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从熟食店买了几个菜,不管谈话怎样,饭总是要吃的。心里却实在是忐忑,我这样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如果碰到我的男友与自己的姐妹朋友有染,一定不会原谅,那Larren呢?他是否会放开胸怀原谅我。我实在是没有把握。
刚准备好,门铃响了。我去开门,Larren站在门口,一向温和轻松的面容现在却有这严肃,显然,他已经看了那本杂志的报道。
进来坐下以后,我开口:“你,是否要吃饭?”
他看了看我,摇摇头,说:“现在没有胃口,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
我坐下,点点头,“好,你问。”
“那本杂志上说的,是不是真的?你与我大哥……”他眼中闪现出了痛苦的神色,可是马上又说:“你说,只要是你开口说的,我都相信。”似乎期望我为自己辩驳,或者推翻那本杂志的说法。
我内心也一样的痛苦,我不能骗我爱的人,可是,如果我坦白告诉他了,就很有可能,永失我爱。我看着他的眼睛,慢慢说:“杂志说的没错,那天,我确实与申亦谨过了一夜。可是,那是因为我们都喝醉了,我并不爱他。”
坦白往往是最残忍的,他的脸色愈发的白了。眼中有着矛盾,却许久不说话。
我忍不住开口问他:“你能否原谅我?”
“不,这不是原谅不原谅的问题,你也知道,我并不是对女友以前的事情很苛刻的人。而且,即使是现在,我仍然明白,我爱你。可是,那男人是我大哥,我不知自己能否完全心无芥蒂,把那件事当作没有发生过,若无其事的面对你与我的家人。所以,情给我时间。”他明明白白的说,脸上有着受伤和脆弱。
我点点头,他没有骗我,两个人之间有着一分诚恳,便还有希望。曾经因为一个莫名的原因,十七岁的我放开了那个男孩子,后来渐渐长大,我明白,爱情,也许一生只得一次,容不得任性的放手。现在,只不过是一段时间,又有何所畏惧?况且他直至如今还能告诉我,他亦然爱我。那我有信心,等待。
他站起身,用手摩挲了一下我额前的头发,仍然是温文的对我说:“冰清,对不起,让你难过,实在不是你的问题,我相信你是爱我的。可是,我需要面对的,是我自己的问题。你知道,虽然,八年前的事情已经过去,但是,却一直盘踞在我心里,令我始终缺乏一分自信,缺乏一分坦荡。等我想通了,我会立刻回来找你!”
屋里只余我一个人,面对着桌上的一盘盘菜。我如常的拿起筷子,大口大口的吃着,习惯于眼泪流向心里,也只得,借由这可口的饭菜,来冲淡喉间那一些咸涩。
那日后,我与Larren便没有再联系。
幸好有工作,才能让我在忙碌中忽视那许多的烦恼。对于外界对我的评价,我也是尽量不去听,连菲菲,也很体贴的不提那些事情,也替我挡住那一拨拨登门的记者。就差我向全世界宣布,我闭不见客了。
但是,该来的总要来。对于我的父母,我是躲避不了的。
坐在舒服的沙发上,我发现对面的妈妈似乎憔悴了一些。我微微心酸,一向宁静淡泊的妈妈,唯一牵挂的大约就是她的一对女儿了吧,可是,我们却闹出了这样的事。手心手背都是肉,她的立场上,是哪一个都不能责备的。
我于是主动对她说:“妈,那件事我做错了。但是,那确实只是个意外,没有存心去纠缠申亦谨的意思。您别担心了。”
她叹了口气:“你们两个,看起来似乎玉洁更柔弱一些,所以我时时关心她是否会有什么需要我去做的事情。可是,你这个孩子,性子最硬,但碰到委屈却只会往自己肚子里塞,从来不向我抱怨什么。我知道,出了这样的事,这两天你也必不好过。”
听到妈妈虽然担心却依然温和宽慰的话,我心里酸涩。
“我见过玉洁了,那孩子对申家少爷倒是痴情,又因为一直没有受到过什么打击,所以难免会做些过格的事情,我已经训斥她了。你也不要太怨恨她。”
我点点头,令人跟踪我以及拍照的事,明显不是玉洁所为,她,也只不过是一个失去爱人的伤心女子,又被人挑唆利用,我何苦与她斤斤计较!但是,那处心积虑针对我的人,我倒要仔细想想了。我的错误我会承担,但是也容不得别人在旁边大作文章!
妈妈看了我的神色,有叹口气,说:“情之一字,谁又能说清楚呢?冰清,你记得,世上没有完全的坏人,害人的人也必有他的伤心事。你太过黑白分明,会害自己不得快乐。”
我点点头,心里却并不太赞同妈妈的话。
所以,在从妈妈那里告辞以后,便驱车直往申家大宅奔去。
走进客厅,迎面便碰到了晶莹,她一副似笑非笑的脸,睥睨着我,开口说:“想不到你脸皮真厚,做出了那样的事情还有脸面来这里,就不怕见到玉洁?就不怕被爸爸赶出家门?”
“玉洁怎么看我用不着你管,真要赶我出家门也是父亲赶,还轮不到你说话!”我心里不爽快,对她也就不假辞色。
“是啊,轮不到我说话,虽然这里没有人欢迎你,你还不是巴巴的来了?还不是因为父亲病重,想来分一杯羹?”走出来的是玉洁,看向我的眼神是火辣辣的恨。
“什么?父亲病了?什么病,何时的事?”我吃惊,一向硬朗的父亲,怎么会突然生病。
所以我快步上楼,奔向父亲的卧室。走到门口时,却碰到了丁玉如,她端着一杯水出来,看到我,倒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说:“你父亲吃了药睡了,你不要进去打扰他了。有事,改日再来!”
“我进去看看,如果父亲没有精神谈话,我自然立刻离去。”惦念着父亲的病,也就没有再想着来此的目的,本来想与丁玉如摊牌的想法也打消了。今天,不是个好机会吧。
“哦,难道你不相信我,以为我骗你?”她眼中精光一闪。
“不敢,我只是觉得,是否要与我谈谈,应该由父亲决定。”
她脸色不好看:“我是这里的女主人,难道我连决定我病中的丈夫是否见客也不能吗?”
“你忘了,虽然我从小就不住在这里,但是,我不是客人。”我冷冷的回复她。
她气极,还想说什么的时候,里面传来一个声音:“玉如,是冰清来了吗?让她进来。”
我推开丁玉如,开门进去。