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多次寻死,都被救了回来,而且家人对我的看管更严了。为了不让我无聊,在我住院的第二年间,我家大家长让我出院了,在全国各地到处游玩,当然是由家人和专业看护推着我。
我想看海,就去了青岛,我想看草原,就回了内蒙老家,我想看冰雕,过年时就去了哈尔滨,江南水乡、三山五岳、塞外飞沙,中国的美景的确是美不胜收,我心中的死念也有一些消退了。可是一件突发事件让我又坚定了求死的信念。
我记得很清楚,那是为了让我的病情能有所起色(我的家人从没有放弃过希望,唯一放弃的只有我),我住进了北京的一家康复中心,听说要住进这家医院,一是要有钱,二是要排队,可见专业的医院还是牛啊。
我属于加塞儿的那种,每月光是基本住院费就是三万,一交就得交满三个月的,还是什么治疗都没有的那种。
我进了医院康复医生每天教我做康复运动,他告诉我,国家运动员桑兰也是我这类型的病号,不过她比我重多了,原先也说是不行了,可是现在桑兰的两只手可以动了,比起她我的复原机率大多了,而我的家世也绝不比桑兰差,甚至还强过她。
就这样在医生的鼓励下,我每天咬着后槽牙重复着拉---站---坐---拉的枯燥动作,终于有一天我可以恁自己双手的力量把自己从床上移到轮椅上了,然后我又学会了操控轮椅。一切都像是那么美好,曙光又出现了,可是在一天的练习中,我突然昏了过去。
再醒来时听见家人在小声的谈论什么,我家老爹在哭,除了我家娘亲去世时,我还没见我家老爹流过泪。隐隐的我觉得在我身上又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不出所料,因为我住进康复医院后一直很乖,大家对我的看管也没那么严了,我就趁医生查房时,去他的办公室偷翻我的档案。
档案里夹着最新的检查结果,宣布我最新的病情。由于车祸失血太多,又伤了中枢神经,诱发了我的先天性心脏病(家族遗传,我的一个姨奶奶就是这样死的,我奶奶也是、还有我的二个表姑)。
如果只是心脏病发也并不可怕,我从小就知道自己有这毛病,只要平心静养就可以了。最可怕的是检验结果中我的红细胞和血小板指数太不正常了,是贫血的最高级别---白血病,如果找不到合适的捐赠者,那么我的生命就已经开始倒数了,为期最多一千零九十五天,也难怪我家老爹会在知道检验结果后掉泪了。
我家老爹清楚的知道白血病配型成功的机率甚至不到百万分之一,特别是我还是稀有血型,而且本身血液又有排它性。我能活下的去的机会可以说是为零。
我没有真实的看过白血病患者,记忆中有的是山口百惠演的大岛幸子,电视剧《血凝》的女主人公,我清楚的记得那些发病的场面,当时觉得幸子好可怜。现在轮到我身上,我才知道电视中演的不过是发病时最轻微的状况。
不愿再受病魔折磨的我,坚定了要走最后一步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