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玲点点头道:“对!我们先把小斌带走再说!”
杜敖听着二人的对话,不屑的冷哼一声道:“不自量力!你们认为你们能够把他带走吗?现在的许斌可是今非昔比了!念在师徒一场的份上,你还有一次机会,就是快些说出风月玄功的秘诀,否则,你们就等着死在他的剑下吧!”
林盈馨早已经心灰意懒,不想再与他多废唇舌。一个人为了复仇,竟然可以丧心病狂到这种程度,看来仇恨的力量真的是不可小觑的!林盈馨深深的叹道:“师父!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一声师父了!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她真的不想走到这步田地,可是杜敖实在逼人太甚,叫她别无选择。
杜敖两眼冒火的说道:“好!这也你是逼我的!许斌!给她们一个痛快的死法吧!干得利索些,不要让她们太疼了!”
林盈馨本能的护在碧玲身前,随着许斌的逼近而慢慢的后退。现在碧玲受了伤,她一个人更加不是他的对手,可是哪怕只有一线希望,她还是要争取活下去的,不光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那些因她而无辜丧命的人。
许斌浑身洋溢着令人胆怯的气息,迈着沉重的步伐,缓慢的靠近再靠近,直到距离她们只有几步之遥时,他持剑的手才渐渐扬起,剑身散发着阵阵寒意,在阳光的折射下,放出刺眼的光芒。
林盈馨微眯着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很不适应如此强烈的光线,别开眼道:“碧玲!待会儿一有机会,你要记得先走,我会尽量拖延时间,只要你离开,我才能有可能脱身。”
碧玲吸了吸鼻子道:“我知道你是故意这么说的,现在我帮不了你了,可是我也绝对不会遛之大吉!既然要死,那我们就死在一块吧!更何况我也不能丢下小斌不管!”
林盈馨见她态度这般决然,于是不再多劝,挥剑迎接许斌的攻势。
许斌的动作看上去很僵硬,实质上却刚强有劲,威力十足!他眼神空洞的看着林盈馨越发微弱无力的招数,手里的剑使得更是阴狠凌厉之极,步步紧逼,招招索命!
林盈馨的额上沁满了细细的汗珠,她已经筋疲力尽,仅凭着自己的意志硬撑着,她在不让许斌伤害她的同时,又要保证不能伤害到许斌,使得原本就体力不支的她,更加应接不暇。
许斌连挥数剑,与林盈馨的佩剑相互纠缠在一起,急急绕了十几圈后,奋力一挑,她手中的长剑脱手而出,飞向天际,形成一道奇特的曲线,林盈馨惊呆的看着那道银白色的物体,越来越渺小,越来越模糊,最后,消失在她的视野。
许斌趁她失神之际,一剑刺向她的咽喉。碧玲情急之下,冲上前将林盈馨一把推开,许斌的利剑不偏不倚的刺穿她的心脏,林盈馨的心跳几乎停止一般,不可思议的蜷曲着纤细的手指放在嘴边,她已经不知道痛了,因为她的心在一次又一次的悲伤中变得麻木,现在面对这样的情景仿佛已经变成了一种习惯,纵使她有万般的无可奈何,也扭转不了如血一般的残酷。
鲜红色的血液,溅在许斌无情的脸上,星星点点,更添几分触目惊心之感。碧玲抬起血淋淋的手伸向许斌,他没有反抗,任由她的靠近,剑依然停留在她的身体里,不曾抽出,血顺着剑身,前后不规则的流淌着。渐渐地,他的表情似乎有了些许变化,眼神由空洞转为惊恐不安,他的意识正在一点一滴的回到身体里。
“玲儿!”他的声音在颤抖,对眼前的一切感到一阵恐慌。
“你终于记得我了!小……斌!”碧玲强忍着痛苦,开怀的笑着,很无力,却很灿烂,是她发自内心的笑,生命从她体内慢慢的流逝,她很高兴能够在她香消玉损之前,还可以唤醒她最心爱的男人,再听他温柔的唤一声自己的名字。
“玲儿!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这样?是我杀了你?不!这绝不可能!不可能的!”他快要疯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是他的手的确抓着那柄要了她性命的利器。
“不是你杀的我!是我自己不小心,不怪你!你……不要难过……好吗?”碧玲气息微弱的说着,放在他脸上的手缓缓滑落了下来,留下一个赫然入目的血手印。
许斌急忙搂住徐徐瘫软在地的碧玲,悲泣道:“玲儿!玲儿你不要死啊!玲儿!”
碧玲用尽全力扣住许斌的胳膊,艰难的说道:“今世缘……只待来生续……保护……好……小姐……”最后,她头一偏,永远的失去了知觉,徒留下一具僵硬冰冷的身躯。
许斌失声痛哭,紧紧的抱住碧玲那具浑身是血遗体,好像这样就可以用自己的体温来温暖她的冰凉。林盈馨眼里闪烁着晶莹泪光,用悲愤中夹杂着仇怨的眼眸投向杜敖,恨恨的问道:“这样你满意了吧?一手造成这样的结局你很开心是吗?你为什么能够这么冷血?为什么?”她从来没有用这样的态度对杜敖说话,然而,这一次,她恨不能将这个她曾经敬爱的师父打下十八层地狱。
杜敖没有半分愧疚,理直气壮的说道:“这都是你逼的!我为我儿子报仇,又有何错之有?”
林盈馨哽咽道:“为了报仇!你可以灭绝人性,可以是非不分吗?你现在这样,和禽受又有什么区别?”
“放肆!哪有你这么和师父说话的?”杜敖暴跳如雷,扯开嗓子冲她怒吼。
林盈馨不以为然的反问道:“师父?你是我师父吗?有师父这样扼杀自己的徒弟的吗?”
杜敖气得脸色铁青,沉声道:“你为什么就如此固执?为什么就不能把风月玄功的秘诀告诉我?何故非得逼我?”
林盈馨无力的道:“因为我欠云家的,这辈子都还不清。而且,我不会允许任何人去伤害云轩!”
杜敖不解的道:“你和那臭小子又有什么关系?”
林盈馨从容不迫的说道:“阴错阳差!我们还差点成为夫妻。他不仅对我有恩,更是我唯一深爱过的男子,所以,就算我死,也不会让你去伤害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