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言情好事喜孕成(喜孕来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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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六章 美女医生来报到

潮湿的小巷,弯弯曲曲的。四周的筒子楼外部都晒着大大的床单,遮云蔽日的,使得巷子更加的阴暗。

所以当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巷子口时,顿时整条小巷几乎不见任何光亮。他微微侧过,从一条条长长的床单下穿过,最后在一处分岔口站定。

他沉着双眼,凝神听了一会儿,左边的巷子里好像传来了噼里啪啦的声音。脚下的步子就朝那声音迈了过去。

才疾走十来步,迎面走来七八个人,个个凶神恶煞的,轻蔑地看了他一眼,接着与他擦肩而过。

深邃的眼眸里似有光滑过,身形一晃,已经来到了一家敞开大门的木屋前。

屋内一片狼藉,家具,小彩电,木桌,椅子,所有能砸的东西几乎砸了个粉碎,而屋子的东南角内,传来细碎的哭泣声。

“呜呜呜——”

他的目光微一侧,盯住了那道哭泣身影旁的另一道纤细的身影,她的背影是那样的熟悉,熟悉到每天都能见到。

他走了进去,脚下放得很轻。唯恐踩到破碎的木头,从而惊扰了里面的两个人。

叶翎羽看着角落里缩着的张太太,泪水纵横的脸上满是绝望,她的眼神呆滞,仿佛除了流泪就再也不能干其他什么了。

“张太太……你……”她张了口,却如鲠在喉,剩下的“节哀顺变”的四个字怎么也说不出口,因为她也非常非常的难过和沮丧。

所以她只好盯着地上破碎的花瓶,语气森然地说:“要是我早到一点,就不至于让这些追债的人把这里变成这样。”

当她听到刑侦科的同事用无比惋惜的口气说起那件事情时,她的心便七上八下的,因为母亲是最懂母亲的。

好不容易挨到中午休息,她从同事那里要来了张太太的地址,便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没想到正好遇见那群讨债的人。

一句“讨债”惊醒了梦中人,张太太身子一软,原本蜷缩着的上身一下子直立了起来,“都是张大华的错,都是他的错。他不赌钱,就不会欠债,不会欠债,也不会打女儿保险金的注意。这样,我那无辜可怜的女儿……”

她一边啜泣着,一边猛地靠在了身后的墙壁上。

斑驳的墙壁上歪歪扭扭地挂着一张彩色照片,照片中一家三口开心地笑着,中间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儿嘴边的小酒窝可爱极了。

只是现在看下去,就格外的感慨,原本幸福的一家,却酿成了一场人间悲剧,让人不胜唏嘘。

墙壁收到撞击,挂着全家福的钉子有些松动,一些白色的粉末落了下来,原本安于一角不曾有过动静的他顿时牢牢地盯住了此刻正在安慰张太太,毫无警惕意识的翎羽。

“啪”的一声,有如信号一般。他的身影也如同离弦的箭一般冲了过去,抱住了翎羽的头。

厚厚的木质相框重重地砸在了他的身上,就在叶翎羽的一声惊呼中,相框掉落在地,玻璃碎了,相片有些卷了,明媚的笑容变得畸形起来。

张太太似乎已经完全沉入了自己的思绪中,望着那照片似笑非笑,仿佛陷进了回忆中。

叶翎羽则是满眼紧张地看着面前突然冒出来的言子飞,黑白分明的大眼中清清楚楚地写着“不可置信”四个字。

“你有没有事?哪里不舒服吗?这里感觉怎么样?”边说着,她便用手去捏他的肩膀,却被言子飞反手握住。

“我没事。”

他的目光直直地看着她,仿佛要看到她的灵魂深处。在那样的目光中,叶翎羽觉得眼前太亮,脸好像有些烫,她移开了眼,吞吞吐吐地说:“你……你怎么来了?”

是啊,他怎么来了?言子飞在心底同样问着自己。去了趟院长办公室回来就听到护士在说前几天送进来的那个心脏病的小女孩去世了。

当时他的脑海里就只有一个念头,她知道了会怎么样?念头一旦滋生便如藤蔓缠身,他向来不喜欢拖沓,当下问了护士家属的地址就奔了出来,差点连白衣大褂都忘了换。

“你……”好久没有听到他的回应,叶翎羽忍不住抬起了头,偷偷地看了他一眼,结果这一看,更加的不可置信。

他他他——他眼中的那种神情是担心?

她记得小时候自己生病的时候,爸爸也是如此这般的眼神看着她,握着她的手对她说:“翎羽要勇敢哦,要快点好起来哦。”

心在这一刻暖了起来,她再次垂下了头,只是这一次嘴角微微笑了。

“生死有命。”低沉的男声突然响了起来,换来叶翎羽诧异地抬眼,他的手放开了她的,小心翼翼地拾起地上的照片,又轻轻地拂去上面的灰尘,然后越过叶翎羽,来到屋内的另一个人的身边。

“张太太,我想,你的女儿现在也一定笑得这么开心。”

一句话成功地让张太太抬起头来看他。

言子飞把手中的照片递给了她,有礼地、郑重地,“活下去才有希望,你的女儿也一定希望妈妈能够开心快乐。”

张太太眨着无措的双眼看着他,他就蹲在那里,有如雕像一般,但目光坚定,好似在鼓舞人心。

一旁的叶翎羽也靠了过来,目光澄澈地望着张太太,轻轻地吐出一句:“请你相信我们。”

这一次,她不是说“我”,而是说——“我们”。

不知不觉一个下午就这么过去了,当言子飞和叶翎羽从张家出来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

叶翎羽深深地吸了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想要微笑,却怎么也无法弯起嘴角。

就在刚才,她还能挺直了背脊,安慰着即将崩溃的张太太,请她坚强。但是当张太太逐渐地恢复平静,当她放心地离开张家,心底的某根绷紧了的弦好似猛然间松了下来。她整个人疲惫不堪的同时,也泛着无言的难过。

垂在身侧的手突然被握住,她抬眼,就看到身旁的言子飞仍旧是望着巷子里的小路,一步一步地走着,仿佛牵着她的手是再自然不过的一件事情。

掌心的暖意顿时袭上了叶翎羽的心头。

小巷狭窄,不够两个人行走,言子飞稍稍先她一步,风从巷子口灌了进来,他的发尾拂过她的脸颊,有种亲昵的感觉。

望着他宽阔的肩头,叶翎羽悄然地回握住了他。言子飞的脚步一顿,但很快就掩饰了过去。

一直到两个人都坐在车上的时候,他才打破了沉默:“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叶翎羽抬起了眉眼,挑起细眉。

“除了一个可爱的小女生离开了人世,还发生了其他的事情吗?”他补充道。

她低下了头,双手在膝盖上交叠,轻轻地问:“你怎么知道的?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姨妈说我不善掩饰,看来真的是这样。”口气中带着自嘲。

“因为……”因为关心你,他在心底说,舔了舔干涩的嘴角,他又开口:“张太太已经振作。而你,一路却总在叹气,脸上愁云不退。发生了什么事?”他再次询问,语气里带着某种压迫力,让人不能拒绝不敢敷衍。

叶翎羽转过了头,看向车窗外,半晌,声音才传进了言子飞的耳朵里:“就在今天,张大华被移交检察院,我们将以故意伤人罪起诉他,但就算我们胜诉,他也最多坐个几年牢。而他的女儿,却再也回不来了。”

她知道这样钻牛角尖不对,她知道这是无谓的纠结,可她的心底就像是打了一个大大的结,需要有人来解开。

一只大手悄然无声地落在了她的头顶,温柔地摸了摸她,接着那只手滑到了叶翎羽的肩膀上,微一使力,她被迫转过头来看着他,眼睛对着眼睛。

如此近距离对上他那双深邃的黑眸,叶翎羽张大了双眼,一眨也不敢眨。

“看来,你还是放不下。”他说,嘴角缓缓地勾起一抹浅笑,“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说完看着她微张的红唇,樱桃小嘴有种说不出来的魅力,仿佛有根线在拉扯着他靠近,再靠近……

他触到了她的唇,一如记忆中的柔软,某些尘封已久的记忆从心底泛了出来,似乎有电流在悄然地流窜。

“嘣——”头撞上玻璃的声音。

等叶翎羽意识到自己沉醉在这个突如其来的吻中时,她捂着嘴一下子往后移去,却没注意到后面的车窗。

“痛吗?”

看着“罪魁祸首”唇边的笑意,她把脸埋在了双掌中,红晕悄然地爬上了耳朵。

“那么,现在还沮丧吗?”言子飞问。

叶翎羽抬起了头,眼底闪着诧异,更有感动,他——他是在转移她的注意了吗?

他却没有给她答案,依旧是毫无起伏的句子,说了声“系好安全带”,便开车上路。可叶翎羽的心里仿佛有杆秤,秤上显示,对于他的好感,越来越重……

沿海公路的尽头是一片巨大的芦苇地。

傍晚时分,临近七点,高低不平的芦苇在风中摇摆着,掀起了一层又一层的“浪花”。满塘的芦苇,好似静静起舞的婀娜少女,为这一苍茫寂静的大地,带来丝丝柔和。

在芦苇丛的中央,安静地停着一辆小轿车,副驾驶座上的叶翎羽乖巧地靠在椅背上,眼睛望着不远处的沿海公路。

虽然不明白言子飞带她来这里做什么,但是叶翎羽还是乖乖地按照他的话屏息以待。

就在刚才,言子飞告诉她:“只有体会过大自然的美,人才会了解自我的渺小。”

当她置身在这片广阔的芦苇地上,远远地望着路的尽头,那里海与天连成了一线,耳边好似听到了浪花拍打岩石的声音。

心底顿时明白言子飞的话中含义。与大自然想比,人又算得了什么呢?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每个人都在走着自己的人生轨迹,悲欢离合,死生大事,这些都是人生的一部分。

重要的是永不放弃希望,因为太阳会落下,第二天它仍会照常升起。

思绪清明的那一刻,叶翎羽的嘴角笑开了花,转过头想要对身旁的那个人说声谢谢。言子飞却像早一步洞悉了她的意图似的,把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嘘声”的姿势。

他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随即开始倒数:“五——四——三——二——你看……”

叶翎羽循着他手指的方向望过去,神奇的事情仿佛发生了。他的话语仿佛一个魔咒,瞬间点燃了一路的星火。

原本暗淡的沿海公路,一下子所有的路灯都亮起了起来,天际隐隐现出皎月的光芒,星星闪闪的。顿时,人间的灯火与天上的星光遥相呼应。

从来没有见过这般奇妙景象的叶翎羽忍不住惊呼出声:“太……太美了!”随即仿佛感叹不够似的,又问了句:“你怎么发现的?”

言子飞沉默不语。

但她似乎已经很习惯他的沉默寡言,他虽然话不多,可是他的心却不冷漠。叶翎羽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口气轻松地说:“我发现我又振作了,于是这都是你的功劳呢。”她给了他一个大大的微笑,笑得眼睛都弯成了月牙状,“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呢?不对不对,”叶翎羽摆摆手,“我是说,你刚才好像有担心我,是吗?”

回应她的只是汽车发动的声音。

叶翎羽摸了摸鼻子,不以为意,因为她知道,他是个面冷心善的人,“其实我知道了呢。”她双手十指交叉,悠悠地说。

司机言子飞先生只是给了乘客叶翎羽淡然的一瞥,“心底如果有不开心的事情,一定要找到发泄的途径,要么说出来,要么大吼一声,总之发泄了,把不好的感觉通通扔掉,那人也就没有负担呢。”

“嗯,”她像许诺一般点了点头,“以后我要这么做。”

随即身子一软靠在椅背上,放心地合上了眼睛,她说:“子飞,我有些困了,先睡一觉,你好好开车。”

一句“子飞”唤出来再自然不过,言子飞的眉一挑,看着她玲珑的小脸,嘴角几不可见地弯了起来。

很久以后,在叶翎羽意识即将跌入混沌一片的时候,耳边好像听到一道好听的男声再说:“因为你是我的妻子。”

是他在回答她的问题吗?她以为他不会回答的。

叶翎羽沉沉地睡去了,嘴角的笑无论从何种角度看过去,都带着甜蜜。但她不知道,其实言子飞更想说,因为你是我的爱人,所爱的人。

知了在枝头鸣叫的时候,暑假也悄然无声地降临了。

小一木一直嚷嚷着想要去迪士尼乐园,所以丁霞在她放假后的第一时间报了个旅行团去香港。美其名是祖孙二人香港购物旅游,实际上是让家中剩下的一男一女过二人世界。

到底是老者,丁霞的眼睛里总是闪烁着睿智的光芒。她看得出来,翎羽和子飞相处得越来越好,越看越有“夫妻相”。

其实很多时候所谓的夫妻相并不是夫妻两人长得有多么相似,而是一种感觉——那种他们两个站在那里,就会让你觉得他们是密不可分的直觉。

就在一木的一声“爸爸妈妈要相亲相爱,要想我和姨婆哦”的告别声中,整个三层楼只剩下了两个人。

一个警察,一个医生。

叶翎羽发现,和言子飞相处并不难,当了解到他冷酷的外表底下有着一颗温热的心后,开始从他的行动中发现这个男人的细心。

好比如果没有值班,他会准备下班,然后亲自下厨做个四菜一汤,美味堪比姨妈的手艺。

比如周末的时候,当她还窝在床上呼呼大睡的时候,他已经做好了整套屋子的卫生工作。

小孙说她捡到了宝,现在看来真的是这样。

他是孩子她爸呢……如此想着,叶翎羽嘴角弯了起来,脸上有种说不出来的冲动,眼微微一瞥,望着某个现在正在餐桌上敲着笔记本电脑的人。

仿佛是感觉到她的注视,言子飞轻抬眉眼,有种说不出来的慵懒,微微侧头,带着王子般的优雅,“怎么了?”

叶翎羽连忙合上因为花痴而微张的嘴,摇了摇头,动作利索地从沙发里站了起来,摆摆手,“没事没事,我口干了,去倒杯水喝。”

从他身后走过的时候,她眼尖地发现他突然快速地点动鼠标,打开了一个新的页面。叶翎羽心下诧异,难道他有事瞒着自己?

随即释然地拍了拍自己的头,告诉自己想多了。再说了,他是医生,可能是病人的病例不能公开,这也在情理之中,就不再多想了。

她端着水杯回来后,言子飞手头上的事情似乎结束了,就和她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叶翎羽偷偷地笑了。

和往常的每一天一样呢,没有鲜花红酒,没有浪漫气氛,有的只是流窜在两人间淡淡的体香,举案齐眉,说的就是这生活中的美好吧。

她抱着水杯,笑眯眯地看着电视。

突然,一条新闻让她的眉毛皱了起来,只听见主持人清晰有力的嗓音在客厅里响起:“近日,C市警方进行了一系列的打黄扫黑行动,抓获作案人等50多名。据悉,此次行动是近来规模最大的一次。过程中,两人死亡,数人受伤。”

“唉!”叶翎羽轻轻地叹了口气,没有注意到身旁言子飞也在看到这条新闻后身子一僵,她自顾自地说:“每次这样的行动总是有人伤亡,而且一般都是我们警方这边的线民。说通俗点,那样的人就是卧底。所长常说,通常做卧底的人都是内心坚强的人,因为从他做出选择的那一刻起,就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了。对于敢于去做卧底的刑警,我总是特别的敬佩。”

她幽幽地说着,口气里带着神往,一旁的言子飞眼睛变得深邃,一圈又一圈的光亮隐没在瞳孔里,他咳了咳,“卧底吗?”反问的语气。

叶翎羽转过头来冲他一笑,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有种心有余悸的意味,“但是我不会去做卧底的。”

“为什么?”他冷冷地问。

“因为我贪生怕死啊。”叶翎羽吐了吐舌头,没有注意到他变得越来越深邃的目光,而是站起来轻松地说了句“我去洗澡了”,就走进了卧室。

贪生怕死……也许,人只有贪恋自己的人生,害怕自己的逝去,才会更加从容和坚强地活过每一天。因为她知道,只有自己好好活着,才能守护自己的亲人。

夜风穿过窗棂,把花香带进了室内,言子飞一个人默默地靠在沙发里,双手抱肩,剑眉扬了起来,如墨玉般闪耀的眼底里带着一抹深思……

夜,凉了……

济民医院的心内科,今日有些不同寻常。向来弥漫着药水味的走道上,此刻却远远地传来欢呼雀跃的声音。

言子飞穿着白大褂一步一步地走着,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有人似风一般地越过他,接着没跑几步又停下来,转过头来打了声招呼:“言医生早。”

言子飞看着脸上明显闪着期待的小于,点了点头,“小于早。”

小于手里抱着医疗手册,看了眼言子飞,言医生向来独善其身,也不见他身边有什么固定的女性出现,说不定这次……

她的眼底闪着光芒,本来嘛,帅哥就应该配美女啊,于是她笑呵呵地说:“言医生,我们科有大新闻了,你知道吗?”

言子飞摇了摇头,在这所医院中,他所关注的只有那么一个人和他所做的事情。

也不等他出声回应,小于自己先揭晓了答案:“这可是全心内科的年轻男医生梦寐以求的事情,那就是——我们科新来了一位美女医生。”

小于仔细地看着言子飞,企图在他的脸上抓住喜悦的表情,可是她失望了,面前的冷酷医生只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就往办公室方向去了。留下她在原地默默地眨着眼睛,表示不解……

还没等小于从失望疑惑的落差中反应过来,面前远去的背影突然停住了脚步,接着她透过言子飞的肩头望过去,就看到走廊的另一头,那位传说中的美人正一步一步地向他靠近。

这下小于忍不住窃喜起来,看吧看吧,饶是言医生再怎么冷酷无情,也还是为美人折腰了。

迎面而来的美人乌黑的发丝被牢牢地固定在脑后盘成了一个髻,巴掌大的小脸上,一双杏子眼水汪汪的,潋滟的嘴唇,活脱脱的古典美人,小于仿佛也被这样的美丽给吸引住了,心跳都缓了下来。

美人和言子飞的距离一步一步地靠近,最近在他的身前停住,接着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美人一记拳头,狠狠地打向言子飞的肩窝。小于看不到他的表情,只好暗暗地替他捏了把冷汗,心中同时冒出了疑问,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难道……他们是……小于觉得全身血液都兴奋了起来,兴致勃勃地看着面前两人的互动。

接着,美人的手从言子飞的肩膀下穿过,一下子抱住了言子飞。

小于呆了……嘴角的笑怎么看怎么有着狗仔队的八卦……

果然啊果然,这可是多好的八卦,她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同事们。突然她听到言子飞不带任何温度的声音响了起来——

“诗雅,到我办公室来。”说着便推开了美人,率先往前走去。

美人笑了笑,快走几步追了上去,轻而易举地勾到了言子飞的手臂。

重逢了,接着要关上大门叙旧了。好想偷听啊。小于心里痒痒的,却也知道在上班时间,工作为大,只好望着逐渐走远的两道背影,先去做自己的本职工作了,一会儿她定要和同事们好好八卦下。

宽敞简洁的办公室内,却是另一幅场景。

言子飞站在窗口,望着楼下络绎不绝的病人,脸上看不出喜怒,双手插在口袋里。王诗雅知道,这是他生气时的小动作。

聪慧如她,立即说明了自己的来意:“上头收到你的邮件了,觉得如果需要尽早解决这件事情,你需要支援,所以我自告奋勇地来了。”

窗边的人没有说话,淡漠得好似和周围融为了一体,可她知道,这个答案,他还并不满意,这么多年的默契,她与他的默契,只在一个眼光交汇间。

王诗雅笑了笑,慢慢地走到言子飞的身旁,握着他的手臂摇了摇头,如同一个犯错的小孩委屈地撒娇,“人家只是很久没有见到你,加上最近闲来无事,所以才想来看看你的。”口气里有着说不出来的娇羞。

言子飞在心底叹了口气,却没有表现表现出来。脸上的严肃淡去了些,有些想笑,这个丫头,总是知道如何善用优势,让他对她没辙。

从小到大,从孤儿院到组织,她总是跟在自己的身后。也只有在面对他的时候,她才会露出这般女儿娇态。

他摇了摇头,身子靠在了窗棂上,“其实,一切快到尾声了。”

“所以,黎明前的黑暗一定不能出事。”王诗雅的声音变了,变得轻柔,变得有种说不出来的坚定。

“嗯。”言子飞点了点头,说不出为什么,他的心底里有种慌的感觉,可是他又说不出这种慌从何而来。蓦地,他余光一瞥,插在口袋里的手飞快地抚上王诗雅的面容,使劲地抹了抹,上面的粉淡去了,露出浅浅一道红疤。

“这是怎么了?”

他的语气不怒自威,惹得王诗雅也挺直了身子,想打哈哈却不敢,毕竟他管了自己这么多年,只好据实以报:“被子弹擦过,不过没事,你不用担心。”

言子飞瞪着她,仿佛在考量她话的真实性,突然“啪”的一声,东西落地的声音,打破了此时的平静。

如同慢动作回放,办公室内的言子飞和王诗雅同时转过了头,一见到来人,言子飞的眉有如冬雪融化,带着些阳光的明媚。

可是当他看到来人越来越惨白的脸色后,猛然意识到自己和动作,连忙把手收了起来,“翎羽。”他温柔地叫。

王诗雅从来没有听过他用这样的语气,这样的神情叫人,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可叶翎羽却什么也听不到了,她看着阳光穿过高高的窗户投射在办公室内的一对璧人身上,他们的身遭好像被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刺得人睁不开眼睛,可她仍是努力地看着,直到眼睛酸涩……

“不好意思,好像打扰你们了。”她丢下这一句话,转身就走,越走越急。

“该死的言子飞,该死的言子飞,该死的言子飞……”一遍一遍地骂着他,可是心底的声音却像和自己作对似的,一句一句地回荡着——“我爱言子飞,我爱言子飞,我爱言子飞……”

是啊,怎么会不爱呢?爱是宿命的重逢,爱是坚固的后盾,为什么在她发现自己那么爱他后,他竟然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做出那么温柔的事情?!

那样小心翼翼呵护的表情,对小一木他都没有那么温柔过,何况于她?

越想越沮丧,越想心越乱,叶翎羽急急地穿梭在拥挤的人流中,罔顾身后有人叫她,她听不到听不到……

直到一双有力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臂,半强迫地逼着她不得不转过身子面对他。可当她转过来的那一刻,他怔住,握着她的手也渐渐无力地松开。

不知道她来了多久,自己和诗雅的话她又听到了多少,可当她推辞着说走就走的时候,言子飞知道,她受伤了。

所以他追了出来,想要解释,可是她的眼底里满是死寂,如死水一般地沉寂纹丝不动,这是一个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叶翎羽,一个让他的心越来越慌的叶翎羽。

“我……”刚刚开了口,他却不知道如何往下说,最后只选择了保守的问法,“你怎么来医院了?”

这样的问题一出口,他就意识到不好,因为这么一说,就好像她不该来医院,就好像他心虚似的。

叶翎羽反倒是平静了下来,不怒也不笑,好像他是陌生人一般回答他的问题:“所长进了医院,我们来看他。”

所长这次出事,是因为****某头目的反扑。所长曾经做过卧底,配合警局破获了一起军火走私案,如今军火头目刑满被释放,没想到就马上找上了所长复仇。

所幸,所长性命无虞……

看着所长嘴唇苍白的模样,她感觉那个一直高高在上的所长老了许多,多年的风霜却让他即使靠在病床上,仍在挺直了背脊,这是属于人民警察的骄傲。

她很心酸,很难过,很想找个倾诉的人,想找个可以依靠的人。然后记起这是济民医院,是他的医院。就想来看看他,哪怕只是一会儿,却也迫不及待。

原来,他已经成为她生命中的坚强后盾……

结果,满心的期待换来梦的破碎……

她闭上了眼,又猛地睁开。

“翎羽……不要这……”言子飞话音未落,就看到身旁的女人眼明手快地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冲他挥了挥手。

“我走了。”

望着绝尘而去的汽车,第一次,言子飞的心底有种想抓住什么却握不住的无力感。他不懂,为什么明明是一个简单的误会,只要解释清楚就好了,而她为什么却连说的机会都不给他?

可他忘了,女人是需要安全感的,当她爱得深时,感受不到相同的爱时,便会胆小,便会草木皆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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