扇,轻摇当胸.回头盯着任朋年不动一动:

“少庄主,你已毒发,切不可再运功使劲了,否则------”王胤天昂起头,似笑非笑地蔑觑着任朋年。

“小子该死!”混乱中一声娇喝,眼前银光耀目,一柄寒剑破空刺到,直逼王胤天额心!

王胤天凝神不移,手上铁扇主平推,“扑”一声稳稳挡住了一枚青蓝色细薄的剑头。

未及众人省神,一层刺骨寒潮自那扇剑相交之处爆涌而出,推山倒海般散开,激得前堂人众打了个寒噤,连退三尺.

凛神瞧间,王胤天身前执剑之人清瘦窈窕,一袭水月白细黄花裙纱,鸦鬓如云。正是任朋年发妻张芷芙杀到了。

却见她冰凝般的一张俏脸绷得铁青,奋力回夺长剑。却不想,对方扇面似有一种无形吸力,宝剑竟如入磐石般难动半分。

她心下大骇,见铁扇白茫茫一片挡着王胤天视线,顿生恶毒之念,劲贯右足,呼地一声,朝他裆下****猛地踢去。

王胤天剑眉轻皱,眼现厌恶之色,收拢铁扇陡然挥下,正中其脚背解溪穴上。张芷芙长剑突获自由,竟不顾脚上疼痛,一招“冰海分流”寒剑疾出如电。上下两剑一转一回,分削他腰胯两处,相间不过一尺!

此时二人相距仅一步之遥,这一剑迅疾凛历,王胤天已断无退避之隙!

谁知她第二剑方出,便觉一股铜浆般的炽流,沿右足少阴肾经向手少阳三焦经瞬间传到。阳池穴处辣痛难当,手上劲力微泻,第二剑下斜数寸,两剑之隙顿时扩大。

王胤天眼疾身迅,一个“金鲤破浪”自她左首两剑之间的一尺余际悬翻出去!白色袍袂破风飞旋,绽得如一朵百合花般炫烂,转瞬已至丈外!

众人从未想到他这般诡异的退避之法,更未见过如此轻灵潇洒的悬翻。若不是胆气轻功俱已至臻,万难使得,不禁为他高声喝了阵彩。

杜圣心声色不动,心下却也欣然。

江山代出英杰,想自己如他这般年岁,亦无如此骄人的身手!他开始凝神观察王胤天的衣着身法,心中纹生一丝莫铬的疑惑,一时又想不明何处不对-------

张芷芙更被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幕惊得呆了,怔怔地连退数步。

王胤天正身侧立,冷冷盯着她一字字道:

“少夫人!秋残夜寒,还使这等阴冷的功夫,未免不厚道吧!”

他眉眼身法邪气逼人,此间言语却透出凛然正气,将堂上人众俱各震慑,嗡然起了一阵窍语。张芷芙趾高气扬十数年,几时受过后辈小子这等数落,还未缓过神来,已气得浑身打颤。长剑一抖,又朝王胤天扑去。

“该死的小子!老娘今天非灭了你!”

她显然已失了理智,满口粗话,出剑全无章法,上砍下剁,招招直指王胤天周身要害。纷乱的剑光夹带着逼人寒气,摧得堂内阴风四起,疯狂扫荡。

“乱拳难拆,乱箭难挡”。豪门贵妇转眼变成这般泼悍模样,看得众人噪声大起,避席而走。王胤天却似对这结果十分满意。眼含鄙夷,眼角挂着一丝胜利者的冷笑,身捷扇轻,在乱阵剑光中穿花怒蝶般游走。

两人转瞬切过数十招,王胤天以守代攻,始终拒招不进。身法节律陡疾,周身渐渐凝起一层真气,绵厚如海,将张芷芙的烈烈杀气尽数吸纳。

又过了十余回合,张芷芙渐趋冷静,剑招初现章法。却教王胤天抓着破绽,展扇迎剑推出,顺势一拐。张芷芙浑浑噩噩中惊呼了一声,眼看着自己的长剑又将穿扇而过,落个被扇骨卡住,动弹不得的“悲惨”下场。情急之下剑柄下沉,拧腰后堕,一招“玉女指月”硬生生接了“金梭倒穿”,剑头准确无误地避开了铁扇的夹击,大退丈余。

王胤天“嗯”地一声,侧目道:“想不到,少夫人的功夫比之少庄主更胜一筹啊!那,王某可就不客气了!”他眉结重霜,右手一扬,手中铁扇脱手飞出,直袭张芷芙门面。

张芷芙大吃一惊,提剑撩拨。众人眼前一花,一个白色身影闪电般扑出,后发先至,长手一捞,已将铁扇执在掌中。臂绞云龙,腕翻莲花,拨风般翻飞直进,紧追剑身。

张芷芙连退十余步,始终无法摆脱纠缠,视线已完全被扇面挡住,剑招无可施展。王胤天铁扇侧捺,终于牢牢搭上了剑身。张芷芙暗呼不好为时已晚,宝剑啪地一声,还是被收拢的扇骨夹了个严实。

“少夫人,侥是如此,你也不是王某的对手!”王胤天眉绣薄怒,一字字道.张芷芙心有不甘,左掌上击,却被王胤天的左手死死扣住腕脉,推在了自己的长剑之上,不敢再动一动.

“少夫人,你还不住手?再耗下去,少庄主只怕------”

“是啊,少夫人,少庄主不行了!”那边传来从人焦急的呼声,张芷芙又急又气,头皮直发麻,瞪视王胤天道:

“姓王的,快交出解药来!否则你休想从这儿出去!”她正处下势,仍一脸的张扬,大言不惭。

王胤天心下暗笑,压低铁扇,猛地将身子贴了上去,一双冷阴中带着媚惑讽意的眸子在她冷俏的脸宠上上下滑动,一字字轻声道:

“很抱歉,少夫人,——这毒,没有解药——”

他双眼开始散发出诱人的精光,一张五官如塑的脸宠深深扣进张芷芙眼中。凝息缓吐,一丝丝暖气夹带着一种若有若无的异香喷在她脸上。声如醇酒,醉人于无形。

张芷芙虽已婚嫁,相夫半生,但夫妇感情有疵,难谓恩爱,数十年青春虚渡,几时被如此俊美的陌生男子这般款款地瞧过?一时间竟心如鹿撞,血冲大脑。禁不住两腮火烫,呼吸急促,双眼摇移地讷讷:

“你------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