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灵异访鬼笔录2勿心慌别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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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古物不能碰

古物不能碰

和鬼打交道多了就会明白一些古物最好不要随便碰,因为它们沾染着很多人的思念,会有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依附在上面。

虽然这次故事里的古物和神鬼无关,但是道理还是一样,那些上了年头的东西,能不碰就最好不要碰……

我锁住铁门,假装没有听到房内传来的哀号声。铁锈的味道从我口中涌出,而此刻我万分厌恶这种充满了腥味的气息……

我叫苏民,三十五岁,苏州人,在科研所工作,研究量子力学。我的爱人林惠在一所大学经管系担任管理学课程的教授。六年前,林惠生下我们的女儿,春喜。这一切对于我来说是上天的恩惠。我和林惠发自内心满足于现在的生活。

一支簪子,让这一切发生了彻底的改变。

林惠从小喜欢收集古物,结婚之后因为春喜需要照顾,家庭需要操持,这样的爱好也日渐从她的生活中淡化。不过稍有机会,林惠依旧喜欢在古物市场把玩古件,稍微入眼的便会毫不犹豫买来。闲时,与春喜一道观赏。

窗外,大雨从天上浇注下来,雨伞完全不起作用,在户外行走的人们都浑身湿透了。从窗口望去,可以看到很多人在街头乱窜,寻找避雨的角落。

反复考虑之后,面对这支簪子带来的让人震惊的巨大改变,我只能救助于幼时的伙伴、林惠的哥哥——林安仁。林安仁自幼与我性格相左,一直到大学毕业,我们都是同学,现在是某研究所的研究员。我们平时联系不是很多。

所以当我打电话给林安仁,他万分惊讶:“严谨人士,您找我贵干?”

“我直接过来找你吧!”我焦急地说完,便匆匆赶往他家。

打开房门,林安仁稍有兴致地看着我。此时的我,一件长长的雨衣从头裹到脚,面色惨白地盯着他。

“快让我进去。”我一侧身,飞快地跑进了屋中。长吁了一口气,我缓缓将雨衣脱下,又从雨衣内藏着的包里掏出一双干净的皮鞋,换下脚上的套鞋,瘫软地倒在沙发上,思量着我该如何向这位大舅子开口。

“我说,苏民啊,你这么心急火燎地往我这儿赶,不像你的风格呀!”林安仁一脸兴致盎然地坐在旁边,翘起二郎腿看着我,等待着我说出过来的目的。

我看着他,用最为简短的词语说出家中的变故:“安仁,林惠和春喜出事了。”

林安仁一下子从沙发上蹦了起来。

“林惠和春喜在家里,不能出来。我也生病了,唉。”我叹了口气,无神地盯着地板。

“到底怎么回事?她们怎么了?你又怎么会突然得病?”林安仁圆瞪着双眼,对我大声嚷道。

我看着他,沉默了几分钟后,然后缓缓说出了我再三思索后的答案:“这种病,似乎不是人应该得的。”

林安仁从头到脚打量了我一番。我知道我现在虽然面色苍白,但是四肢很有弹性,从刚进屋敏捷的动作看来,我完全不是个有病的人。

我朝四周看看:“这里没别人吧?”得到肯定之后,我走近他,挽起袖子给他演示那些让人不可思议的病变。一排铁红色痕迹在我用手指划过手臂之后,逐渐显露出来后又慢慢消失,两分钟后,痕迹变成了一抹铁红的粉末依附在手臂上。

此刻,林安仁的眼珠比以前瞪得更圆了:“这到底是什么?”

“就是你看到的,从我身上长出来的。”我苦笑着回答了林安仁的问题。

说着,我从口袋里拿出一小块磁铁,靠近手臂。那些铁红色的粉末瞬间贴到了磁铁上,让原本黑色的磁铁增添了诡异的色彩。

安仁感受到事件的非同寻常,抬头看着我,而我也在期待着他的反应。 “只有这些?”安仁的反应出乎了我的意料,“其他部分呢?”他此刻的目光像一台CT仪在我的全身上下进行扫描。

我将衣服一件件脱去,光着上身站在他面前:“你仔细看。”

在那些白皙的皮肤表面,有的地方簇生着一小团浅红色粉末,我用手指一抹,便抹去。这种红色,并不是全身都长,只是东一团西一团地出现。而这所有的粉末都有着同样的特征,能被磁铁吸引。

“苏民,你需要去医院检查,这不是开玩笑的事情,这看上去像氧化铁。”他从我身上刮走了一点粉末,我抓着他的手,取走了采取的标本。

“这是氧化铁,我已经在实验室检验过,我很清楚。”

“你在生锈?!”

见林安仁依旧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我咬牙将剩下的衣服全部脱掉,只剩下了底裤。这样的坦诚相见,让我和林安仁都觉得万分尴尬,可是到了这个地步,也应该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

全身上下都是不规则的粉末团,铁红色,像一朵朵开至荼靡的花,有着异样的惨烈。

“安仁,你看这里。”我指着人体色素沉积较为显著的地方——腹股沟。这里已经集聚了大量铁锈,一片暗红,堆积起来。我用手轻轻抹掉这层堆积物。很快地,锈斑从毛孔处迅速涌出,形成新的堆积物。而这些也毫无疑问是——氧化铁。

林安仁目瞪口呆地观看着我的演示,我苦笑着穿起衣服:“从我观察的情况来看,可观测到部分里腹股沟这里最为严重,其他器官是否也开始出现氧化铁,我不知道,我怕……”我沉默了。我不能控制事态的发展,但那种恐惧已经充满我全身。

林安仁打了个寒噤,我们都没有说话,如果一个人全身都锈成这种样子,会是多可怕的场景。

“这会不会传染?”林安仁率先打破了沉默。

我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黯然道:“我也不知道。”沉默一小会儿,我接着说,“这种东西,看来是会传染的。”

“嗯。”林安仁并不吃惊,这是可以想象得到的。

“林惠和春喜是不是被你传染了?”

“我是刚刚才传染上的,林惠和春喜的情况比我严重多了。”我哽咽着说道,“我出来的时候,她们的情况很不好,我想不到还有谁能帮我……”我努力地保持着自己的冷静,但是这个时候的我已经脆弱得不堪一击。

“你带我去看看她们。”林安仁平静地向我提出了要求。我惊讶于知晓部分事实之后的他,居然主动说要去看看她们。

“必要时,我会采取一些措施。你知道,这是我的职责。”

对于我、林惠、春喜来说,现在的每分每秒都是万分的珍贵,如果能找到解决的办法,我希望第一时间拯救我的家人。

“是一支银簪子惹的祸……”在车上,我向林安仁讲述事情的起因。

暑假期间,林惠所在的院系进行搬迁,系里组织学生对新教学楼进行清扫。林惠当时正兼职学生处工作,带着一帮学生在办公室和以前的实验室进行彻底清除工作。她向来有洁癖。一进堆满杂物的实验室便毫不客气地开始组织学生往外搬。银簪子就是从杂物堆里被学生发现的。

这支簪子似乎很久没有被使用过。包浆已经全然没有,看上去显得非常生硬。簪子头部的造型是一朵歪斜的梅花,从手柄部分的破口处看得出这簪子其实是银包铁制成的。学生说簪子适合林惠的气质,要林惠留着。林惠觉得这饰物看久了也确实招人待见,洗洗干净插在了发髻上。刚一接触头皮,林惠发现一些凉意正渐渐沁入头皮,顿觉一惊,心生惧意,于是将这支簪子取下,随手丢入了包中。

几天之后,春喜在林惠包中翻找零食,却发现了那支簪子。等林惠将簪子拿到手中时,她意外地发现,这支簪子似乎重新“活”过来了,歪斜的梅花似乎盛开了一般。破口处的铁锈消失得不见踪影,光亮如新。

林惠讶异于簪子的变化时,春喜嚷嚷着手痒,哭闹不止。林惠忙着照顾春喜,也就忘记了簪子的事情。

紧接着,林惠开始发现自己不断地掉头发,再接下来便是颈部猛然发凉,那股原本从头皮沁入的寒气正在缓缓地朝颈部转移。起先,林惠怀疑自己是工作压力大,伏案时间太长导致颈椎病发作。没过多久,春喜的哭闹让事情的端倪越来越凸显。春喜和林惠的症状不同,却出现了同样的外在表现,身体表面在缓缓变红,出现了奇怪的铁红色。

事情发生的那些天,我正在外地参加一个研讨会,接到林惠的电话后,我非常担心她们。可是,等我回来时,事情已发展得不可控制。

说到这里,我沉默了。真希望这一切只是一场噩梦,时间一到,所有的事情都结束了。

“苏民,林惠和春喜现在到底怎么样了?”我的神情让林安仁紧张起来。

“到家你就知道了。”我无法回答他 ,因为我根本用不到准确的词汇来形容现在林惠和春喜。

“我现在的状况还不太严重,能够开车,但是我发现这种锈似乎会影响到机械的运行。”

“你是说,这种锈是全面影响,一切东西都能损坏?你还真能瞎编,一种在人之间相互传染的疾病,怎么能影响到其他生物体和非生命体?苏民啊,你脑子没锈吧!”

林安仁的话,彻底让我失去了理智。我冲他大吼:“林安仁,你以为我愿意传染上这个?你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看看你现在坐的车子,它正在一步一步锈掉!换做是你,你愿意在这个时候还来开玩笑,吓唬人?”

安仁沉默着,观察着车内的情况,摸到座椅上沙子一般的小红点时,吓得赶紧将手缩回来,将衣领竖起。

“苏民,你说春喜感染的时候是感觉奇痒无比是吗?”

“是的。”

“那你看看,我这个是不是感染?”安仁的话,让我猛踩刹车。一些小红点正在安仁的手臂上活动,虽然没有形成明显的锈斑,但是全身上下裸露的皮肤已经被小红点占据。

我没有想到,安仁将会变成第四个感染者。我让安仁掉进了万劫不复的深渊。只能让他在雨天步行,但愿这样的雨能够冲洗掉这些红色的恶魔。

离家越来越近,我越发感觉到将林安仁牵扯进来是一个错误的选择。我在门口找到了步行过来的林安仁,他脸上的红点已经被雨水冲刷得一干二净。

“不要进去。”我拦着他,“听我说,如果你成为第四个感染者,林惠会恨我。”林安仁看着我的身后。我知道那是什么,是春喜或者林惠出现了。

“那具骷髅为什么会移动?”

“我不能不管她们。”林安仁掀开了我,冲进了屋内。门随声倒地,似乎早已腐朽。

“林惠,春喜。”林安仁不顾一切地在屋内搜寻着。 屋内一片漆黑,没有开灯。安仁掏出打火机想照明,便听见一声尖叫:“不要,不要亮!”这是林惠的声音,她的声音变得十分古怪,让我非常担心,不知道她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

林惠,你到底生锈到什么程度了?

我猛然夺过林安仁手里的打火机,一把扔在地上踩碎,柔声道:“好的,不点亮,别怕,林惠,林安仁过来了,你在哪里?”没有人回答,我听见浊重的呼吸从右方传来。现在是下午,虽然房间内十分暗,但并不是完全看不见东西。我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依稀看见一团白色的影子坐在地上,似乎正在发抖。

“林惠?”我试探着问她。

没有回答,只听见低声的啜泣,那白色的身影慢慢朝后移动着。林安仁正要走过去,只听见扑簌扑簌一阵细小的响动,一些粉末落到了他的身上。黑暗中看不清楚,他用手一摸,粗糙如同沙砾。

“苏民,你的房子为什么变成这样了?林惠不能见光是怎么回事?”

是的,这是我和林惠、春喜的家。装修虽然不甚豪华,但是十分现代,房间内具备一种奇特的艺术氛围,曾经多次被装饰杂志拿去做样板,是我们家的一大骄傲。但是现在,我记忆中美丽的房子消失了,目之所及,到处都是暗红一片,那些粉末堆积在房间的天花板、墙壁、地板、沙发、花瓶……每一寸裸露出来的表面,都是一层厚厚的、结成网状的红色粉末,看起来,整栋房子都仿佛生锈了。

整栋房子都生锈了,它看起来摇摇欲坠。我和林安仁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林惠,你到底怎么样了?”林安仁问,点亮了手里的打火机——他一向带着好几个打火机,可惜我忽略了他这个习惯。

林惠又尖叫起来。我朝林惠跑去。

林安仁没有动。

我坐在地上,将林惠和春喜抱在怀里,这两个属于我的女人,现在都缩在我怀里发抖。春喜全身都布满红斑,一双明亮的眼睛,也变得血红,望着林安仁,目光让他不寒而栗。

如果我不说这个就是林惠,林安仁一定不会知道。之前我观察着林惠感染后的变化,我会怀疑是某种破旧的机器人穿着她的衣服。然而那的确是林惠,瘦得只剩下骨头架子的身体,完全被铁锈覆盖,有几处地方被锈蚀得露出了通红的内脏,却没有血流出来。她的头发差不多掉光了,仅剩的几根像钢丝般支着,一碰就碎掉了。她用血红的眼光望着我,不知道那眼光里是悲哀,还是愤怒。她用异常的声音对着林安仁说:“哥,关掉火机。”

我看到了那把该死的簪子,它现在光亮如新,已经不具备传染性。

林安仁闭了闭眼睛,关上了打火机。

而那些可怕的红点正在不断从房屋各处涌出。

“哥,请你救救她。”林惠说道,她的嗓音带有奇怪的金属质感,语气却恢复了平静,“我是没得救了,但是请你救救我的女儿,还有苏民,哥哥,求你了!”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我没有办法。”

我知道林安仁没有办法。但是从他的表情中我知道,林安仁了解真相。

林安仁是一个研究员,专门负责未知疾病的检测。

他闭着眼睛说:“林惠接触的是从古墓里传散出来的病毒。在缺氧、有机物的情况下,这种病毒会依附在金属物品上,进行缓慢的铁质分解来保存能量。”

听到这里,我焦急地问道:“我们该怎么办?林惠和春喜还有机会恢复吗?”

“你听我说完。”林安仁说,“自从上世纪八十年代从楼兰古墓发现这个病毒之后,我们一直在做封闭式的研究,这是不能泄露的秘密。出土的文物都必需接受检验之后,才能向外界公布,不然一旦病毒被感染,后果不堪设想。所幸的是,我们的研究取得了成果,我们知道它们的传染次数是有限制性的,可是……”说到这里,安仁停了下来,他的胸口起伏着,他在努力控制着情绪。

“但是这中间发生了意外,部分病毒在实验室进行操作时,不小心被释放了出来,附在一位实验者的头饰上,当我们发现时,它已经被带出了实验室。”

“就是这个?”林惠咳嗽了几声,拿起地上的簪子问道。

安仁没有否认:“是的。这种病毒,它们会认定第一次寄生的有机生命体作为母体,并且终生不改变母体。如果母体死亡,它们也就跟着死亡。它们能够从母体的鲜血中吸收铁质进行成长,进行自我复制,它们的复制能力是惊人的。当然,被它们当作原料供应体的那个有机生命体本身因为被不断消耗,将会无法恢复,最终的结果是死亡。”林安仁重新闭上了双眼,我看到他眼角在不断涌出泪水,而那些锈斑在有机物的滋润之后,迅速在林安仁脸上展开一朵朵恐怖的铁锈之花。

我们都沉默了,很久没有出声。

“那么会怎么样?”我轻轻地问。

“不会怎么样。簪子上的病毒只能够传到十个人身上,通过生命体再生的病毒带有了生命体的基因,不具备传染性。不过……”安仁停了停,放轻声音,“寄居体的有机物被消耗之后,不会真正死亡,而是被病毒所覆盖并控制。这种混合生命,具有无法估量的繁殖能力,但十分脆弱,只要迅速结束母体生命,就能消灭它们。”

“你是说,我们现在是混合体?”我轻轻地笑了起来。

“现在还不是。”安仁摇摇头,“这是我们肆意、武断去开采古老资源的后果,你们明白吗?”

我困惑地笑了起来:“不明白,你说了半天,还没有说怎么救她们。”

林惠也笑了:“苏民,我哥不会救我了。”

林安仁点点头:“我们不能拿全人类冒险,对不起。”

他举起了手枪。

一声枪响,我看着林惠在我面前倒了下去。一切都结束了。

林安仁告诉我那些红色的小颗粒,在母体消亡之后,它们也很快就会丧失能量,变成普通的灰尘,再也无法威胁人类的安全。

林安仁走过来,在我旁边搂住了春喜,那些红色的粉末从我和春喜身上缓缓褪下,然后消散。

春喜惊恐地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