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很惊讶的回应。
“呵，如果不是你和你娘太过关切这事，你哥怎么会瞒着你们他和哪个女孩子有说过话呢？光我就看到不下几次了，你哥和师姐妹们的交流完全没问题嘛，”小寒笑得肚子痛，“不会吧？他真这么瞒了你们这么久？你都不奇怪的吗？明明他和我聊天时也很正常啊？”
“那不是把你当成妹妹？他是这么说的呀！”陌心也明白了，“原来他一直在忽悠我，啊，气死人了！”
“你肯定给你娘打过小报告。”小寒笑得肚子都抽了，没想到啊，居然在修行世家里，也会发生这种前世在同学家里发生过的事情。
陌心的脸倒是一红，“那时候不是年纪小，不懂事嘛！而且刚上私塾那会儿，我顶喜欢明环姐姐，巴不得她是我家的……”说到这儿，她也失笑，幼年趣事，回想起来还真是好玩。
“怪不得呢，”小寒能够想见她那时候唯一的办法是什么，难怪大蓟都给她弄得有阴影了。目光转回白墙上，“这个门派是明齐派还是离未门？怎么人都长得这么有特色？”没看孩子们都惊到了吗？
“是离未门，”陌心一看就知道了，“离未门其实……”她都说不出什么解释的话来，真是太丑了，奇怪了，明明有灵根的人怎么也不会丑成这样，而且修行本就是吸纳灵气来改变自身的，怎么还会这么丑？连那些明显修为精深的老一辈都难看得……让人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哦，和蛇虫结伴生契同修，就是这样的了。”瑞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瑞麒，你忙完了？”小寒一喜，回头，却没看到，显然是用了隐身术法。
“我来看看你怎么样了，之前腾泽未说你的情况与我想象中的不同，生怕你有个什么不对劲。”从瑞麒的声音中可以听出她还是挺开心的。
“与蛇虫结伴生契是怎么回事？”陌心大着胆子问，“我只知道离未门每人都会养上一只虫宠或蛇宠，就是你说的这个伴生契吗？”
瑞麒显然不急着赶时间，也有兴致替他们解说，“是啊，其实他们修行的方法，最开始与驭兽宗有些相似，只不过驭兽宗找的灵宠灵智都比较高，彼此间是靠着感情联系，不订什么契约的，而离未宗呢，用强迫性的手法，找一些异兽卵，在孵化前就强行定约，不过，这种方式能够订下的，都是灵智不高灵力也不怎么强的小虫小兽，这一步是没什么危险的，一开始也不会影响到容貌，只是无论是蛇还是虫，离未宗的弟子起初都要订下灵力所能够容纳的极限数量，随着他们的修行历练，这些虫子自然会与主人一齐经受种种战斗和危险，淘汰到余下一定数量后，挑出其中灵识最强的那只，以特殊秘法替其启智，再与之结下伴生契，一结伴生契就肯定要舍掉容貌的，一下子就会变丑——这样的修行方法，其实与人族与精族结订的同心契有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同心契更接近婚契，而伴生契更接近师徒契约。”
“订了伴生契应该能够使用彼此的一些特别天赋吧？”前世的YY书里都是这么设定的。
“是啊，”瑞麒点头，“伴生契就是为了弥补自己不足的地方，因为离未门一直是修单系灵气的，比如木灵根的修者攻击和防御都差，那如果与赤尾毒蝎订下伴生契的话，防御和攻击力就都会有很大增长了。”
这样啊。听课的三人表情都恍然大悟，腾泽未的境界到底高些，眼界也广，“其实我们精族与妖族也时常有伴生的情况，每株灵植基本上都会有妖兽盘踞其旁，也算是一种伴生。想来那个伴生契和这种情况应该是差不多的吧？”
“对，差不多，听说当年离未派的老祖就是因了这种灵植与妖兽之间的常见的伴生关系而想出这个修行方式的，居然也被他修行成了，飞升之前，才整理了完全的功法经验之类的，在渡劫之后，正式开门收徒。”说话的是忽然出现的寒露。
“哥？你怎么有空过来？”小寒怔了下，大哥很受老祖们的器重，这段时间已经被带在张老祖身边招呼来宾了，让他在各门派中露了脸，以便以后担当门派中对外的司职。
“老祖让我来请瑞麒。”寒露向着瑞麒就是恭敬一礼，“六派人都到齐了，他们的带队长老想向瑞麒请安。”
瑞麒站起来，伸个懒腰，“好吧，我去见见他们，也让他们安心些。”她跟着寒露离开了。
“明齐派的人，我都没什么印象。真奇怪！”小寒是真觉得奇怪，她已经是金丹了，而且在炼丹室炼器室训练了这么久，早就能够做到神念分心几用了，刚才就算是一边在聊天，一边也没放松看墙上的影象啊，只是怎么最后那个明齐派，一点都没特殊印象呢？
陌心笑了，“我早说你是，你发明的那个词叫什么来着，颜控，来着，人家长得普通点，你就记不住了。亏得咱们村里的人长相都出色，否则你能够记住几个啊？”
“我本来就不太记得住一般人的脸，”小寒很是理直气壮，在大商国时，她就发现了自己这个毛病，长相一般的人，她都是记住人家的“气”的，没特色的脸，对她来说，很难记住，“现在又没法子感应到他们的‘气’，以后再遇到如果不认识就有点失礼了。”
“明齐派的人基本都是五灵根和四灵根，”腾泽未倒知道些，证据比较郑重，“其实他们的神魂颜色比起其他门派来说，都要更漂亮，目前大陆上混元功法还不普及，之前几千年，五灵根和四灵根，晋阶都比较困难，明齐派又要努力修行，又要努力做功德，他们门派里的人，基本都是个性坚韧性格豁达的，要兼顾修行与做功德，不努力不成，没有善心也不成。明齐派是个小派，还是近二千年里兴起的，他们派中修为最高的掌门人，也只到分神期，你明白了吗？”
小寒已经懂了，“分神期修行者的寿限是五千年，二千年前，也就是说，他们掌门到了出窍期就开始收徒，又做功德又要修行，五灵根要修行有成，还要卡在寿元大限到之前晋阶，明齐派的掌门还真是了不起。”
陌心点头，“传说明齐派的掌门原是齐国皇子，天生就是极聪明的，头脑又好，就是灵根实在不佳，能够熬到分神期，很是难得了，不过，他行的功德实在不少，否则，大陆上仙府秘地都被人翻遍了，怎么就偏偏是他们门派有机缘第一个得到了混元功法秘笈呢，因了混元功法的特性，接下来几千年很明显明齐派的实力肯定是会一下子追上来的，啧，未来大陆上门派排名如何，还真是不好说呢。”
“咦？”这话就有点政治味道了，小寒与腾泽未对此都不太感兴趣，小寒马上转开话头，“四灵根五灵根，就长相普通吗？”
“灵气淬体太过缓慢，自然就会忽略掉没必要的地方，”陌心给她个白眼，“你以为谁都吸收灵气象喝水一样，象明齐派的弟子，每天吸收的灵气，还不够他们画个五张符的，怎么可能不小心翼翼的使用。现在你还是从鲁老祖传过来的画面上看到的，若是真正见到了明齐派的掌门，你才会吃惊呢，那个人明明是很平常的长相，但他那个眼神和气场，让你一见就忘记他到底长得什么样了。不过，明齐派的其他人倒真没什么特别出色的，四灵根和五灵根，怎么说也太普通了些。”
虽然对政治没兴趣，陌心这话一出来，小寒还是呆了下，“既然混元功法要在大陆上流行开来了，那不是说以后人族修行者会越来越多？有灵根的人虽然少，相较而言四灵根和五灵根要占总数的三分之二吧？他们又适合修习混元功法，修行者越来越多的话，那些灵植灵药还有炼器材料什么的会不会越来越抢手？大陆上会不会为了抢夺这些修行用的东东，风气越来越不好啊？”
陌心笑了，“你都想到了，老祖们会想不到？你以为小田村为什么赶着这个时候开山立派，又为什么每派来的都是在门派中能够说得上话的人？”
哦，看来七大门派这次来的另一个重要目标，就是开修真界的三中全会了。
知道祖老们有准备，小寒一笑，也就不再将思路留在政治中，“迎客礼看得差不多了，我要回了，你不去看看驭兽宗那位未来大嫂吗？”
“对哦，”陌心跳了起来，瞄了眼底下三三两两整衣起身的小崽子们，手一挥收起了自己布下的隔音结界，“我去找老祖送我到外面，也不知道我哥有没有找到小济。小寒，你们去不去？”
小寒摇头，“算了我就不去了，瑞麒刚过来一趟就是为了提醒我乖一点，泽未，我们回家吧。”
“好。”腾泽未笑了，现在才中午，这个时候回家，今天亲热有望了，一揽小寒的腰，“我们回家吧。”
回家路上，小夫妻聊起了琐碎的家常话题。
“大周天星辰阵设好了，精族的住处都有变动，以后我们住哪儿呢？”小寒拉着腾泽未的手，慢悠悠地向着暂住的小房子走去。
“老祖们还在安排，我爹的意思，无论安排哪座山峰给我们，至少要足够高才行。”腾泽未咪咪笑，“否则对我的生长没什么好处。”
“那你爹有没有说你几时才能够出外游历？”小寒被今天来的那么多其他门派的弟子刺激到了，觉得自己真是没见识的土包子，就之前五年去大商国，也只关在大商国都城里，最远只到过城郊的小山谷，都没长什么见识。
“你想出外游历？”腾泽未怔了下，“不是说等生了孩子，把孩子养大了再去吗？”
“是啊，”小寒摸了摸肚子，“大哥有告诉过我，我此生注定只有一子，不过，这应该是人族的天命，对了，关于精族与人族之间的生育，有什么地方是和我们人族不同的？对了，这个可以去问君姑姑，她就是人族与精族的孩子吧？”
“不用去问她了，我知道的。”腾泽未这方面的常识还是有的，“君姑姑就是精族与人族成亲后，生出来的有人族形态的孩子，君姑姑从她娘亲肚子里生出来后，拉下的胎粪里还有两颗种子，那是精族形态的孩子，那两颗种子，你应该也有看到过，就是在我外公家后院里原本种在聚灵阵中的那两株灵植，就是你当时看了说灵智开得比较早的灵株。”
“啊？它们居然是君姑姑的兄弟？”小寒真要呆了，“不是说它们至少还要一千年才能够化形？”
“是啊，精族与人族的孩子，肯定会有一个人族形态的，但需要按精族化形后的方式修行，他们的体质决定了只能够这样，”腾泽未耸耸肩，“另外的，就是按精族方式生长的种子，只是他们只要一发芽就会有灵智，可以按精族开启灵智后修行，一般的精族孩子，至少要花个五百年才能够开启灵智到能够修行呢，化形也不象纯精族那样要花五千年，而是二千年就够了，所以，我们精族很鼓励和人族或妖族联姻的。因为能够得到更为优秀的后代。”
“那，”小寒担心了，“精族形态的孩子没化形，父母怎么放得下心出外游历呢？”至少她就肯定很不放心。
“一般精族形态的孩子都是生长在祖辈身边的，就是为了不耽误父母做功德，而且到那个时候人族孩子的修为就够高了，也足够懂事到会照顾弟妹了，我们出门游历也能够稍微放心一点。”腾泽未倒不以为然，精族本来就更自我些，亲缘方面比较薄弱，修行更多的只能够靠自己，父母给予的帮助，也基本在技巧方面。
象腾泽未一直受他父亲的训练，就是因为他爹赶着将所有的战斗技巧都教到他会之后，好继续出外游历积功德。
精族可能都是这样长大的吧？小寒的眉心微收，垂头思索着要如何才能够在人族教育与精族教育中间取得平衡点。
让她丢下孩子自顾出门，她可不太放心！
问题是，修行本就是单行道，哪怕成了亲有了双修伴侣也只是多了个心理上的同路者，真正的通天大道，还是得自己一个人走。小寒是深知这一点的，所以，要把孩子时时拴在身边，让他们无法独立修行，那不是爱他们，是害他们。
“别想了，”腾泽未摸摸她的头，提醒道，“村子里把人族弟子晋入金丹期、精族弟子化形成功，这两者当成弟子们可以外出游历的标志，是很有道理的，这两者，都是已顺利踏上通天大道的标志，在孩子们踏上通天大道之前，父母亲长或可扶助一二，可当他们真正走上了那条路，父母再不放手，反倒成了阻碍了。你也应该知道这一点了，各人有各人的缘法。”
是的，小寒早就知道这一点了，特别是作为修行者，他们的亲缘本就比凡俗人来得稍薄些，过于执着，反倒易成心魔。
清新的气息柔柔的吹在耳畔，“回吧，孩子还没出生就考虑这个，你一定会是一个好母亲的。”
小寒反过手去，握住了丈夫的手，“看，我们到家。”
那个小园林被安置在祖老们指定的暂时居住点，正门户大畅地等着他们呢。
他们只是刚踏上修行大道的初行者，未来还有很多的劫难等着他们一齐渡过，可是，他们不会退缩。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