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高八度的嗓音差点将顶棚掀起来。
老爷子想得太天真了吧,人老了脑力也退缩了,连眼睛也不好使了吗,没瞧见刚刚小籴刮的“刀子风”啊,结婚?亏他敢想。
“怎么了,都睡在一起了还不结婚吗?你们不急我还急呢,早点结婚我好早抱曾孙子。”黑老爷子住着拐杖晃着脑袋美滋滋的在编着他的“抱孙”梦。
“真是想孙子想得连命都不要了,疯了。”众人翻着白眼都在绞尽脑汁的想怎么才能逃出这间屋子。
“我先声明,”刘光抢先举手发言,“我不参加你们的计划,我一会儿还有个手术要做,我先去准备了。”赶紧溜。
“刘先生,你请回吧。”忠心的管家早已站在了门口把守住了唯一的退路,看来这次又得被迫加入这个“黑心”团伙。
“我回去可挑日子去了,对了,你们几个现在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谁也别想逃,好好商量商量怎么样把小籴娶进我孙家大门,事成之后好处少不了你们的,要是不成功,你们就等着为自己收尸吧。”
“爷爷,我一个医生,文不能文,武不能武的,我什么忙都帮不上啊。”白雨摊着双手在做垂死挣扎,他的一句话颇得刘光的赞同,光头紧跟着向下点。
“嘿嘿,”恐怖的阴森诡笑,“医生才好帮忙啊,迷魂药你们医院有的是吧,趁人之危的功夫你们也都很强啊,我就不信,你们几个人绑不住一个“柔弱”的孙小籴。”
迷…迷魂药?
趁人之危?
老爷子的意思是…
缺德!
“嗯,爷爷你真聪明哦,这个办法好,等小籴醒过来的时候想跑也跑不掉了,嘿嘿,我赞成!!!”
白雨抚着额头真想一头撞死算了,这个“人鱼”妹妹怎么这么唯恐天下不乱啊,看来我家的医院非得被小籴一把火烧了不可。
“爷爷,这个任务很艰巨啊,谁去比较合适呢?”任毓很是认真的思考着这个问题。
首先,这个人得和小籴非常熟,熟到小籴对他没有戒心。
其次,这个人得……
光凭第一个条件满屋的人就只有一个人符合,那就是……
“你们杀了我吧。”被大家瞪得心都碎了的刘光对天狂喊,“刚刚小籴就说要收拾我,现在你们不但不拉我一把,还把我往火坑里推,各位同胞们啊,我可是刚刚学有所成,还没来得及报效祖国和人民,你们就忍心看着我英年早逝吗。”
“反正早晚都得死,这次壮烈了呢,你也死得其所,不枉来人世一回,对小籴这个朋友呢,你也算尽了哥们意思了。”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白雨劝慰着刘光。
“是啊,光头,你放心的去吧,我还会像十年前支持你们的篮球队那样,支持你的。”如今的小“胖妹”挥着她那细小的胳膊比了个胜利的姿势。
“我也觉得你合适,昨晚你就立了一大功,最好是功上加功,那你的“钱”途无量啊。”黑老爷子的一番话引得身后的老管家频频点头。
“既然大家的意见一致,那就这么办吧。”一直没说话的黑砜倚在床头作了总结性的一句话。
“喂…黑砜,你做人太不地道了,你…你……”
“对了,你昨晚说你知道十年前我说过的那句话,反正你也快“壮烈”了,总不能把那句话也连带着带走吧,趁着大家都在,你说出来,免得我日后再忘了连个问话的人都没有。”
“对啊,刘光当年和小籴铁的不能再铁了,那句话他肯定知道,光头,你说吧,我会好好记住你的临终遗言的。”
“刘光啊,我是十二分的同情你呀,刚进医院两天,还没来得及展示你的医术,就这么撒手人寰了,可惜你生不逢时啊,苍天啊,我的聘金可都交出去了啊。”
这帮该千刀万剐下地狱下油锅喝水会噎死走路会撞死的一群混…蛋…
“不好意思,那句话我还就真打算带进棺材里了,要不然你说我孤孤单单的就这么为了你们的婚姻死了,肚子里连一点让你们想我的话都没有,那我是不是死得太失败了。”摸了摸光头,站起身,“各位,我先撤了,回去制定我的“害胞”计划书,你们就两手准备吧。”一甩头,昂头挺胸的走了。
“两手准备?他什么意思?”任毓转动着眼珠子问着满脸悲痛的白雨。
“不成功便成仁。”唉,可怜的人啊。
“好了,既然事情已经准备好了,那大家就散了吧啊。”黑砜明显的下了逐客令。
“小少爷,少爷和夫人打电话说近两天就会回来。”老迟传达着最新“情报”。
“好了,知道了,回来了也好,让老妈好好拉拢一下小籴。”独自做着梦的黑砜满脸的欢喜,长这么大头一次这么想老爸和老妈耶,不知道他们听了会不会“感激涕零”啊。
“你明天可以滚出医院了,再装下去等小籴发现我们在骗她,就什么都完了。”白雨说着“冠冕堂皇”的说辞,将黑砜一竿子支出了医院。
“好吧,那就回家,呵呵,你们说回家我和小籴住一间屋子怎么样?”被喜悦冲昏了头的黑砜完全没有了冷静和沉稳,手舞足蹈的大做“美梦”。
“我完全同意,迟叔,你顺便定做一副棺材板,还有,以你目前的精神状态你怎么看都不像个病人,更别说像个需要人照顾的病人了,我想小籴看着这样的你才不会跟着你回你家里去伺候你,这就需要我们当医生的做点手术了。”
“做手术?什么手术?喂,白雨,我可没亏待你啊,再说了,你如果乘机虐待我的话,我的“天使”妹妹是不会同意的。”明显感觉到对方的话里报复意味颇浓,黑砜赶紧往后退拿出“挡箭牌”替自己遮风挡雨。
“黑大哥,我们这么做也是不得已啊,这不都是为了你的终身大事吗,你就忍一忍,等你抱得美人归的时候就什么都值了。”
完了,“墙头草”这回不顺着自己了,看来这回是得吃点苦头了。
“那你们说吧,我怎样才像个真正的病人啊。”
“这简单啊,任毓,去把刘光叫来,这个手术得两个身强力壮的医生才能完成。”
“是。”
两张露着狞笑的脸放大在黑砜的眼前,满口的白牙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阴森的冷光,老天有眼啊,大仇终于得报了。
叮咣叮咣……
慢慢走在灰色的石板路上,小籴独自想着这段日子发生的这些事,短短的半个月的时间,每天与黑砜相处的点点滴滴,竟然在自己的脑子里都能够清清晰晰的回想起来,随性大大咧咧的孙小籴竟然会脸红,竟然会心跳,竟然有了初吻,竟然会有个帅哥对自己进行爱的表白,竟然和这个多金的帅哥“同床共枕”,噢,天呢,这要是老妈知道了肯定会高兴的当众大跳“草裙舞”,可老爸会怎么样呢,这个曾经让他自豪和骄傲也曾让他失望和无语的“儿子”会有今天这种结果,他会高兴还是悲伤呢。
唉,昨晚黑砜的一番表白确实打动了自己的心,可自己配得上他吗,到现在小籴也弄不清楚,黑砜到底是喜欢自己哪一点,当然了,自己喜欢黑砜哪一点那就更糊涂了。
“小籴,不好了,快回来啊,黑大哥出事了。”老远就开喊的高八度让小籴皱起了眉。
黑砜?怎么了吗?
“小…小籴,快…快回…”咦?人呢,没影了啊,呵呵,还说自己不喜欢黑砜,那这速度怎么这么快啊。
任毓捂着嘴笑着,呵呵,希望小籴看到黑大哥时不会尖叫才好。
“黑砜?”气喘吁吁的小籴一脚跨进门里当场就愣住了。
正在病床前忙活的两位“大医师”将最后的白纱布缠好,转身用非常“委婉”的怨恨目光看着小籴。
“呃、…你们……呃…他怎么了。”被两人瞪的莫名其妙的发慌,早就忘了早上出门前对他们说出的狠话,一心想知道黑砜出了什么事。
“你还好意思问,还不都是因为你。”白雨收起手中的剪刀和胶带,头都没抬的说到。
“我?我怎么啦。”被莫名其妙点名的小籴走进屋子里,看着已经面目全非的“衰”哥。
“小籴,十年不见,你的腿功还是这么厉害,”刘光竖起大拇指,眼角瞥着病床上的“重患”。
什么?腿功?这么说……
“你们的意思是说他这一身伤是我那一脚踹出来的吗?”开什么玩笑,那一脚下去顶多是屁股青上一块,怎么也不至于头上出血,脚上打板吧,
“看来连你也没想到你的功夫会有这么大的“后劲”,”白雨绕到病患的身旁,抬起手,这一动作让半眯着眼睛的黑砜马上直起了腰浑身打了个哆嗦,“你看看这里,这里,”将手“轻轻”的放到患处,“这两处就是你将黑砜踹到地上以后你的后力直接将他掀倒并顺势滚了三圈,然后前额很自然的磕到那张带刺的桌子角上,侧面则是直接撞向地面。”
“你再看这里,”刘光将白雨挤到一边,同时也高抬“贵手”,“轻抚”上打着脚板的小腿处,“你看看,哎呀呀,都打上了石膏板了,小籴啊,这就是你那一脚踹完之后的成果,当时你将还未清醒的黑砜一脚踹下床之后,哪知他的双腿是屈膝的,就这样跪着“从天而降”,直接亲吻大地,耳胧中就听见“咔嚓”一声,就废成这样了。”
什么?怎么可能?这两个人也太能瞎编了吧。
“小籴,你别不相信,你想啊,这屋里就这么几个人,我们哪一个会害他啊,再说了,他本身也是有功夫的,怎么会让人把他打成这样啊。”看到小籴满脸的不相信,白雨赶紧加劲“圆话”。
“就是啊,唉,可怜的黑砜,被人伤成这样了还没人承认,我真同情你啊。”拍了拍“重患”唯一完好的脸蛋,顺势两指暗用力,该张嘴时就张嘴吧。
“啊……小籴,你别听他们俩的,其实我的伤没有那么严重,你不用太自责,真的。”
头顶上围着一圈又一圈的白纱布,半垂着头看似无限的委屈,从小籴这边看上去黑砜现在就像是刚刚从难民营里死里逃生出来的一样。
“哦?这么说全是我的错喽。”小籴走近黑砜,站在床头向下望着正在“自怜”的“伤员”。
“当然。”
“那还用说。”
两位闻名的大医生看都不看小籴一眼,各自掰着自己的手指头玩儿,不过耳朵可都是直棱着。
“那他什么时候可以出院?”耐着性子,小籴瞪着两个好似看好戏的人。
“明天。”想都没想脱口而出的白雨马上成为焦点。
“明天?”小籴歪着头满眼的疑惑。
“当然不是,”绕过床头走到白雨身边的刘光“不小心”的撞了一下傻了的人,力量不大不小刚刚适中,叭…僵住的下巴总算和上半部分会合了,“白院长的意思是如果不出这个意外的话,按照原计划黑砜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是啊是啊,”摸了摸差点失灵的下巴,“按照原来的计划,我们已经将他的病房预定给了另一位病人,你也知道,我们这家医院病人是很多的,当然病房也就非常紧张了,可是谁知道今早会出这么个“意外”,可这也没办法了,医院也不能不讲信誉不是?”
“别说这么多废话,你们到底想怎么样?”小籴掏了掏耳朵,真是的,废话一大堆。
“啊,我们想黑砜这些伤都是外伤,而且不会有什么大的危险,明天他可以照常出院,只要照顾得好,在家里可以很快康复的。”说了这么多总算将最关键的说了出来,白雨长舒了一口气。
“当然了,这些都还得靠你这个特别看护的细致周到的照顾。”接着话赶紧加上最关键也是极有可能引来“杀身之祸”的导火索。
志同道合的三人轮圈交换着眼色,终于做了一个决定,重新挺了挺腰杆,暗自交换了一个得意的眼神,然后一起望向一言不发的小籴。
冷静冷静,不就是继续照顾他吗,没什么大不了,反正也照顾这么长时间了,多两天没问题的,没问题的。
“明天出院?没问题。”翻着白眼小籴转身走出了病房。
“她什么意思?是答应了吗?”白雨被小籴这句话弄得不明不白的,转头问着刘光。
“以我对小籴多年的了解,她这句话的意思是……我也没听明白。”刘光垂下他那亮光光的脑袋,斜着眼看着肚子傻笑的黑砜。
“唉,从这个傻大哥的表情看来,小籴是投降了。”
“看来他们才是心有灵犀啊。”
来来往往的佣人们麻利地打扫擦拭着大厅里的每一件用具,黑老爷子稳稳地坐在大厅中央的沙发上,一双眼总是不由自主地往外飘。
“爸爸,起的这么早啊。”楼梯上一对中年男女互相挽着手慢慢的走下来。
“老迟,房间准备好了吗?”没理会来人的问候老爷子拄着拐杖轻敲着地面问着身后的管家。
“按照您和少爷的吩咐,都布置好了,您放心,一点差错也不会有。”
“嗯,那就好,别说,白雨和刘光这两个臭小子办事还真可以。”面带着笑老爷子点着头。
“爸爸,您别着急了,喝杯茶吧,一会儿他们就回来了。”中年女子从老迟手中接过青瓷碗,递到老爷子手中。
“好好好,哎呀,洪林,你不知道,那个小娃儿很对我的胃口,这回一定要让黑砜将她拿下,嘿嘿,抱孙有望了。”黑老爷子啜了一口茶,对着儿媳妇说着他的打算。
“老爸,这事也急不来的,感情得两个人慢慢发展,你急也没用。”挨着爱妻坐下,黑衡说出自己的想法。
虽然两位少当家的还没见过黑老爷子口中的“爱娃儿”长什么样,不过自从昨晚进家门就从管家迟叔那里听到了不少关于儿子和那位孙小籴的“拉锯战”,从老爷子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中可以看出来,孙小籴这个娃儿,老爷子是不打算放手了。
“老公,看来儿子的准新娘还得需要我们俩的帮忙啊。”洪林轻笑着倚进黑衡的怀里。
“那是啊,别的不说,要说追女孩子,呃……嘿嘿,老婆,咱俩的恋爱史就足够他学的了。”呜哇哇,好险好险,差点说漏了当年的花边新闻。
“老爷,少爷少夫人,小少爷他们回来了。”气喘吁吁的小豆满头大汗的跑进来。
黑色的BMW停在深蓝色的台阶下,车门打开,出来一个带着身着西装头戴墨镜的短发人,另一边,早就有仆人们将深受“重伤”的黑砜扶了出来。
“儿子,你怎么样?伤口疼不疼?”洪林一把挣脱老公的怀抱,飞奔着扑向“有伤”在身的爱子。
“噢…老妈,你是不是很想看到我下半辈子瘸腿啊。”将老妈推离自己三尺远,黑砜扶着自己的双腿嚎叫着。
“臭小子,别给我装啊,你要想讨到你的意中人,最好别得罪我。”被自己的儿子推得老远的洪林反射性的又粘上去,趴在儿子的耳边小声的说。
“你…呵呵,老妈,好久不见,你真是越来越年轻了。”瞬间转变的笑颜里面暗藏着无数把复仇的小刀欻欻欻的往外射。
“哎呀儿子,你说的话老妈就爱听。”笑得腻人的两张脸让人看着就觉得…虚伪。
小籴下了车就这么冷眼看着这对母子自编自演的“煽情”戏,唉,看来家家都不过如此啊。
轻摇着头小籴通过眼角瞥向站在台阶上的黑家老爷子和另一位中年男子,不用说那位肯定是黑衡了,光从外表看黑衡和黑砜这对父子就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似的,估计老爷子年轻的时候也就是这样,黑家祖传的黑眼看似温和内敛,实则暗藏精明和锋利,不过黑砜的嘴角是向上微撇的,看来是遗传自她的妈妈了,因为黑衡的嘴角是向下耷拉的,和老头子一样一看就是严肃认真的人。
“对了儿子,你的那位“佳人”在哪啊。”洪林转了转眼珠四下望了望,哪有半个女孩子的影子啊。
“咳咳…”唉,每次都得都用“老年哮喘”来掩饰尴尬,老爷子清了清喉咙,“小籴啊,累了吧,照顾病人是很辛苦的,来来,进屋歇着。”老爷子率先走在前,满脸的满足和欣慰,看来白雨和刘光这俩人办事还挺干净利落,光是看黑砜这身伤,老爷子就满意得不得了。
小籴?洪林靠在亲爱的儿子身上抚着额头,哦,老天,我没看错吧,小籴?那个英俊帅气一身西装头戴墨镜的“小哥儿”是个女孩子?是黑砜的“准新娘”,是老爷子钦点的“孙媳妇”,“儿子,你确定她是个女孩子吗?该不会是你转性向骗我们的吧。”
“老妈,你要坚强一些,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她就是孙小籴,我未来的老婆,你未来的儿媳妇,而且她真材实料的是个女人,请相信你儿子的眼光好吗。”
“真的吗?你确定?你和她…”
“已经同床共枕了,不过还差临门一脚。”扬起头喜滋滋的满是炫耀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