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哲学每天读点《论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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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成功的启示(10)

善待生死

未知生,焉知死

【原文】

季路问事鬼神。子曰:“未能事人,焉能事鬼?”曰:“敢问死。”

曰:“未知生,焉知死?”(《论语·先进第十一》)

【今译】

季路请教祭祀鬼神的事情。孔子说:“不能够很好地侍奉活人,又怎么能够敬祭神灵呢?”子路又问:“人死后是怎么回事。”孔子说:“还没有好好了解生,怎么能了解死的事呢?”

【评注】

朱子曰:问事鬼神,盖求所以奉祭祀之意。而死者人之所必有,不可不知。皆切问也。然非诚敬足以事人,则必不能事神;非原始而知所以生,则必不能反终而知所以死。盖幽明始终,初无二理,但学之有序,不可躐等,故夫子告之如此。

季路,即子路。他在这里的两个问题,前后相关,而孔子的两个回答,紧密相连。

如何对待鬼神和生死,人类思考、辩论了几千年,至今没有结束,也永远不会结束。

孔子怎样对待鬼神?他自己说“敬鬼神而远之”(《论语·雍也第三》),他的弟子说“子不语怪、力、乱、神”(《论语·述而第七》)。可见孔子并不否认鬼神的存在,而是认为先把人做好,再研究鬼神的问题。连人都没有做好,连人都不懂,还想进一步了解鬼神的事,太远了。

问完鬼神,子路又问了一个问题:“敢问死”?人死亡是怎么回事?

这的确是个大问题。人虽有高矮胖瘦之分、贫富贵贱之别,但至少在一点上是人人平等的,那就是我们大家或早或晚、或先或后都难免一死。这个结局想起来有点令人心痛,但却给我们的生活增添了一种悲剧的快感和浪漫的情调,使我们本来很平常的一举一动都带着几分哀怨的诗意,产生类似于“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感慨。不过,对子路的问题孔子同样回答得很巧妙:“未知生,焉知死。”

梁漱溟先生在《东西文化及其哲学》一书中说:“生”是儒家的核心观念,“孔家没有别的,就是要顺着自然道理,顶活泼顶流畅地生活。”孔子“他只管当下生活的事情,死后之事他不管的”(《梁漱溟先生讲孔孟》)。十分明显,在孔子的话语中只有“一个世界”,即生的世界,这与差不多同时产生的古印度佛教,五百年后产生的西方基督教很不一样,它们都是“两个世界”的主张,不仅讲现世——此岸世界,而且讲来世——彼岸世界。西方极乐世界也罢,天堂地狱也罢,都是无人见过的虚无缥渺的世界。

然而孔子并非一点都不涉及死。“朝闻道,夕死可矣”(《论语·里仁第四》),“志士仁人,无求生以害仁,有杀身以成仁”(《论语·卫灵公第十五》)就是例证,只不过孔子以死为界,反观人生,以死的自觉凸现生的自觉,根本在于生时要“闻道”,不要“害仁”而要“成仁”。司马迁之“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文天祥之“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等都与孔子思想一脉相承,这是一种健康的、积极的、辉煌的生死观,至今闪耀并将继续闪耀光芒。

“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

死,其言也善。”(《论语·泰伯第入》)有生必有死,当一个人即将走人“死”这个深不可测的黑暗疆域时,必然要对“生”的世界做出最后的回顾;而各人的感受,所想到的问题,多少有些不同。诗人常在临终之际写下绝笔诗,从中不仅可以看到作者的品格和人生观,而且透露出特定的时代气氛。

宋代陆游的绝笔《示儿》十分有名:“死去元知万事空,但悲不见九州同。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

在陆游留下的大量诗歌中,有两种情调很不相同的作品,一种以散淡的笔调描绘他在乡村的安逸生活,一种以慷慨激昂的笔调抒发他的爱国之情,尤其是对收复中原的渴望。虽然,他在前一种生活中无法确认生命的价值,只能把自己的人生同一个更大的事业联系在一起。

所以在临死前,他想到的最大问题不是自我生命的结束,而是中原尚在金人的统治下。这里体现了他的人生态度:在日常生活中,他是偏于享乐的;但对于人生最终目的,价值的认识,却是从国家、民族、政治、道德等方面出发的。

至于明朝时的唐伯虎,他只是一个以自己的艺术才能谋生的文人。

按照旧的价值观,他是失败的,但他也获得了一种新的成功。在临终之际,唐伯虎怎样看待自己的人生呢?

存世的唐伯虎绝笔诗,有两种不同的版本。一种收在《唐伯虎全集》中:“生在阳间有散场死归地府也何妨?阳间地府俱相似,只当漂流在异乡。”另一种收在《燕中记》,文中说,这才是唐伯虎最后的定本。也许唐伯虎先写了前一首,后来加以修改,全诗为:“一日兼他两日狂,已过三万六千场。他年新识如相问,只当漂流在异乡。”

比较起来,后一首更有意思。唐伯虎常把七十岁作为人寿的基数,但只活了五十四岁。因为自己一日兼有他人两日“狂”,那么差不多也等于别人的一百岁了(三万六千场),并不算短寿。就像现在人们常把一个人完成的事业作为衡量其生命价值的尺度,唐伯虎在这里用“狂”

来衡量人生。由此而论,一个人从未“狂”过,那简直是不曾活过,即使他有一百年的寿命。

孔子说:“不得中行而与之,必也狂狷乎!狂者进取,狷者有所不为也。”(《论语·子路第十三》)在中国历史上,“狂”常被用作肆意直言的掩饰。当一个大臣想要对皇帝做激切的批评时,便会自称“狂愚”,如魏徵对唐太宗说:“狂夫之言,圣人择焉。”同样,任情而发,不遵守规矩的生活态度,也被称为“狂”。李白说:“我本楚狂人,狂歌笑孔丘”。两者合起来,再考察唐伯虎的一生,他所自诩的“狂”便是真诚的、自由的生活。这样活过五十多岁,胜过别人的一百岁。

在生死方面,古人不比现代人幸运,因为古人没有现代可供享用的高度发展的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所以古代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情况是屡见不鲜的,孔子就送走了不少黑发人,包括他的爱徒颜回。对于颜回之死,孔子伤心欲绝地说:“噫!天丧予!天丧予!”哎呀,这是上天在要我的命啊,上天这是在要我的命啊!由于哭得过于伤心,跟随的人说:“子恸矣!”您要注意身体啊,别太伤心过度了。孔子说:“有恸乎?非夫人之为恸而谁为?”我恸哭过吗?像这样好学的人死了,实在是可惜啊!我不为这样的人哀伤,还能为谁而哭呢?(《论语·选进第十一》)

通观《论语》全文,孔子更多的是用一言一语、一字一句帮助我们建构一种“超越性的人生目标”。这首先指超越性的视野,即活着的时候要立于死后的基点,来考虑人生问题,来确立自我的生存之道;其次,还要有超越性的人生理想,它能激励人一辈子而非一时奋发努力,并使之成为自己永恒的生命安顿之地。再次,还要有超越性的人生操作,即不以物质享受为唯一和最高的人生状况,而是创造某种永恒之物,它凝聚着自我的心血,带着个我的标识,借助于此,人们便超越了死亡的囿限,获得了永恒,获得了不朽。

孔子的饮食观

食不厌精,脍不厌细

【原文】

食不厌精,脍不厌细。(《论语·乡党第十》)

【今译】

饭食尽可能地以精美为好,肉食也当进行精细的加工。

【评注】

朱子曰:食精则能养人,脍粗则能害人。不厌,言以是为善,非谓必欲如是也。

有句俗话说得好“男人靠胃”,意思就是说,男人要想身体好,饮食一定要好。食物的功能在于供给我们活动所需要的能量,所以,人的饮食习惯应该以孔子说的为目标。

很多人并不注重饮食的搭配,无意中吃了很多的“减寿”食品,这样就增加了患病的可能性。一份搭配合理的饮食,能够使一个人的身体更加健康。人体的维持需要各种不同的营养物质的支持,这就需要不同种类的事物相搭配,如果只是凭自己的口味爱好挑食的话,就很难让身体摄取到足够的营养。

孔子的许多饮食观念至今仍具有一定的科学性,比如(《论语·乡党第十》)有一段说:“食殪而餲,鱼馁而肉败,不食;色恶不食,臭恶不食;失饪不食;不时不食;割不正不食;不得其酱不食。肉虽多,不使胜食气。唯酒无量,不及乱。沽酒市脯不食。不撤姜食,不多食。

食不语。”

“食殪而餲”,鱼馁而肉败,腐烂的食物不能吃。

“色恶不食”,食物的颜色不对的也不要吃。

“臭恶不食”,臭是味道不好的意思,味道不好的也不能吃。

“失饪不食”,烹调手法不对的不吃。比如鸡是火性的,如果烤,就是失饪。鸭子就要烤。

“不时不食”,不按季节,不按节气去吃的东西不要吃。比如冬天吃西瓜,古代认为就是不守时令。要吃应季食物。食物有两个方面:气和味。按照时节去吃,,守住其气。

“割不正不食”,烹饪时切割不对都不要吃。厨师如果连切割都做不好,烹饪的其他事情也可能做错。做事烹饪要严谨。

“不得其酱不食”,不同季节要配不同的酱,配伍不当也不可以食用。中药的配伍很大程度上源于食物的配伍。中国最早的写过中药的书的伊尹,就是殷王的厨师。第一本关于饮食的书,也是一本关于中药的书。

“肉虽多,不使胜食气”,吃再多的肉,不可以超过主食。古代认为主食是养生很重要的东西,五谷为养。吃菜不能代替主食,五菜为充。

菜只是对主食的补充。

“唯酒无量,不及乱”,酒可以多喝,这个酒类似于古代的醪糟。醪糟可以多吃,有一个原则就是不及乱,不要让自己喝醉了。

“沽酒市脯不食”,买的酒不喝,市场上买回来的肉脯也不吃。

“不撤姜食”,古代鼓励吃姜,“冬吃萝卜夏吃姜,不找医生开药方”。“上床萝卜下床姜”,晚饭应吃萝卜顺气,利于消化吸收;早饭吃姜,姜助阳气助生发,使阳气更加振奋。每天要吃姜,晚饭一般不吃姜。

“不多食”,吃多了增加脾胃负担,夺心的气,火生土,心为火,火就会生脾胃,如果胃的负担特别重了,就会子盗母气,要心火之气。

吃得多,会导致心脏的不舒服。过节暴饮暴食很危险。老人过节见到儿女高兴,喜则气缓,已经耗了心气,再暴饮暴食,子盗母气,心就会怦怦跳,心跳加速,出现危险。暴饮暴食表面损的是脾胃,实际上损的是心,心肺。

“食不语”,吃饭时不要说话,吃饭说话有可能会噎住,不安全。

孔子的这些饮食观体现了他的生活智慧,对今天的养生仍有一定的助益。

软化的人生观

士而怀居,不足以为士

【原文】

子曰:“士而怀居,不足以为士矣。”(《论语·宪问第十四》)

【今译】

孔子说:“知识分子留恋安逸的生活,那也就不配做知识分子了。”

【评注】

《反身录》:士若在身心上打点,世道上留心,自不屑区区耽怀于居处。一有系恋,则心为所累。

人生色彩斑斓,每个人都有选择的自由,但是不管何种人生,都在其原则标准下,依据个人努力速度的不同而决定他回报率的多寡。

如果没有付出“寒窗苦读”、“面壁十年”的辛苦,就不能有金榜题名;如果整天游手好闲,贪图享受,就不会有成大器的希望。无论要做成什么事,都要付出代价,甚至牺牲。

心理学家曾有一项调查研究显示,相当一部分年轻人的人生观已经普遍趋于软化。所谓“软化”,就是好逸恶劳,喜欢享受,逃避奋斗。

表面上看来,软化的人生观似乎是经济发达与社会富足的自然结果,但事实上并不那么简单。

近年来,中国在经济发展上的卓越成就获得举世的赞扬。为什么中国能够出现这样的成就?学者专家已经推源于文化的因素,肯定中国的儒家伦理早在西方基督新教的伦理问世之前,在中国人心中种下了成功的幼苗。儒家伦理基于人性需要,鼓励合群、负责、勤奋、忠于家庭、尽职在我,以及最重要的——重视人格操守。儒家对当前中国的经济发展有其不可抹杀的贡献,但是这种贡献只不过是浮在大海的冰山一角而已。因为儒家所要造就的,绝不只是一个富足的社会,而是一个适合人性提升与发展的理想社会。

理想的社会不仅要求“富足”,更要求“富而好礼”;不仅要求“齐之以礼”,更要求“导之以德”。这种理想与软化的人生观不仅难以相容,而且处处相违。

首先,软化的人生观使一个人贪图享受,而享受的前提条件当然是财富。为了谋求财富,有些人便不择手段,“为富不仁”。打开每天的报纸,登录互联网,触目皆是抢劫、诈骗偷窃的消息;为什么这些人甘犯法纪,不畏天理呢?因为他们的人生观不仅软化,而且盲化、烂化了。甚至根本没有人生之“观”可言,只是“今朝有酒今朝醉,,而已。

其次,有些人凭着自己的努力获得财富,但是完全忽略了自己对社会应负的回馈责任。软化的人生观使人们变得自私自利。

尤其可惜的,是有钱人的行迹往往让人感叹“富而反礼”,对于社会秩序形成金钱干扰与特权操纵的现象;对于维系社会的精神支柱,如文化建设、艺术活动、学术风气等,不仅漠不关心,而且毫无敬意。

这种人生观正是儒家所要批判的,因为它必然导致整个社会日渐走向“非人化”:不再适于人性的需要,甚至断丧人性、摧残人性。这种情形在今日已经出现端倪,必须以戒慎之心预为防范,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春秋时代,晋文公号令天下,执掌中原牛耳。42岁流亡国外,历经千辛万苦,19年后回国即位,后经励精图治,终得以业成,称霸春秋。然而晋文公也曾差一点断送前程。那是他逃亡12年时,来到齐国要求庇护,齐王待之甚厚,并将自己的公主嫁给他。文公夫妻恩爱,锦衣玉食,一待就是5年,早把归国的事忘之脑后,随逃大臣们觉得不妙,便聚集桑林讨论劝文公归国的事,却被夫人侍女听到,回报夫人。

夫是位明事理、有远见之人,认为大臣作法正确,便杀侍女以防泄密,而后规劝文公离齐归晋。文公眷恋儿女温情,生活安乐,已无归心。夫人苦口婆心地劝说,他也不听。无奈,夫人只好将其灌醉,让大臣车载而离齐。

文公被迫离齐,后又经几年磨难,才醒悟到自己的使命,开始振作,在秦国的帮助下顺利即位,完成霸业。如果当时没有众大臣阻止及夫人的督促,晋文公一生或许也就无所事事了。

东晋名将陶侃,因镇反立功,却见妒于王敦,而左迁到广州。陶侃面对逆境,一点也不消沉,对己对部下严于要求,不准饮酒、赌博、懒散,每天认真做日课,以备朝廷召唤。他这种坚忍不拔的意志,确实令人佩服。

人生能有几回搏。要想取得成就,就不能贪图安逸,浑浑噩噩。

软化的人生观并不适合人性的本质。人在自我实现的过程中需要不断地挑战与回应,才能充分施展才干。人生观一时趋于软化,则正是人走向死亡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