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天的焦躁和阴霾一扫而空。
看到我如此开怀大笑,莫唯的唇角上扬,勾起美丽的弧度,这个男人,他笑起来时,仿佛所有的阳光,所有的光华都汇聚在他身上,有种令人移不开双眼的炫目,我痴痴地凝视着他,突然踮起脚在他的唇角落下浅浅一吻,这个吻很短,很快,仿佛只是肌肤不经意的碰触,却令彼此如雷击一般僵在原处。
公交车停了又走了。
我们谁也没有动。
身边的人陆陆续续,穿梭不息,整个世界中,都是剪影,只有我们是唯一的生动,却定格在时空的某个瞬间。
这是我第一次主动吻他。
那只是一个冲动,好想吻他,好想,身随心动,就做了。
“平凡……”莫唯的声音微微沙哑。
“恩?”我挑眉。
“再来一次。”
“什么?”我有些诧异。
“再吻一次。”他的呼吸有些急促。
“我……”犹豫着。
“平凡……”莫唯没有动,只是请求地看着我。
我抿了抿唇角,“你闭上眼睛。”
莫唯乖乖地闭好眼睛,静静等待着。
攀着他健壮的手臂,我踮起脚尖,一点一点地靠过去,当我冰冷的唇与他温暖的唇相触时,我轻轻闭上眼睛,只是一秒的停留,又退开,只是下一秒,莫唯倏地俯身吻住我的唇,大掌托着我的后脑勺,用力将我压向他,让吻,更深。
心,蓦地一紧,有种不能呼吸的窒息,有种天旋地转的晕眩。
这种感觉很陌生,却来势汹涌。
一股暖流自胸口以百米的速度坠落,一直坠进心底深处。
“噗通……”一声,惊起阵阵浪花,打破心湖的平静。
头,眩晕,眩晕。
脸,滚烫,滚烫。
突然,莫唯猛地放开我,“平凡,吸气,吸气!”他在我耳边喊。
我急促地喘息着,天,我差点因为一个吻而窒息。
呼吸渐渐平缓,我却心虚地不敢抬头看他。
“平凡,你有感觉了对不对?”凝视着我脸上不自然的潮红,莫唯欣喜万分。
我有感觉了吗?
天旋地转就是感觉吗?
莫唯用力抱紧我,兴奋地有些语无伦次了,“老婆,我的老婆,你有感觉了,你真的……有感觉了!太好了!太好了!”
“莫唯,莫唯……”我倚在他怀里害羞地拉他袖摆,想提醒他别叫得这么大声,路人都看着呢。
“叫我老公!”莫唯得寸进尺。
身后有公交车停靠的声音。
“车来了!”我惊喜地转头。
“叫我!要不然我不走!”莫唯耍赖。
“你再不走要迟到了!”我瞪他。
“不管!这个问题比上课更重要!”
“好吧,老公,快上车吧……”我无奈地看着他。
“乖,我的好老婆……”莫唯满意地笑。
“快走吧!”我催他。
“走了……”莫唯对我摆摆手。
“对了,有没有带零钱?”冲着他的背影,我突然想起什么。
“哎呀,我找找……”
公交车上的人很多,很拥挤,车子也很摇晃,我隐约能看到他手忙脚乱的身影,那个落魄的公子哥,有种令我心疼的情绪,他本可以开着拉风的跑车,而不是被拥挤的人群推攘着,跌撞着。
轻轻叹了口气,我的鼻头微微一酸。
莫唯的爱好真挚,好沉重,没有一丝瑕疵,令我就连想想对他放手都是一种亵渎,亵渎对他的感情。
有一种爱,叫做放手,为爱放弃天长地久。
每天看着莫唯挤公交,我都会感到心疼,妈妈的手术很成功,可是伴随而来的是高昂的医药费,那是个无止境的黑洞,谁都不知道这里头要砸进多少钱,才能够田满?
莫唯很体贴,懂得照顾人,嘴巴也甜,伯母长,伯母短的,妈妈很喜欢他,但是一直不知道我们的关系,没有为什么,只是我一直没有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愿对妈妈承认,那个为她鞍前马后的男人是我的男朋友,莫唯没有质问我为什么,只是悉心地照顾妈妈。
那么安静而努力的他,令我的心柔成一滩水。
原本桀骜不驯的男子,谁会想到他有这么一天?
可我是不是该告诉莫唯,他父亲的身体不好,住院了呢?他应该知道吧?
他的后妈是个极度心机且耐心的女人,她每时每刻提醒着我,是我毁了莫唯美好的前途,她在一点一点腐蚀我原本坚定的意志,现在又来告诉我莫唯的父亲病了,潜台词是我间接导致的,她要我感到良心不安。
诚如她所料,今天一天的工作时间,我都是心不在焉,我的确感觉到了良心不安。
她一直在逼我给她一个答案。
她说,你母亲的病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以后要用的钱将是一笔庞大的数目,尽管莫唯买了车,现在还有点积蓄,但是两人很快就要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到那个时候,你们该怎么办?借高利贷?还是眼睁睁看着你母亲命丧黄泉?
她的话,一针见血。
她还说,我可以全额支付你母亲的医疗费,只要你离开莫唯。
不可否认,我有些心动了。
心动的同时又心痛。
看着忙碌的莫唯发呆,妈妈唤了我几声都没有听到,“平凡……”
“啊……”我忙反应过来,把手中削好的苹果割成一小块一小块,“妈,吃点苹果。”插上牙签,递给妈妈。
妈妈接过,有些狐疑地看着我心不在焉的样子,“平凡,出什么事了吗?”
“没事。”我摇摇头,“工作上的事,有点心烦。”
“你老板是个很不错的男人。”妈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而且他对你似乎有点意思,要好好把握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