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要去,都已经知会过寺内方丈了,怎可出尔反而,佛祖会怪罪的,看来此行,哀家得祈福兰陵为我皇家早添曾孙了。”没想到还未曾到普恩寺,就已得贤孙媳了。
原来皇太后要去普恩寺为颂贤祈福,哼!她的儿子颂祺选妃时,怎不见皇太后如此呢?珍妃心里气得直痒痒,看来,这颂贤真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抓住他,日后也不用怕皇后了。
而远在南浔的烟雨柔尚不知,皇室已内定兰陵为妃,选妃大典不过是个仪式,没有实在意义了。等待雨柔的,是福还是祸呢?
南浔,太守府。
太守府外,马车已准备好,只等雨柔上车,马上就可以出发了。
昨夜,云剑一夜未眠,身在江湖,什么样的事没见过,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可是至今仍孤身一人,他是那种要么不爱,要爱就死心踏地的去爱,没想到,太守府一行,让他找到了心中至爱,而现在,他却要亲手将她送入别人的怀抱?
他想向雨柔表白,求她不要入宫,可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既然答应了烟太守,又岂能出尔反尔。况且,雨柔要嫁的不是什么凡夫俗子,而是裕王府的郡王爷,无论是才貌、地位、权贵都在他之上,他一介武夫,又怎么争得过堂堂的王爷呢?试问,雨柔跟着他又怎么会有幸福可言呢?
一旦雨柔被选为妃,日后将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一旦郡王爷被立为太子,雨柔就是太子妃,日后的皇后娘娘,对于女人来说,这是何等的殊荣,又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啊?不!不!不!他不能那么做,他不能亲手毁了雨柔的幸福。思前想后,云剑还是决定,送雨柔进京。
奔走了一天,总算能有个睡觉的地方,元庆丝毫没觉察道云剑心中的苦闷,倒床就睡,酣声如雷。
雨柔昨夜都与弟弟雨堂在一起,姐弟俩说了一夜的贴心话,此翻离开家,雨柔唯恐再也无机会回来,千叮咛万嘱咐雨堂一定要好生照顾烟正保,对于这个家,雨柔有太多的不舍和留念。
烟正保老泪纵横,一路送雨柔到门外,不断地说:“雨柔,你千万不要怪爹啊?”
往日的点点滴滴,历历在目,虽说有不开心,甚至是痛苦的回忆,但终究是从小生活和生长的地方,以前一直想离开这个家,没想到真的到了这一天,居然会那么的舍不得。
临别前,在太守府的大门外,当着众人的面,雨柔给烟正保叩了三个响头,以谢十几年来的养育之恩。
“爹,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爹爹你要多保重!”雨柔早己泣不成声。
烟正保不忍再看,将脸转过一侧,不停地挥手,示意云剑,快带雨柔走吧!
看见雨柔与家人难舍难分的样子,云剑真是后悔说服雨柔入宫,如果雨柔因此有什么不幸,他不是成了刽子手了!
奉旨进宫,雨柔只带了贴身的丫鬟翠莲一同前往,雨柔的心里众有千般万般地不舍,还是上了马车,由云剑和元庆亲自护送,本来烟正保还想多派些人手跟随、保护,但被云剑拒绝了,太过招摇,反而会引起事端。
烟正保想想也是,凭云剑的武功,三五个毛贼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还有个元庆呢?那可是打起架来不要命的主儿。
“驾……”元庆挥动着手中的长鞭,狠狠地抽了下去,马儿吃痛,长嘶一声,奋前奔跑,撩开帘子,雨柔招手与家人告别。
“姐姐……姐姐……”雨堂一路追着马车,舍不得雨柔离开。
声声呼唤,叫得雨柔是肝肠寸断,“雨堂,听话,回去吧,姐姐有空会回来看你的。”
马儿越跑越快,雨堂的身影越来越小,直到看不见了,听不见了,雨柔才放下帘子,回到马车上坐好。
“小姐,别伤心了!”翠莲安慰道。
“嗯,我没事!”雨柔轻轻拭了拭眼角的泪水,分别之惜,因不舍而泣,在所难免,但是雨柔的心里明白,既然决定入宫,就决不会甘愿平庸,正如云剑所说,要为百姓做些事。
四人一路同行,朝夕相处,彼此照顾,云剑侠肝义胆,雨柔温柔似水,元庆耿直憨厚,翠莲忠心耿耿,四人一起,简直是珠联璧合,宛如两对佳人。
偶遇山清水秀的地方,四人便就此歇歇脚,欣赏风景,偶遇阴天下雨,马车轮陷,雨柔也放下身段,下车跟着一起推马车。总之,一路四人谈笑风生,大有春游之意。
不知不觉,行程已过了大半,离京城越来越近了,云剑的心却越来越不愿走了,几日的相处,云剑对雨柔已经爱到了深处,无法自拔。他恨苍天,为何如此捉弄于他,眼睁睁地看着心爱之人嫁给别人,不,他不甘心,雨柔是他的。
一个岔路口,左边是通往京城的路,走此路,两日即可抵达京师,而右边的路,却是通往云剑山庄,走此路,永远也抵达不了京师。元庆熟练地挥动着长鞭,将马儿赶往左边的官道,谁知,云剑却抢过鞭子,将马上赶往右边的官道,拼命地抽着鞭子,似乎身后有人追他似的。
“云大哥,你走错了,左边的路才是去往京城。”元庆诧异地说道。
云剑完全不理会元庆说什么,只顾着挥动着长鞭,生怕马儿停下来,心中不停地对自己说:什么江湖道义,什么伦理道德,都先放一放,想他云剑这一生,为朋友两肋插刀,在所不惜,现在,就让他自私一次,他要将雨柔带走。
云剑发疯似的驾着马车,雨柔被颠簸得实在受不了了,忍不住撩开帘子,却看到是云剑在驾马车,问道:“怎么了?为何行驶得这样急,来不及了吗?”雨柔以为,一路游山玩水,难免耽误些时辰,现在正在往前赶呢。
“云大哥,你这样驾着马车,雨柔姑娘会受不了的。”一路的相处,元庆对雨柔是好感倍增,一点也没有官家小姐的架子,对他这个粗人也是细声细语,殷切关爱,彼此早已说好,只称名讳,不道职衔。
元庆的话让云剑恢复了理智,马车终于停了下来,翠莲扶着雨柔下了马车,元庆上前解释道:“雨柔姑娘,没事,先在此休息一下,一会儿再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