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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文学巨匠巴金老人说过:‘痛苦就是力量,痛苦就是资本’,体验过痛苦,才能更充分地品位幸福。所以聪明的人不会否定痛苦的价值,痛苦应该成为我们每个人的老师。

茹倩尽管努力装扮得很开心,和儿子拼命的玩游戏机,可敏感的妈妈还是感觉到了不对劲:行了,让彬彬自己玩,你来帮我做饭。这么大个人像个小孩似的,帮我配馅,中午吃饺子。

一进家门和妈妈打了个招呼就跑到里间和儿子‘玩’上了。茹倩有生以来第一次无法驾驭自己的思维,两手在儿子的一再埋怨下机械地乱动着游戏手柄,她甚至看不清屏幕上是什么。她想集中精力刻意想点什么,但做不到,大脑一片空白,就好象前一阵子练中功的同事让她入定一样,怎么也控制不了自己,犹如梦境般。当听到妈妈的叫喊声,不受控制的脑袋醒了,情绪稍做调理后硬着头皮走到厨房。

女儿啊,别撑着了,发生了什么,告诉妈妈好吗?茹倩的妈妈让保姆去陪彬彬玩。保姆出去后,她看着磨蹭的女儿问道。

茹倩再也控制不住地哭了起来……

茹倩哽咽着把王涛出事的前前后后说给了妈妈,网上刚发生的苦痛她没说,因为这完全是自己的愚蠢和惶惑导致的,连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难道让操累一辈子的妈妈无端遭受信心的打击吗?

妈妈放下手里的活,走过去拉着茹倩的手,她的担心和无奈随着女儿的叙述而变化着。然而女儿在母亲怀里传递的那种无助与依赖,深深地刺疼了她的心,她积聚平生的力量坚挺住了几欲夺眶而出的泪水。

傻闺女,我的好女儿,为什么不早早告诉妈妈呢?也好让我替你分担些痛苦。从你的故事中妈妈心疼之余更多的是欣慰,你没有做错任何,生活的苦难与不测的境遇锻炼出了坚强成熟的你。孩子,跟生活讲和,记恨和固执都是毫无意义的,尝试着原谅别人并原谅自己,只要彼此的爱是真诚的,那它就一定会经受任何考验的。记住:苦难触摸的只能是过程,而过程则往往让我们更加坚强和成熟。

王涛这孩子我不会看走眼的,这次的遇难相对来说也是一种生活的历练,我相信他是无辜的。孩子,多给他一些信心和勇气,因为妈妈知道你有多爱他。虽然暂时不能见面,但你要相信,真正相爱的两个人,心与心永远是相通的。妈妈看到茹倩重新抬起头看着她,长出了口气继续说道,孩子,要学会超脱,妈妈所说的超脱和看破红尘纯属不同的两个概念,不是逃避,正是让你容入到真正的生活当中,去体验痛苦、去感受悲伤,甚至因爱而承受感情伤害等等,只有经历了这些,你就自然准备超脱了。

茹倩不再哭了,妈妈给她孤寂受伤的心重新注入了力量,她没去管那脸颊上残留的泪迹,此时对她而言,真正的哭和笑同样被压抑的太久太深了,她终于把‘遗忘’已久的灿烂、纯真的笑,无所顾忌地描绘在自己的脸上:妈妈,我原以为你知道后,会非常失望,甚至小看我。谢谢你,我的好妈妈!

婚姻是人生的重要组成部分。在妈妈所有认识的人当中大都对婚姻感到困惑。有的不知道怎样走进去,有的不知道怎样退出来。你们这一代人似乎都想挣脱某种意义的束缚,总想在原有的‘程序’上来点翻新、创意什么的。孩子,爱情和婚姻还是有章可循的:如果你不尊重对方,你们的关系就会有麻烦;如果你不懂怎样妥协,你们的关系就会有麻烦;如果你们彼此不能开诚布公地交流,你们的关系就会有麻烦;如果你们没有共同的价值观,也就是对婚姻的重要性的信念,你们同样会有麻烦。

妈妈,我懂了,爱是人生道路上畅通无阻的绿卡。明天我就回去,和王涛一起抵御黎明前的黑暗。茹倩彻底从郁闷中解脱了出来……

最近茹倩的妈妈迷上了抓彩票,也不是那种痴迷,每个礼拜买上几注玩玩。刚开始她一点兴趣都没有,甚至感觉那是骗人。后来经不住邻居王太太的撺掇,就随意买了五注,谁曾想中了个四等奖800元,高兴之余心甘情愿地加入了福利捐款队,然而幸运之神再没光顾她,那八百元除去请王太太客,如今也所剩无几。

吃过午饭,茹倩说要带孩子出去玩玩,老太太便把昨天研究好的五组号码和十元钱给了茹倩:让彬彬领你到福利彩票销售点给我买了这几个号,这回估计有点希望了。

茹倩嗔怪地说道:妈,你怎么也相信这东西?国家只是把自愿捐款转换了方式而已。你就观察吧,每天买彩票的大都是无所事事和异想天开的人。

我明白,你爸爸已经批评我好几次了,我就计划着再买几次就罢手的,刚好把白得的钱花完拉倒。那回就是用你和彬彬的生日合起来买的,你还别说中了800元,所以我想让你替我买。妈妈笑着说道。

彬彬从妈妈手里抢过钱和号码:我知道怎么买,我还给姥姥选过号码呢。

转悠了半下午,最后在彬彬的指引下来到彩票销售点。让茹倩瞠目结舌的是,购买者简直可以说是‘人山人海’,市里尽管也‘趋之若骛’,但形势远远没有这里浩大。新闻里好象也说到过此种现象的生成因素:越是贫困的地区,彩票的销售量越大。因为贫穷就势必落后,落后自然产生不平衡,由不平衡便滋生了求福的侥幸心理。

终于轮到了,彬彬把姥姥写好的号码递给了销售员,对方边输入边逗彬彬:小朋友,你姥姥呢?怎么没来。

我姥姥没空,我和妈妈来了,这是我妈妈。

对方把打印好的彩票递给彬彬,笑着说道:不给你妈妈选个号码吗?小孩子一般手气好,好几次替你姥姥中了5元钱呢!随后看着茹倩接着说,这孩子真聪明,长大一定有出息。

彬彬看着妈妈:买一个吧,妈妈。把爸爸、我和你的生日填上一定能中。

茹倩不由得笑了,现在的人真会做买卖,把你捧的晕乎乎的,人家便产生利润了。她从口袋里拿出两元钱递给了能说会道的销售员,彬彬稚气地报出了爸爸、妈妈和自己的生日,茹倩随便调理了一下,对方便打印了出来。奇迹就这样在平淡中悄悄地诞生了。

回到家里,茹倩还笑着告诉妈妈:因为你,我也扔了两元钱,真不如给彬彬买东西吃合算。

晚上一家人围着看电视,快九点的时候,妈妈把频道换到了福利彩票中奖直播现场,彬彬早已经拿好了笔和纸。

爸爸笑着摇摇头,对着茹倩说道:真没办法,一老一少跟中邪了似的。我给你妈算过帐,这中奖概率是几百万分之一,就好比天空几万米高空往下掉一张大烙饼,中途被风吹落些许饼渣子,于是天南海北的人都仰着脖子等那饼落他家院里,结果呢?身边是有一些人拣到了零星饼渣子,可大块饼呢,别说自家院了,都不知道落哪个省了?

茹倩被爸爸的妙喻给逗乐了。好象是应景爸爸的说辞,聚精会神的妈妈随着号码宣告完毕而叹气了:唉!又是差那么一点,要是……

彬彬的大喊打断了姥姥:中了,中了。姥姥的没中,妈妈的中了。

茹倩和妈妈都凑了过去,看了看彬彬刚抄下来的号码,和他手里拿的那注彩票。茹倩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七个号码对了六个,剩下的那个和特别号码一样。

妈妈也晕了,又连着看了几遍,最后肯定地告诉老头子和茹倩:中了二等奖。

此时电视里正播报中奖情况:一等奖0注,每注500万;二等奖两注,每注68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