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女权主义者高喊女子独立,呼吁女子充分发挥聪明才智,以博得社会的认可,咄,博得社会的认可,还不是博得把持着各行各业生杀予夺权力的男性的认可?女子在社会里搏杀,再受到尊重,在很多男人眼里可也只是一个工作伙伴,对这样的女子到底没有一丝怜惜,有的只是斤斤计较,甚至是阴暗算计。而令得男人心头有片刻柔软的,却永远是那有着纯美外表,内里也如衣服一样纯白的少女。因为她们不会在会议上对自己的议案拍案而起,不会在同事聚会时把自己驳得狗血淋头,不会在自己内心有龌脞思想时如x光线透视一样看得通透。聪明总不如美丽来得直接。
是以,我的一个好友,在跟男友经过多年恋爱长跑以后,男友突然要跟一个初出社会的小女孩子步入结婚礼堂,天知道,前些天他还对朋友说婚姻是恋爱的礼堂,且如她这般独立且知性的女子,实在不该成为居家的平凡主妇。而作为职业妇女典范的老友,在“男友结婚了,新娘不是我”的打击后,连跑上去挥他一巴掌的权力也无,否则就有辱市洒脱的称号。到底,他是不爱她的吧,爱一个人,难道不是想永远把她藏在家里,看着她慢慢的为着买哪种菜煲哪种汤消磨时间?
我却为好友大大的不平了一回,在那男人婚礼当日,当着满堂的宾客,走上前去,结结实实的甩了那男人一巴掌。自此,心理医生郑冰清便被标上了悍妇的标签,而出入我心理诊所的男士则如最近的股票一样,迅速下跌,多么应景。而来往的女客却暴涨,一来二去,收入倒也持平。
“玉洁昨天兴冲冲的跑来告诉我跟妈妈,说她相亲那个男人很出色,她愿意嫁给他,不是为了联姻,只是因为她爱上了他。咄,两个人大有一见钟情的意思,却拖累我在父亲面前大大的扮了一回黑脸。黑脸倒罢了,反正我郑冰清早已泼辣难搞、名声在外了,关键是,那男人是有名的花花公子,玉洁长这么大认识的也没几个男人,如若那男人有心哄她,完全可以让她一天二十四小时有恋爱的感觉,可是,过得一年半载,待到她嫁过去,发现他的真面目以后,却永远失去了为自己申诉的机会。你也知道的,像我家那种家庭,男人可以在外面乱搞,却永远不会同家里的妻离婚——当然,我母亲是个异类,她有决心且有足够的勇气承担离婚果。”我面前放着一整块的黑森林慕丝蛋糕,说完了便狠狠的吃了一口。
“或者,他是真的爱她,他会得真心待她一辈子。”面前白衫白裤的女子是我多年的好友,左天,她就是那种有勇气一身白的人。玉洁也喜白,穿白裙的她看起来像怯怯的小仙子,而左天着白却如亭亭的木槿,挺拔宁静。
今天,难得我们都有空,一起享受这下午茶时光。坐在本市顶级的茶餐厅,透过玻璃眺望外面高楼林立的市区风景。
“对,现在不能说他对玉洁没有半分心仪,毕竟玉洁的美丽是连女人见了也要心动的,且极品的花心男人,就是一夜情也会得有一分真心。可是,这样豪门英俊的男子,又素有花心的风评,要他几十年不变的专一,机率比我买的股票明天翻十倍还要小。”我耸耸肩膀。
左天在对面扑哧笑了出来,“冰清,你一直没有正式谈过一场恋爱,却对爱情有那么灰暗的看法,连我这样被爱情伤得皮开肉绽的人都还没有放弃希望呢!”爽朗的劝慰我,却大约是又勾起了伤心事,神色有一瞬的黯淡。
呵,这样的友情,岂不比爱情还要伟大,左天愿意为了安慰我挖自己的伤口,拿自己的失意来调侃。我向前欠身,拍了拍她的手背,那灵慧的女子看了看我,立时明白了我的意思,只是绽开了一个温暖的微笑。
“左天,我要是男人,不会放过你的,既然这辈子我做不成男人,不如,我们做Les吧。”我朝她眨了眨眼睛,然后我们两个相视大笑。
大约是我们的笑声惊动了周围的客人,一个衣着整齐的男侍向我们的桌子走来。
“糟糕,是不是来提醒我们不要大声喧哗的?看来,今日鼎鼎大名的左律师和郑医生又要多一条罪名:行为不端,影响市容。”
“何以不是那位男士看到了两个美女,一时起意,要为我们付帐呢?”左天仍然微笑着,向我挑挑眉毛。
侍者走近我们,恭谨的弯腰向我们说:“两位小姐,那边桌上的先生说这次他请,还有,他给您这个。”说着,拿出一张小笺。
我看毕,看向左天:“这算不算得是最老套的搭讪?”
左天拿过去,轻轻读出:“肖似友人,诚盼相谈。”然后点点头,说:“可因为对方名俊男,所以,这样的搭讪也不令人讨厌。”
我转头去看,远远的一张桌子上,一个男子,西装笔挺,怪不得连见多识广的左天也赞,确实是伟岸不凡。刚才还感叹女人只要生得好即可的我,现在看到他,目光也多停留了几秒。看来,女人也是好色的动物。那边的男人似是感到了我的目光,轻轻颔首示意。
“左天,看来不能继续在这里坐下去了,可惜我的黑森林,还没吃完。”然后我掏出纸笔,写下一行字,然后召来侍者,让他把便笺送给那两个男人,留下足够付帐的钱在桌上,我与左天相携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